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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交界城，王耀阳与墨尘同行。西漠的风带着沙砾，吹在“实道”剑上，发出细碎的嗡鸣，剑身那抹来自老槐树的白光，在风沙里愈发温润。 “当年西漠的剑修，也像交界城的修士那样斗过。”墨尘指着远处的沙丘，“为了争夺‘沙剑传承’，灵根凡根打得血流成河，最后传承断了，只剩下这座剑冢。” 王耀阳望着那片起伏的沙丘，隐约能看到沙下露出的半截剑刃，像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剑冢比想象中更大，方圆十里都是埋在沙里的剑。有的剑锈迹斑斑，有的剑依旧锋利，阳光照在沙面上，反射出万千光点，仿佛满地星辰。最中央立着块黑石，上面刻着西漠剑修的誓言：“剑在人在，道同心同。” “你看这块石头。”墨尘摸着黑石上的刻痕，“当年刻字的老剑修，也是凡根，他的‘沙剑’能引十里流沙，比灵根修士的剑还厉害。” 王耀阳刚要说话，“实道”剑忽然挣脱他的手，飞向黑石。剑身的白光与黑石的刻痕相触，沙下的剑竟纷纷颤动起来，沙砾顺着剑刃的纹路流动，像是在重述当年的故事。 “这是……”墨尘惊讶地睁大眼睛。 “它们在认主。”王耀阳轻声道。他能感觉到，沙下的剑里，有灵根修士的锐，有凡根修士的沉，有争斗的戾气，更有对“同心”的渴望——这些剑，在等一个能容下所有道的人。 “实道”剑在空中划出圆弧，沙下的剑便跟着起身，在空中组成一道剑虹。虹光里，灵根的灵气与凡根的“实”气交织，竟比交界城的白光更和谐。 就在这时，沙丘突然翻动，露出一具枯骨，手里还握着半柄剑，剑身上刻着“灵凡”二字。 “是当年那位老剑修！”墨尘声音发颤，“他死前还在盼着灵凡同心……” 王耀阳走上前，“实道”剑轻轻碰了碰枯骨的剑。半柄剑忽然亮起，与“实道”剑合二为一，组成一柄完整的剑，剑身一面刻着西漠的沙纹，一面刻着“实道”的山水，中间是“灵凡”二字，熠熠生辉。 沙下的剑虹忽然俯冲下来，融入新的“实道”剑里。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照得整个剑冢亮如白昼。 “原来这才是‘实道’的归宿。”王耀阳握紧剑柄，剑心与万千剑魂共鸣，“不是独善其身，是兼容并蓄。” 墨尘看着他，忽然单膝跪地，西漠的修士们也跟着跪下：“请王兄执掌剑冢，让西漠的剑，真正懂得‘同心’。” 王耀阳扶起墨尘，将新的“实道”剑插回剑鞘：“剑冢不是谁的，是所有剑修的。我能做的，是让来这里的人明白，剑的厉害，不在灵根凡根，在能不能容下彼此的不同。” 他在黑石旁坐下，“实道”剑自行飘到沙上，用剑尖写下两句话：“剑无灵凡，道有同心；争则两败，合则共赢。” 风沙吹过，字迹却没有消失，反而被沙砾填满，成了剑冢新的誓言。 此后，常有修士来剑冢。灵根修士会放下傲慢，向凡根修士请教“实”的沉稳；凡根修士会收起偏见，学灵根修士的“灵”的灵动。他们在剑冢切磋，不再分输赢，只论剑理，沙下的剑便会轻轻鸣响，像是在喝彩。 王耀阳偶尔会想起彩云宗的外门弟子服，想起落霞谷的孩子，想起交界城的老槐树。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成不了化神修士，却比任何化神都富有——他的剑里，装着万千剑魂的道，装着灵凡同心的未来。 这日，他坐在黑石上，看墨尘教西漠的孩子练剑，孩子们的剑势里，已有了“实道”的沉，也有了流影的快。“实道”剑在他身侧轻轻摇晃，剑穗的铃铛响得温柔。 王耀阳笑了。他的故事，早已不是一个人的传奇，是所有剑修的故事。而这故事，才刚刚开始。 风沙掠过剑冢，带着新的誓言，飘向更远的地方，像在告诉天地：凡根的路，灵根的路，本就是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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