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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记忆碎片,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铁锈气息,狠狠楔入他们的脑海。 那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的、令人作呕的具象画面。 十八岁的予恩,一个全然陌生的予恩,带着未经世事的明亮笑容,在街角花店低头包扎一束盛放的向日葵,阳光跳跃在他柔软的发梢和微翘的嘴角。 他们看见予恩窝在租房沙发里,薯片袋子搁在腿上,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被某个情节逗得前仰后合,发出毫无阴霾的笑声。 那是一种纯粹到刺眼的生命力,一种他们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早已被彻底碾碎的光。 画面陡然切换。油腻的小餐馆,人声嘈杂。予恩端着餐盘寻找座位,目光无意扫过角落,瞬间定住。 吴三行和年轻些的吴携坐在那里。 予恩的眼睛骤然亮起,像是认出了什么久违的星辰,带着少年人毫无防备的惊喜和仰慕,直直看了好几眼。 吴三行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精准捕捉到了这道注视。 看到予恩,那张刻满风霜的老脸微微一顿,随即,一种深潭般冰冷、黏腻的算计,迅速覆盖了最初那点微小的异样。 那不是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更像是在评估有潜在价值的危险。 张祁灵的手指在无人看见的角落猛地蜷紧,骨节泛白。 “三叔,看啥呢”片段里,年轻的吴携顺着吴三行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那个朝他们腼腆微笑的清秀少年,“哦,那小孩啊刚才好像一直看我们。” 予恩看到他们看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有着信赖、干净单纯的微笑。 吴三行没直接回答,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模糊的音节,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却像钩子一样锁在予恩身上。 画面快进。吴携站起身,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踱步到予恩桌边。 他脸上挂着惯有的、介于真诚和疏离之间的笑容。 “嘿,你好,一个人吃饭看你刚才朝我们笑,认识” 予恩显然有些局促,脸微微红了,连忙放下筷子。 “啊……不,不认识。就是……就是觉得你们……挺特别。”他微顿了会儿,鼓起勇气,“你好,我叫予恩。” “吴携。”吴携伸出手,笑容加深了些,“那边是我三叔。看你挺面善,交个朋友” 联系方式就这样交换了。 偶尔的饭局,吴携甚至会去那家予恩闲暇时去兼职的花店找他,倚在门框上看予恩手指翻飞地包扎花束,闲聊几句。 另一个画面,昏暗的地下室,只有一盏老旧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晕。 吴三行佝偻着背,正对着手里一张泛黄起毛边的旧纸片看得入神,嘴唇无声地翕动着。距离太远,记忆碎片也无法拉近看清那纸上的秘密。 他们只看到吴三行眉心的褶皱深得能夹死苍蝇,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狂热。 接着,一个身影搬进了予恩出租屋隔壁的单元。 那人开门时,恰好予恩也出来倒垃圾。四目相对,予恩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 来人身材高挑,面容冷峻,正是汪牧。他朝予恩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新邻居你好,我叫予恩。”予恩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汪牧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什么温度。 “汪牧。”简短的两个字,算是回应。 计划启动了。 吴三行的召集令无声地发出找到他们。 书房里气氛凝重,烟雾缭绕。 吴三行将一份薄薄的资料拍在桌上,纸张发出脆响。 “查清楚了,这个叫予恩的小子,还有隔壁那个汪牧,都是汪家派来的钉子。凭空冒出来,没根没底,干净得像张白纸,反而更可疑!”他浑浊的眼睛扫过在场的张祁灵、黑瞎子和谢语辰。 “尤其是予恩,已经搭上了小携的线。汪家恐怕是想渗透或者想从小携这里打开缺口” 黑瞎子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的烟快要烧到尽头,他嗤笑一声,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啧,汪家的手段倒是越来越花了。派这么个……看着干干净净的小子可惜了,偏偏是汪家人。” 张祁灵站在窗边的阴影里,沉默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嘴唇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 “没什么可惜的!”吴三行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了九门,为了小携,必须除掉!防患于未然!汪家人,一个都不能留,尤其是已经靠近小携的!”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重重敲在予恩的照片上。 “特别是这个予恩,还有他隔壁那个汪牧!我已经知会了吴二柏和九门其他人,他们都同意。必须干净利落,用我们吴家的人手,小心行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接下来的记忆碎片是无声的监视。 张祁灵和黑瞎子潜伏在予恩日常轨迹的暗影里。 他们看着予恩在花店忙碌,看着他和汪牧在楼下偶尔相遇,点头,交谈几句。汪牧总是神情淡漠,予恩却似乎对这个冷冰冰的邻居有种莫名的信任,有时会笑着递过去一个刚买的苹果。 张祁灵看到记忆里自己的眼睛,隔着遥远的距离,死死盯着予恩和汪牧之间那些微不足道的互动,黑瞎子在他旁边,嘴角那点惯常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 然后,就是那条路。 予恩抱着几支从花店带回来的、品相不太好的残花,沿着那条通往他出租屋的、相对僻静的后巷慢慢走着。 路灯昏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似乎心情不错,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怀里的花瓣。 几个穿着普通黑衣、面孔模糊的男人从暗处合围上来,动作快得惊人。一块浸透了刺鼻气味的布猛地捂住予恩的口鼻。 他怀里的花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娇嫩的花瓣在尘土里颤动。予恩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骤然瞪大,里面充满了猝不及防的惊愕和恐惧,身体只本能地挣扎了两下,便软软地瘫倒下去。 记忆的场景瞬间切换,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一个偏僻废弃的巷口,空旷的水泥平台上,予恩被粗暴地丢在那里。 他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手脚被粗糙的麻绳死死捆缚。他睫毛剧烈地颤抖着,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理解的迷茫和灭顶的恐惧。 几个吴家养的专业“清道夫”围着他,面无表情,动作利落地检查着绳索,打开随身携带的、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工具箱。 锯子、砍刀、沉重的剁骨斧……那些器具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幽光。 “唔……呜……”予恩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像被掐住脖子的幼兽。 他试图蜷缩起身体,但绳索勒进了皮肉。极致的恐惧让他浑身筛糠般抖起来,他徒劳地扭动着,视线惊恐地在那些围上来的黑影和闪着寒光的凶器间来回移动,试图找到一丝缝隙,一丝生机。 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走上前,手里提着一把厚重的剁骨斧。他没有丝毫犹豫,眼神麻木得像在处理一块死肉。 他高高举起斧头,对着予恩被绳索固定、无法动弹的小腿,狠狠劈下! “咔嚓——!” 骨骼被硬生生劈断的脆响,混合着肌肉筋腱被撕裂的闷声,清晰地穿透记忆的屏障,直接砸在他们的耳膜上。 现实中的他们身体猛地一晃,像是被无形的巨锤当胸击中,脸色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 放在身侧的手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抵消那声“咔嚓”带来的灵魂震颤。 “啊——!!!” 予恩的叫声终于冲破了喉咙的束缚,凄厉得不像人声。那声音里包含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痛苦和无法置信的惊骇。剧痛让他整个身体像濒死的鱼一样疯狂弹跳起来,又重重摔回冰冷坚硬的水泥地。 断腿处,鲜血狂喷而出,滚烫的液体在冰冷的地面迅速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动作快点!别拖!”旁边一个监督者模样的男人冷声催促。 另一个人上前,手里换上了一把锋利的、带锯齿的钢锯。 他面无表情地蹲下,一手死死按住予恩那条还在神经性抽搐的断腿,另一只手将锯齿对准了更靠近膝盖的位置。 冰冷的锯齿贴上皮肤,予恩的身体触电般剧烈一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 锯子开始拉动! “滋啦——滋啦——滋……” 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摩擦骨骼的声音,稳定、持续、冰冷无情地响起。 锯子每一次来回拉扯,都带起细小的骨屑和血沫。予恩的声音变成了濒死的、破碎的呜咽和喘息。 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抽搐都牵动着断肢处,喷涌出更多的血。汗水、泪水、血水混在一起,将他那张曾经好看俊美的脸涂抹得如同恶鬼。 他涣散的瞳孔里,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那些俯视他的、冷漠如石雕的脸孔。绝望,深不见底的绝望,吞噬了他眼中最后一点光。 他们看着片段记忆里的予恩。 看着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看着那具年轻的身体被肢解成非人的碎块。没有表情,没有动作,最后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那漠然比任何凶器都更锋利,狠狠捅穿了此刻张他们的心脏。 好像被丢进万载寒冰的深渊,那来自灵魂深处的寒冷,比墨脱的罡风更刺骨百倍。 分解在继续。 剁砍,锯割,分离……骨头碎裂、肌腱断裂的声音,血肉被利器划开的黏腻声响,以及予恩那越来越微弱、最终彻底消失的呼吸。 那些吴家的人像最高效的屠夫,分工明确,动作娴熟。 血越流越多,在水泥地上肆意横流,汇聚成小小的、粘稠的血洼。 最后,几头被提前饿了好几天的、体型巨大的狼犬被牵了过来。 浓重的血腥味让它们极度亢奋,涎水从咧开的嘴角滴落。它们发出低沉的、迫不及待的咆哮,猛地扑向那些散落的、还带着体温的残肢和内脏…… “处理干净。”监督者冷冷地吩咐,看着狼犬疯狂撕扯吞咽的画面,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另一个人提着汽油桶,将刺鼻的液体泼洒在水泥地上的大片血迹和零星碎肉上。火焰腾地燃起,跳跃着,吞噬着最后的痕迹,发出噼啪的轻响和蛋白质烧焦的恶臭。 浓烟滚滚升起,模糊了那地狱般的景象。 吴家书房,灯光明亮。 吴三行、谢链环、吴二柏和他们都在。 一个手下垂首肃立,低声汇报。 “……处理完了,很干净。目标确认清除,痕迹已扫清。狗……也都处理掉了。” 吴三行闭着眼,靠在太师椅背上,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圈,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谢链环沉默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眼神晦暗不明。吴二柏端起茶杯,杯盖和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在死寂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们无人说话。予恩这个名字,连同那个曾鲜活的生命,就在这片心照不宣的沉默里,被彻底抹去,仿佛从未存在过。 现实与记忆的闸门轰然关闭。 陨石坑边缘,那团包裹着予恩的光芒炽盛得如同坠落的小太阳,散发着波动。 光芒中,予恩的身影变得模糊而扭曲。 难怪……张起灵脑中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回荡。 难怪初见时,予恩看着他们的眼神就冷得刺骨;难怪无论他们后来如何弥补,如何试图靠近,予恩都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难怪他总是带着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疏离,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不是不记得。他是带着这份被活活分解、喂食野狗的记忆,带着这份刻入每一寸灵魂的仇恨,从地狱的最深处爬了回来!他从头到尾,都清清楚楚地记得! “呃……呕!”旁边的谢语辰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额头青筋暴起,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显然,那份被强行塞入的、血淋淋的记忆,同样在他脑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黑瞎子脸上的肌肉在不受控制地抽动。他猛地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试图擦掉某种无形的东西。那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粗暴和……狼狈。 他死死盯着光芒中的身影,嘴角似乎想扯出他惯常的、漫不经心的弧度,却只扭曲成一个极其难看、比哭还狰狞的表情。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 这份记忆,像淬毒的冰锥,轻易刺穿了他所有玩世不恭的伪装。 墨脱外围临时搭建的简陋营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哭,猛地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 “呜啊——!!!” 是吴携的声音! 王胖子正裹着厚厚的毛毯,缩在篝火旁打盹,被这声凄厉到极点的哭嚎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声音来源的帐篷。 “天真!天真你怎么了!”胖子一把掀开帐篷帘子,看到里面的景象,整个人都懵了。 吴携瘫坐在冰冷的地上,背靠着行军床的支架,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用力之大,想要将头皮连同那些刚刚涌入的、地狱般的画面一起撕扯下来。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破碎的呜咽和抽噎。 那哭声里充满了无法承受的巨大痛苦、灭顶的绝望和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 胖子从未见过吴携这个样子,吓得魂飞魄散,扑过去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 “天真!说话!你他妈别吓我!做噩梦了啊!” 吴携被胖子摇晃着,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胖子焦急惊恐的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吓人,像是灵魂已经被抽离,只剩下一具被痛苦彻底掏空的躯壳。 他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咯咯打颤,喉咙里嗬嗬作响,过了好几秒,才终于从崩溃的窒息感中挤出几个破碎、嘶哑、带着浓浓血腥味的字眼。 “是……是他的……那个墓……那个墓也是他的……”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恍然大悟的惨烈,“……是他的!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他早就有记忆!他全都记得!难怪……难怪啊!!!” 最后一声“难怪”,他几乎是嚎叫出来,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初见予恩,对方眼中便是万年不化的冰封雪原。哪里是什么天生疏离那分明是被推入过地狱、再爬回来时,灵魂被碾碎后淬炼出的、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诅咒! 他带着被分食的每一寸痛楚归来,站在他们面前,而他们竟妄想用这辈子浅薄的“善意”去覆盖前世的罪 吴携猛地俯身,额头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更汹涌的、绝望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涌出。 胖子被他这没头没尾、却透着极度不祥的话语和崩溃的状态吓得手足冰凉,只能死死抱住吴携,一遍遍徒劳地喊着。 “天真!你醒醒!别吓唬胖子!什么墓什么记忆你说清楚啊!” 予恩曾经说的不死不休。 这四个字,带着予恩被分解时骨头碎裂的声响和野狗争抢撕咬的咆哮,沉甸甸地砸在墨脱冰冷的冻土上,也狠狠凿进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营地那边,吴邪崩溃的呜咽还在寒风中断断续续地飘来,像垂死的哀鸣。 予恩带着他被分食的过去,和誓言血洗九门的未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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