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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的石板路被夕阳晒得发烫，林念禾手里举着串糖画，像只快活的蝴蝶穿梭在人群里。“师兄你看！那是凤凰灯！”她指着街角挂着的琉璃灯，灯影里的凤凰栩栩如生，翅尖还沾着金粉，在暮色里闪闪烁烁。 王耀阳跟在后面，手里提着她刚买的桂花糕，“实道”剑安静地悬在身侧。这是林念禾第一次外出历练，掌门虽说是让她来“参与”宝物争夺，却私下嘱咐他“护她周全，玩得尽兴”。 他看着林念禾踮脚够灯影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三年的悟道没白费。剑王境的“容”，不止容得下剑理，也容得下这样的烟火气。 “听说宝物就藏在凤凰城中心的凤巢里。”林念禾咬着糖画，含糊不清地说，“掌门说那是块‘凤髓玉’，能温养灵根，对我正好。” “找到再说。”王耀阳笑着敲了敲她的额头，“先尝尝这桂花糕，凤凰城的老字号。”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没急着去找凤巢，反倒把凤凰城逛了个遍。林念禾在染坊学扎染，指尖的火苗不小心燎了线头，急得直跺脚；王耀阳则在铁匠铺看人家锻剑，偶尔指点两句火候，惊得老匠师直呼“遇高人”。 直到第五日，凤巢方向突然爆发出冲天霞光，整座凤凰城的灵气都跟着躁动起来。 “是凤髓玉出世了！”林念禾拉起王耀阳的手就往那边跑，指尖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暖暖的。 王耀阳任由她拉着，“实道”剑在他身侧加速，剑穗上的小木牌轻轻撞击着墨石——这三年，林念禾每次来紫云崖，都会把这木牌打磨得更光滑些，如今已泛出温润的包浆。 凤巢是座废弃的巨大鸟巢，霞光就从巢心的石缝里透出来。周围已有不少修士聚集，却没人敢靠近，那霞光里带着上古凤凰的威压，灵根稍弱的修士靠近就会心悸。 “我来试试。”林念禾深吸一口气，指尖燃起一簇柔和的火焰——她的火系灵根与凤凰气息隐隐共鸣，威压竟对她失效。 她一步步走进巢心，王耀阳紧随其后，“实道”剑的“实”气在两人周身形成屏障，挡住周围修士的窥探。 石缝里的霞光越来越盛，最终凝成一块鸽子蛋大小的玉，通体赤红，里面仿佛有凤凰虚影在游动。 “这就是凤髓玉”林念禾伸出手。 就在她的指尖触到玉的瞬间，凤髓玉突然化作一道红光，猛地钻进她的眉心！ 林念禾惊呼一声，浑身剧烈颤抖，眉心浮现出凤凰印记，周身的火系灵气狂暴起来，几乎要冲破她的经脉。 “不好！”王耀阳刚要伸手按住她，却猛地僵住。 无数道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他们，像毒蛇缠上了猎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上百道神魂在窥探，其中一道隐藏在云层深处，气息磅礴浩瀚，远超化神境——那是渡劫期的威压，弹指间就能碾碎他的“实道”剑。 “凤凰传承……竟落在这小丫头身上！” “抓住她！得传承者可得天下！” “那凡根修士碍事，先杀了！” 周围的修士瞬间红了眼，灵气与法器同时袭来。 王耀阳将林念禾护在身后，“实道”剑猛地出鞘，剑王境的气势轰然爆发！他没有去看那些扑来的修士，目光死死锁定云层深处那道渡劫期的气息——小喽啰不足为惧，真正的杀招在天上。 “魏老能在剑士境斩化神，我剑王境，未必不能接渡劫一招。”他握紧剑柄，剑心与“实道”剑彻底共鸣，剑身的“凡根路”图与凤凰印记的红光交织，竟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林念禾在他身后，意识被凤髓玉冲击得模糊，却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哽咽道：“师兄……走……” “别怕。”王耀阳的声音异常平静，“我教过你，遇到危险，先稳住气。” 他往前踏出一步，“实道”剑划出圆弧，将所有袭来的攻击尽数挡下，剑风扫过，碎石与法器碎片齐飞。 云层深处，那道渡劫期的气息终于动了。一只遮天蔽日的手掌凝聚而成，带着湮灭一切的威压，朝着两人拍下——那是想连人带凤髓玉一起捏碎，再收取残魂。 “实道——”王耀阳低喝一声，将剑王境的“容”发挥到极致，落霞谷的“实”、无灵山的“道”、墨尘的“快”、林念禾的“暖”，所有他容纳的力量，都灌注在“实道”剑上。 剑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是耀眼的璀璨，而是像大地一样沉默却厚重的光。 他知道，这一战或许是终点。但握着她的手，握着“实道”剑，看着眉心那挣扎的凤凰印记，忽然觉得，这样的终点，不算坏。 至少，他护住了想护的人，守住了想守的道。 手掌落下的瞬间，王耀阳将林念禾往身后猛地一推，自己则举剑迎了上去。 “实道”剑与巨掌相撞的刹那，整个凤凰城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的所见，是她含泪的眼；所闻，是剑穗铃铛的最后一声响；所思，是那句没说出口的“等你学好控火，就一起淬炼剑”。 原来，剑王境的“容”，最后容下的，是自己的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