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今日，老蒋我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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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得此言，三千瀚海将士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手中破蛮刀齐齐高举，刀刃反射着夕阳最后的余晖，如同一片燃烧的寒林。 “愿随将军死战！” “杀退妖蛮！护我家园！” 萧凌云欣慰地点了点头，刷地抽出君子剑，剑刃寒光在初升的冷月下刺眼夺目。 “好！驰援太平，杀退妖蛮！救袍泽，护边关！” “杀退妖蛮！” “杀退妖蛮！” 三千骑同声怒吼，声浪震天动地，撕裂暮色。 萧凌云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率先冲向东方苍茫夜色： “瀚海儿郎，随我——驰援！驾！” 与此同时，太平关下已是炼狱景象。 十万妖蛮如黑色狂潮漫过荒原，腥臭血气裹挟着震天的铁蹄声撞碎天际。 城下猩红战旗翻涌如血海，连城头那面猎猎飘扬的“蒋”字帅旗，都在妖蛮震耳欲聋的喧嚣声中显得如此单薄，如此无助。 咚！！！ 巨大的攻城锤第三次猛烈撞击在饱经风霜的城门上，沉闷的巨响震得城楼上的蒋天雄耳膜生疼。 脚下传来令人牙酸，源自城基深处的开裂声。 他扶着垛口望去，仿佛能透过厚重的城墙，“看到”地底蛛网般蔓延的裂缝正贪婪地啃噬着这座百年雄关的根基。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巨蟒绞紧脖颈，喉咙里泛起的血腥味愈发浓烈。 蛮祝那沙哑如同夜枭的威胁混着凄厉的号角声穿透弥漫的硝烟： “蒋天雄！开城献降！否则，城破之时，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去你妈的妖蛮！想让老子投降，做你娘的千秋大梦！” 蒋天雄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然而转身时，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让他踉跄了半步。 他看着身边跟随他十载的亲卫队长，汉子眼眶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腰间的水囊早已干瘪见底，干裂的嘴唇上结着暗红的血痂。 “传令兵呢！我向边关诸关发出的求援信，为何石沉大海！” 蒋天雄眉头紧锁成川，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报——” 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撞开城楼沉重的木门。 他肩胛上还深深插着一支狼牙箭，每走一步都在身后拖出长长的血痕，声音带着无尽的悲愤与绝望： “主帅！平武关、青崖关均以兵力不足为由拒援！雁回关推说路途遥远，粮草不继！” “瀚海关……瀚海关似乎全军出击，无人回应……” 说到最后，传令兵已是声声泣血带泪。 “主帅……末将无能……边关诸关……无一援兵！” 蒋天雄整个人如遭重击，太阳穴突突狂跳。 他强压着让人搀扶传令兵下去疗伤，胸中压抑的怒火与悲凉再也遏制不住，一拳狠狠砸在垛口的青石上，碎石飞溅！ “这群萧长风养的混蛋！无知！愚蠢！可恨至极！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争权夺利，保存实力！” “盼着我蒋天雄死，好来争这个太平关主帅的位置吗！太平关若破，这些蠢货难道真以为能独善其身！唇亡齿寒啊！蠢货！” “将军！西城墙告急！妖蛮搭起云梯了！”又一声嘶吼传来。 蒋天雄猛地转身冲至西侧垛口，只见黑压压的妖蛮如同附骨之蛆般涌上云梯。 他一把抢过身旁亲卫的强弓，弓弦深深勒进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钻心的疼痛反而让他瞬间清醒。 死守！必须死守！ 还有唯一的希望——瀚海关！ 传令兵回报的消息中，唯一没有明确拒绝回应的，就是萧凌云所在的瀚海关。 或许……或许那个总是出人意料的年轻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微光，支撑着他再次拉满了弓弦…… 太平关城头已是血迹斑驳，残破的旌旗无力地耷拉着。 眼看十万多妖蛮轮番猛攻半日不下，城头守军凭借最后的气力一次次掀翻云梯，推倒冲车。 蛮祝的耐心被彻底消磨殆尽，焦躁转化为暴戾的怒火。 “废物！全是一群废物！”蛮祝一脚踹翻旁边胆战心惊的副将，“这太平关的城墙，难不成是玄胤神铁所铸” “一万人还拿不下一个蒋天雄再攻不下，老子用你们的脑袋祭旗！” 旁边一名披着骨甲的妖蛮将领躬身，声音艰涩： “圣祝息怒，太平关城高地险，更有蒋天雄此人死战不退……儿郎们已是竭力死战……” “死战”蛮祝狞笑一声，眼中迸射出极致的歹毒，“既然刀兵难破，那就让他们尝尝蚀骨销魂的滋味！” 他猛地将魂灯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古老邪恶的音节如同毒蛇嘶鸣，直冲天际。 灯芯骤然爆射出刺目欲盲的惨绿邪光！ 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灰黑色烟雾如毒龙出闸，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败腥臭，自灯口汹涌喷出，直扑太平关城头。 那烟雾接触到空气便滋滋作响，化作无数细密毒砂，瞬间便笼罩了近半面城墙。 “毒烟！毒烟！快掩住口鼻！” 城头上响起凄厉的示警，声音中带着绝望。 毒雾所过之处，正在拼死力战的玄胤士兵猝不及防，皮肤如同泼了强酸般发出嗤嗤声响，迅速起泡溃烂。 眼耳口鼻黑血狂涌，不过呼吸间便如木桩般僵硬栽倒。 兵器落地之声不绝于耳，守军防线立时出现巨大缺口。 “主帅！快退！退入内城避毒！” 亲卫统领急红了眼，死死拽住蒋天雄的后襟战袍向后拉扯，试图将他拖离垛口。 蒋天雄立于垛口旁，眼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兵一片片倒毙于毒雾之下，发出痛苦的哀嚎继而迅速死寂，双目瞬间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 当那致命黑雾蔓延到他面前不足三尺时，他猛地发出一声撼动城砖的暴喝。 双掌齐推，全身雄浑的武道真元不计代价地疯狂涌出，在前方三尺之地凝成一道乳白色的气墙，硬生生将毒雾逼退了数寸！ “退往哪里退！” 蒋天雄嘶哑地笑着，笑声中浸透了苍凉与决绝。 “当年平阳关破，我退走了；长河关被围，我退走了……可今日，老蒋我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