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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 但见波里西丝朱唇轻启，纤纤玉指如蝴蝶翻飞般频繁翻动书页，神态端庄静穆，宛如空谷幽兰。 付嫣然正襟危坐，皓腕凝霜，指尖在经书上翩然游走，双眸如闪电般，疾速扫视。 大殿里空气沉闷，有些人甚是无聊，甚至有人开始悄悄打哈欠。鹏飞本想取一只案上的鸡腿聊以解闷，龚雨菲轻触鹏飞，横眉冷对，又朝高座方向微微努了努嘴，鹏飞顿时噤若寒蝉，端坐如松，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雨墨始终保持着标准的跪坐姿态，尽管双腿早已酸麻，却端坐纹丝不动，生怕惊扰了母后的默诵。 忽然，阿波罗王子离席而起，修长的手指优雅一弹，两名身形魁梧的阿波罗力士大踏步进入殿内："陛下，默诵乃皇后与神女之事，我等岂能袖手旁观我族力士素擅角抵之术，愿献技艺为诸位助兴。" 言罢，竟不等成帝允准，两名力士已开始角力表演，更有乐师击鼓奏乐相和。霎时间殿内金鼓齐鸣，声势震天。 付嫣然眉心微蹙，目光凝滞于某页经文许久。一直暗中观察她的龚雨菲、雨墨等人心头一紧，不约而同地攥紧了衣袖。 波里西丝却恍若未闻，依旧静若止水。 成帝面色阴沉似水，碍于二女正在默诵，不便当众斥责，只得强压怒火，指节在扶手上叩出轻微的声响。 骤然间，一名黑面力士将齐国侍酒太监抛向紫面力士手持的皮圈。紫面力士踏住太监脊背，高声向御座喊道："闻说齐人善蹴鞠可惜战场非球场！" 话音未落，殿外御林军统领夜红军掷出铜酒樽，精准击中其膝窝。紫面力士顿时单膝跪地，紧接着邻桌酒杯也被夜红军甩出，不偏不倚封住力士之口。 成帝抚掌轻笑："敝国有云，'客随主礼，跪以示敬'。今贵客远道而来，当敬酒一杯。”" 阿波罗王子面色讪讪，朝成帝拱手致歉，继而厉声呵斥两名力士："狗奴才，还不退下！" 两名力士仓皇退下。 大殿重归寂静。 须臾，忽闻修静大师诵了一声佛号。众人这才惊觉，殿中檀香已焚烧殆尽。 两名内侍迅速端着鎏金托盘上前，分别收起书卷。 修静大师取出两张素笺，以狼毫分别写上"壹贰"二字，笔力遒劲，继而折叠成团，在掌心腾挪数下，置于内侍托盘：“阿弥托佛，请娘娘与神女各抽一签，以定背诵先后。 ” 付嫣然纤指轻扬："神女乃远道而来的贵客，理当先请。" 波里西丝也不推辞，伸出如玉般的纤指夹起一团素笺，当众展开，但见"壹"字赫然在目。神女展颜一笑，盈盈下拜："皇后陛下承让了。" 付嫣然亦拈起余下纸团，展开自然是"贰"字。 众人皆知，此刻的默诵记忆乃瞬时记忆，谁先背诵，谁就占尽先机，不由得为付嫣然暗捏一把冷汗。 修静大师朗声道："限时半炷香，以背诵多寡、字句精准论高下！焚香，开始！" 波里西丝闭目凝神，樱唇轻启，一串串阿波罗文字如珠玉迸落，清越悠扬；如山涧清泉叮咚作响，令人沉醉。 香烬时分，大厅内鸦雀无声，良久，方有人率先鼓掌，继而赞叹之声不绝于耳，皆是发自肺腑的钦佩。 修静大师亦抚须颔首："善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