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晚棠同志，明晚我来下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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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柔如遭雷击，猛地回头，看到林家人竟都在场，一张脸瞬间褪尽血色，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我……我只是……” 周凤英上前一步，厉声打断：“只是什么！阿晚是有些小性子，可从小到大，她欺负过你一次没有！她有的，哪样缺了你的！她的婚事才刚定下，你就巴巴地跑来拆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晚棠知道时机已到，强压下翻腾的情绪，看向谢明远，声音清晰而冷静：“谢团长，你之前收到的那封……以我名义写的拒婚信，还在吗” 谢明远目光微动，从军装上衣口袋中掏出一个折叠整齐的信封：“正好带着。” 林晚棠走近接过，迅速展开，径直递到父母眼前：“爸，妈，你们仔细看！这根本不是我的笔迹！虽然刻意模仿了七八分像，可这笔锋、这力道，破绽百出！” 林建国只扫了一眼，额角青筋暴起，积压的怒火轰然爆发！他一个箭步上前，抡圆了胳膊——“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林雪柔脸上！ 林雪柔被打得踉跄几步，重重摔倒在地！她捂着脸，剧痛和羞愤让她彻底撕下了伪装，尖声嘶吼起来：“我错哪了！我就不能想嫁个好人家吗！口口声声把我当亲女儿，可一说到婚事，你们眼里就只有林晚棠！！” 林晚棠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冰冷如刀：“那是因为爸妈心里清楚，你一心惦记着宋剑峰！更清楚你和他之间那点见不得光的事！今天在招待所，你惹出的是要掉脑袋的天大乱子！结果呢你不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这不叫偏爱，叫什么！” 林家人看着地上状若疯癫的林雪柔，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林雪柔被这诛心之言噎得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 然而，她骨子里的那份“能屈能伸”瞬间占了上风。她猛地收住嘶吼，挣扎着爬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凄凄惨惨：“爸！妈！哥哥！姐姐！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改！我……我嫁给剑锋哥！我保证！从今往后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家好好反省！哪儿也不去了！” 她转向谢明远，梨花带雨，语气卑微到了尘埃里：“谢团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你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求求你，千万别怪林家！要打要罚，都冲我一个人来！是我鬼迷心窍！！” 终究还是让谢明远知道了。 林雪柔是故意的！她知道自己嫁不了谢明远了，就偏要在谢明远跟前抹黑她，抹黑整个林家！ 林晚棠死死咬住下唇，眼眶瞬间就红了，像只受惊又无助的小兔子，湿漉漉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谢明远。 他今天要是悔婚……她不敢想，林家最后这根救命稻草，怕是真的抓不住了。 谢明远神色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他微微颔首：“不好意思，部队还有事，先走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林家人面面相觑，一时竟找不到任何理由阻拦。 只有林晚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低低说了声：“我送送”，便悄然跟在他身后。 她亦步亦趋，盯着他军装下挺拔坚实的背影，踩着他踏在地板上的沉稳步伐，一路沉默。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孤单。 直到黑色的军用吉普车前，谢明远才停下脚步，转过身。他深邃的目光落在她低垂的脸上，带着一种审视，又似乎有些别的什么。 “晚棠同志，”他开口，声音比刚才缓和了些，“明晚八点，我来正式下聘。”他顿了顿，清晰地说出她最需要的承诺，“你要随军也可以，我带你离开这里。” 林晚棠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预想中的嫌恶或鄙夷，只有一片清澈见底的真诚。 “好……”她喉咙发紧，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能用力点头。 谢明远似乎轻轻吁了口气，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原来那封拒婚信，不是你写的。先前……冤枉了晚棠同志，不好意思。”他微微欠了欠身。 “对不起，”林晚棠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头垂得更低了，“让谢团长……看到家丑了。”巨大的委屈和后怕几乎将她淹没。 “都是一家人了，不是吗”谢明远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像一块磐石，“不过，”他话锋一转，带着军人的分寸感，“这些事情，我也不便插手。”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安慰。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林晚棠说不出别的，心头沉甸甸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看着吉普车卷起尘土驶离大院，林晚棠才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的客厅。 刚一进门，母亲周凤英就急急迎上来，抓住她的手臂：“怎么样那谢团长……他怎么说”父亲林建国坐在沙发里，眉头紧锁，指间的烟灰积了长长一截。 大哥林宴清也紧盯着她，眼神焦灼。 “他……”林晚棠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他说明晚八点来正式下聘。还可以带我随军去部队。” “那就好……那就好！”周凤英拍着胸口，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老天保佑，幸好没被那丫头搅黄了你的婚事！” 林建国重重地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疲惫：“形势……越来越不好了。明天，我就把家里佣人都遣散了。” 林宴清立刻接话，压低了声音：“爸，妈，我看……不如我们先去瑞士避一避等阿晚这边婚事落定，安稳了再说”他看向林晚棠，寻求支持。 林晚棠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对，爸妈，你们跟哥哥先去国外散散心，就当度假了，等风头过去再回来。” 林建国沉默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也好。那就一周后，我们离开海城。” 林宴清立刻起身：“明天一早我就去处理出国的手续。顺道叫上振国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