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林允儿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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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踏入大厅时，林允儿那双标志性小鹿眼中刚刚燃起一丝希冀的光，却在瞬间撞上宋基范那张挤出来的、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时，骤然熄灭！ 这位s.m的金牌经纪人，他那身昂贵西装的后摆上还狼狈地沾着不知道在哪撞到的、一片已经干涸发褐的咖啡渍，此刻却像个深秋枯叶般，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另一边，徐贤还试图维持镇定，正低头笨拙地把一张小创可贴，试图折成一只歪歪扭扭的千纸鹤。 林允儿突然出手！猛地一把攥住徐贤的手腕！ 修剪精美的玫瑰金长指甲几乎陷进闺蜜柔软的肌肤里！声音压得又低又急促： “小贤！快！快回想一下！《黑海时期应急手册》第三条是什么！” 徐贤被攥得疼了，却顾不得呼痛，她努力稳住声音，但推眼镜的手指却在明显地颤抖：“是……是当公司放弃你时……” 她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恐惧，“……要学会自救！自己……从泥潭里爬上岸……” “没错！”林允儿眼中闪过破釜沉舟的决绝，小巧的舌尖无意识地狠狠抵过自己尖尖的虎牙，耳畔那枚宝格丽耳钉折射出的光芒，此刻竟带上了一丝刀锋般的冰冷锐利！ 她咬着牙，“听着！待会儿不管他们说什么！提多离谱的要求！你一个字都别反驳！跟着我！照做就行！” 话音未落！ 星辰集团那位精英范十足的、戴着金丝眼镜的华夏籍法务总监，再次迈着精准而强势的步伐闯入这个空间！ 他那价值不菲、纹路狰狞的鳄鱼皮公文包被随意地搭在臂弯，在初升的晨光下泛着冰冷无情的金属质感光泽。 “哗啦！” 他面无表情，抬手便将厚厚一叠、边角锋利无比的白纸黑字文件猛地甩在宋基范面前的小几上！ 纸张相撞的刺耳噪音惊得天花板上悬垂的水晶吊灯都晃了晃！ “我是华夏星辰集团全球法务总监，李明远。现在我正式通告你们——”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锐利地扫过林允儿和徐贤惨白的脸，仿佛在看两个物件，“贵公司旗下艺人林允儿小姐、徐贤小姐，涉嫌故意伤害我星辰集团执行副总裁张宁先生！情节恶劣！人证物证俱在！” 他那双锃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毫不在意地从林允儿那张掉在地上、印有她签名的水晶烫金名片上踏过！ “我们星辰集团法务部，将于今天启动跨国诉讼程序！所有材料会同步抄送贵国及我国相关部门！这件事，没完！” 林允儿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冰冷、巨大的铁手狠狠攥住！ 骤然停止跳动！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可怕的法律条文仿佛变成了悬在她头顶、寒光闪闪的死神镰刀！ 正笔直地砍向她摇摇欲坠、如履薄冰的演艺巅峰！ 徐贤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死死捏紧了林允儿的手腕！浑身冰冷！ 她简直不敢想象！一次明明是无心之失、甚至有点倒霉催的早晨意外！ 竟然……竟然会有可能把她们整个团队拖入万劫不复、足以彻底埋葬职业生涯的深渊！眼前阵阵发黑！ 半岛法律中，暴力肢体冲突确实可以构成暴行罪，视伤害程度最高可升级为故意伤害罪。轻伤结果通常面临最高三年的监禁； 重伤结果量刑可达三至十年！即便未造成显着伤害，暴力行为本身也足以招致严厉的治安处罚和巨额社会谴责！ “有过案底的偶像……等于职业生命立刻终结！”这个认知像毒蛇一样钻进林允儿的脑子里，让她浑身发冷！ 指尖不受控制地深深掐进自己另一只手的掌心软肉！ 剧烈的疼痛也无法抵消内心的恐惧！ 身旁徐贤的呼吸声陡然变得粗重而凌乱！ 两人慌乱对视的眼中，都清晰地映照着同样的巨大恐惧——仿佛已经看到热搜被血红的爆字标题占领！ 粉丝们惊惶失措大量脱粉！ 各合作方如潮水般解约的雪崩景象！ “少女时代暴力丑闻”几个大字如同梦魇盘旋！ “噗通！” 宋基范像是彻底被抽去了脊梁骨，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那闷响声听得人心头发颤！ 他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没彻底趴下，抬起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额角的青筋在惨白的皮肤下像蚯蚓般狰狞突起！ 声音嘶哑破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央求： “张……张先生！李先生！万事好商量！真的！一切都好商量！千万别报警！千万别走法律程序！ 您……您们开条件！尽管开！只要我们能办到！豁出命也给您办！求您了……求您了……”他几乎是在磕头！ “呵呵！” 听到宋基范这几乎是祈求的话，一直沉默的张宁突然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玩味的冷笑。 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不再靠着墙，那张沾着干涸血渍却依旧能看出俊朗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猎人逗弄猎物般的戏谑笑意： “哦开条件让我随、便、提” 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冰冷地扫过林允儿和徐贤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的脸颊。 这两个当红顶尖偶像此刻煞白绝望的脸孔，在他深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得像两只被猎人逼到悬崖边、瑟瑟发抖等待屠戮的小鹿。 “是！是！！我……我说的！随便提！”宋基范死死咬紧牙关，脸颊肌肉都咬得发硬，脖子上的青筋鼓胀得像是要爆开！仿佛这句话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和尊严！ “唔”张宁慢悠悠地抱起手臂，微微歪头，眼神里满是恶劣的兴趣，“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可能耽误的跨国大单的违约金……”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看着对面几人越来越绝望的表情，“你们s.m……确定赔得起” “这……这……”宋基范眼神像受惊的兔子般乱瞟，喉咙干涩得发苦，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要不……我们……先陪您去……去最好的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请最顶级的专家会诊！先把身体……确定没大碍了，然后……然后再慢慢谈具体赔偿金额张先生您看……这样安排是否稳妥……” 他额头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后背的衣料早已湿透粘在皮肤上。 他心里慌得要命：这位爷的心思比黑洞还难测！万一哪句话没说对，真掀了桌子……整个s.m都得抖三抖！ 张宁自然看穿了他的拖延和小心翼翼，嘴角勾起一丝极其细微、带着掌握全局的嘲弄。 他点了点头，声音忽然变得轻飘飘，眼神却更加锐利，像锁定猎物的鹰隼： “好。赔偿金额……暂且押后。”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足足三秒，让空气里的紧张和恐惧几乎凝成实质。 然后，他倏然用手掌猛地捂住自己的太阳穴，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发出一声夸张的痛哼： “嘶——！！我头好晕！我头被撞了三次啊！！这后遗症……谁知道会不会有脑震荡！” 他猛然抬起另一只手，如同法庭上宣判的法槌，直直地指向已经被吓得浑身僵硬的林允儿和徐贤！ “所以！我的后续健康就交给她们负责了！两个！一个都不准跑！给我24小时贴身轮班照顾我！ 直到——医生出具书面康复报告，彻底证明我没事为止！少一分钟！这事——没完！” 林允儿和徐贤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 脸上写满了震惊、茫然和一种被雷劈中的难以置信！ 让她们两个当红顶尖女爱豆……24小时轮班贴身照顾他！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痴人说梦！这要求……简直比天价赔偿还要离谱一万倍！！ 而身为经纪人的宋基范，脸色瞬间难看得如同锅底！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斩钉截铁地反对： “绝对不行！！”宋基范声音发颤，却异常强硬，“我们……我们可以为您聘请最顶尖的私人护工团队！七个！十个都可以！二十四小时轮班！全天候看护！ 但让允儿和小贤她们本人……来做这种事！这……这根本不可能！她们的身份和工作安排不允许！绝对不行！” “不行”张宁脸上那点戏谑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骤然变得如同淬了毒的冰棱！ 他猛地转头，不再看宋基范，而是直接对着自家那个像机器人一样精准的法务总监，声音冰冷得能冻住空气： “既然不行……那好。李总监，立刻去办手续。使馆那边……还有半岛警视厅总部……直接报案！我要走——最正规的法律程序！ 不接受任何私下调解！按流程立案！传唤！验伤！一步也不能少！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按半岛法律程序……该拘就拘！” “等等！！！”林允儿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尖锐，猛地划破了剑拔弩张的死寂！ 尽管眼前这个姓张的华夏男人此刻的姿态和提出的要求，让她心里厌恶反感到了极点！ 那张沾着血渍、带着恶劣笑意的脸，看起来无比的可恨……但林允儿更清楚一件事！ 一旦背上“有案底”、“暴力犯罪”的污点，她林允儿！包括小贤！包括整个少女时代！都完了！ 多年的努力、粉丝的爱护、团队的荣耀……都会化为泡影！彻底埋葬在这位华夏富豪的怒火之下！ 林允儿猛地深吸一大口气！那气仿佛直达脚底板！ 她挺直了瘦弱的脊梁！眼神从惊慌渐渐变成了孤注一掷的决然！ 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看着张宁，像是在看一座必须翻越的大山，声音清晰而用力，带着孤注一掷的力量： “我答应！”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带着一种悲壮的味道！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聚焦在林允儿身上！ 震惊！诧异！难以置信！ 林允儿感受到那些目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首先扭过头，深深地、无比愧疚地朝宋基范鞠了一躬，肩膀垮了下来： “基范欧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然后，她再次抬起头，直面张宁那双审视中带着玩味的眼睛，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和诚恳： “张先生……这件事从头到尾，主要是我的错！是我太莽撞！太不小心！给您造成了这么大伤害……所以……我应该……也愿意……负责照顾您……直到您完全康复为止！” “欧尼！！！” 徐贤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切地尖叫一声！ 猛地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林允儿的胳膊，慌乱地摇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不！不能全怪欧尼！不是这样的！”她带着哭腔喊，“是我……是我不对！最后那次……要不是我拉住欧尼去帮您整理……根本……根本就不会第三次撞到您！应该去……去照顾张先生的……是我！是我才对啊！” 她看向林允儿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不忍。 “小贤你胡说什么！”林允儿用力摇头，也顾不上妆容是否花了，眼眶通红，“明明是我自己鲁莽跑太快！撞到张先生一次不够，道歉还不小心又撞了第二次！都是我的问题！跟你无关！” “欧尼！！” “小贤别说了！” 两个女孩的手慌乱地紧紧交握在一起，因为巨大的压力和无助而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如同狂风暴雨中两根细弱、缠绕在一起却无法支撑彼此的芦苇。 “哈……”张宁欣赏着眼前这出“姐妹情深”争当护工的好戏，喉咙里溢出满意的、带着掌控一切的低沉轻笑，“好了好了，姐妹情深感人至深啊！不过——” 他好整以暇地把玩着自己那个屏幕刚刚还停留在报警界面上的手机，随意地点了点：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俩——都得照顾我！排班！明白排班是什么意思吗！一个白天班！一个夜里班！轮流来！这样……我才能勉强接受。省得你们两个再为谁当‘护工首席’……打起来！” 他这话一出，不仅是林允儿和徐贤彻底停止了争执，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连周围所有人的表情，从宋基范到刘主管，再到星辰集团的律师团……全都呆滞住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仿佛大白天见了鬼似的、极度荒谬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张宁！ 旁观的李智昊差点没憋住笑喷出来！ 赶紧转开头假装咳嗽，肩膀一抽一抽的——他这位哥啊！昨天刚收留了个t-ara的忙内朴智妍在家，今天就能把少女时代的门面和忙内全“讹”来做护工！ 这操作……简直神了！不服不行！ 其他人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尤其是星辰集团那几位律师，脸上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都有了一丝裂痕！ 让林允儿和徐贤……两个国民级女爱豆……轮流给你做护工！亏你想得出来！这想法简直突破天际！ 看到全场死寂一片，所有人的表情都仿佛卡机了，张宁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嘴角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既然没人反对……那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好了！” 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在驱赶无关紧要的苍蝇，“现在！谁开车送我去医院！立刻！马上！我这头还疼着呢！随时有晕厥的风险！” 被逼到无路可退，林允儿狠狠咬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倔强也湮灭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不甘。 她向着张宁，深深弯下腰，那躬鞠得无比沉重： “哈吉玛！您……稍等！我马上去把车开过来！”她又猛地转身，对着已经面如死灰的宋基范，再次深深地鞠躬，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基范欧巴……今天……今天的画报拍摄……还有接下来的行程……拜托您……尽力协调处理……真的很抱歉……辛苦您了！” 说完，林允儿挺直腰，不敢再看宋基范痛心的眼神，更不敢再看张宁那张恶魔般的脸，猛地转身！ 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慌乱又沉重的“哒哒”脆响！像鼓点敲在所有人心上！她大步流星，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向停车场方向！ “欧尼！等我！” 徐贤也如梦初醒，惊恐又担忧地叫了一声，慌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她那印着卡通狮王的歪斜睡帽还狼狈地晃荡在卫衣兜帽外！ 宋基范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个被遗忘的破布娃娃。 他看着那两个年轻女孩仓皇失措、如同受惊小鹿般逃离的背影——那两个寄托了公司巨大希望和粉丝无限宠爱的摇钱树、顶梁柱！ 如今却因为一场荒谬的连环撞，落得要去轮班当护工的下场！ 那一刻，巨大的懊悔、屈辱、以及对未来的恐惧像熔岩一样将他彻底淹没！ 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 “啪！！！！” 一声极其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自己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大厅里骤然炸开！ 在寂静的楼道中反复回荡！ 惊得窗台上几只刚歇下来的麻雀“扑棱棱”再次惊恐地炸了毛，四散飞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