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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外滩中心写字楼顶层,专案组临时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资金流动图如同狰狞的活物。代表“远洋贸易”、“星瀚咨询”、“金三角矿业设备”以及无数个离岸空壳公司的光点,被密密麻麻的红色资金流线粗暴地串联在一起,构成一张覆盖大半个东亚、触角伸向欧洲和东南亚的庞大网络。网络的中心,几个名字被加粗标红,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危暐、林奉超、付书云。网络的边缘,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光点,正被技术员迅速标注、放大——鲍玉佳、曹荣荣、孙鹏飞、武京伟、张帅帅…… 检察官陈默站在屏幕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却比屏幕上的数据流更加锐利冰冷。他身后的技术团队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 “陈检,”一名年轻检察官快步走来,递上厚厚一叠刚从淮南银行数据中心调取的原始交易底单复印件,“重点筛查了近三个月所有与‘宏远地产’、危暐名下关联公司,以及林奉超控制的‘神经科技前沿基金’有关的资金划转。发现一个异常高频的‘服务费’支付对象——‘沪安保安服务外包有限公司’,收款账户在达州。” 陈默接过复印件,目光迅速扫过。一笔笔金额不大,但频率极高的款项,备注栏千篇一律地写着“安保巡查”、“特殊勤务”。“沪安…保安…”他低声念着,脑海中瞬间闪过福州传回的危暐口供里提到的“单线联系”和“离岸账户”,以及冀中监狱那个关键的名字——鲍玉佳!一个在工商银行当保安的人,怎么会和远在达州的保安公司扯上频繁资金往来 “查这个‘沪安’!”陈默声音斩钉截铁,“穿透它的股东、实际控制人、资金最终流向!关联所有收款账户的开户人信息!特别是与鲍玉佳、孙鹏飞、武京伟、张帅帅这些外围名字有交集的!” “明白!”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淮南工商银行总部,地下档案库。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纸张和灰尘的味道。李锐戴着口罩和手套,亲自在堆积如山的废弃凭证和旧档案里翻找。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根据信贷经理崩溃后的供述,王主管在案发前曾异常紧张地独自进入过这里,呆了很久。 “李处,有发现!”一名侦查员压低声音,从一箱标记为“已销毁待处理”的破损凭证底部,抽出一个压得扁扁的、沾满污渍的透明文件袋。袋子里面是几张边缘烧焦的打印纸残片,和一个烧熔变形的小巧u盘残骸。 李锐立刻接过,小心地将残片在便携式工作台上拼凑。焦黑的纸片上,残留着模糊的字迹和表格片段: …月度特殊勤务补贴清单… 姓名:鲍玉佳(工号:hy034)… 孙鹏飞(外勤)… 武京伟(外勤)… 张帅帅(技术协查)… …任务编码:xj0715… 执行地点:冀中药厂分装车间… 备注:药品转运安保(特殊)… …签收:王主管… “xj0715!”李锐瞳孔骤缩!这正是冀中监狱药厂那批伪造的、混入神经兴奋剂的维生素批次号!鲍玉佳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张帅帅”这个名字,竟出现在“技术协查”项下!付书云那个被“蚀链”侵蚀又最终淬炼净化的“容器”! “快!技术恢复u盘数据!哪怕只有碎片!”李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这堆灰烬里,可能藏着打开整个监狱毒链和外围犯罪网络的钥匙! 冀中监狱,高戒备监区,单独关押室。 曹荣荣蜷缩在冰冷的床铺角落,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污点证人的身份给了她一丝渺茫的保护,但恐惧早已刻进骨子里。门开了,驻监检察官和一名女警走了进来,没有开刺眼的大灯。 “曹荣荣,”检察官的声音刻意放得很平缓,将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这些人,你在药厂,或者在监狱其他场合,见过吗” 照片上是鲍玉佳穿着银行保安制服的标准照;是孙鹏飞一张流里流气的街拍;是武京伟穿着褪色迷彩服、眼神凶狠的退伍登记照;甚至还有一张张帅帅略显茫然呆滞的早期生活照。 曹荣荣的目光扫过,当看到鲍玉佳和孙鹏飞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囚服。“他…他!”她指着鲍玉佳的照片,声音带着惊恐的嘶哑,“那个保安!他…他来过药厂!不止一次!穿着…穿着不一样的衣服,但脸我记得!王…王主管亲自陪着的!鬼鬼祟祟…进了那个放‘特殊原料’的小仓库!” 她的手指又移到孙鹏飞的照片上,眼神充满了厌恶和恐惧:“这个…这个流氓!他…他给监区里几个刺头送过‘外面’来的烟!有一次…我偷偷看见…看见他把一个小药瓶塞给那个叫‘疤脸’的犯人!后来…后来疤脸吃了混进维生素里的药…疯得更厉害了!打人!往墙上撞头!”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仿佛那些暴力的场景就在眼前重现。 “那个仓库,具体位置王主管和鲍玉佳进去后做了什么孙鹏飞给犯人的药瓶,什么样子”检察官的问题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入曹荣荣记忆中最恐惧的角落,逼迫她将那黑暗的细节一点点抠出来。 福州,军区某隔离审查点。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老吴坐在危金根对面,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光秃秃的金属桌。危金根依旧穿着那身旧军装,腰杆挺直,但眼里的锐气被一种深沉的疲惫和顽固的抵抗所取代。桌上,放着危暐痛哭流涕招供的平板电脑,屏幕定格在他嘶吼“我爸不知道”的瞬间。 “危上校,”老吴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危暐扛不住了。他把一切都推给了林奉超,推给了所谓的‘单线联系’。但他忘了,或者说他不敢提——那些真正要命的‘货’,那些被剥离的神经攻击算法核心数据包,是怎么安全离开国境,送到东南亚买家手上的” 老吴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炬,死死锁住危金根的眼睛,“靠他那个漏洞百出的‘远洋贸易’靠那些普通的集装箱别天真了!买家要的是绝对安全和速度!能提供这种渠道的,只有一种人——熟悉特定时期、特定区域…空中管制漏洞的人!” 危金根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指关节捏得发白。 “空军装备研究所退休前三年,”老吴一字一顿,如同重锤敲击,“你分管后勤运输协调,尤其是…某些非公开航线的临时调度权限。就在危暐交代的第一笔敏感交易完成前后,一条原本废弃的、穿越西南边境山区的低空货运‘盲区’航线,被你以‘设备测试’的名义,临时激活了三次!三次飞行,雷达回波模糊,记录残缺!而飞行轨迹的终点区域,与国际刑警追踪到的那批失踪的激光陀螺仪和核材料检测模块的最终信号消失点…高度重合!” 危金根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挺直的脊梁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佝偻。老吴的指控,不再泛泛而谈,而是精准地刺中了他自以为隐藏至深的命门。那些被他利用职权和昔日余威开辟的“空中走廊”,成了儿子贩卖致命技术的“蚀骨通道”! “危暐是你的独子,是你危家的希望。你为他铺路,用你积累了一辈子的荣誉和人脉做他的垫脚石。”老吴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刺骨的寒意,“可你铺的是一条什么路是一条用国家机密、用无辜者的脑髓、用千千万万像张桂兰那样的普通人的血汗钱铺就的绝路!你穿着这身军装坐在这里,心里装的,还是当年那个为国守疆的危金根吗!” “够了!”危金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爆发出困兽般的绝望和疯狂,一直强撑的军人姿态轰然崩塌,他双手重重拍在金属桌上,发出巨响,嘶吼道,“是我!航线是我批的!我只想帮小暐把生意做大!我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能烧人脑子的鬼东西!林奉超那个王八蛋!他骗我!他说只是些…些高级的工业传感器!是付书云!一定是付书云在后面搞鬼!他才是真正的魔鬼!” 达州,特殊医疗隔离审讯室。 林奉超依旧躺在束缚床上,脑波监测仪上的曲线起伏微弱而混乱。技术专家小心翼翼地操作着非侵入式脑机接口设备,屏幕上,代表“深空探针七号”的复杂坐标数据流如同顽固的礁石,在意识海洋的乱流中若隐若现。而“守墓人”的关联信息,却如同最深的阴影,始终无法被照亮。 突然,屏幕上代表林奉超边缘意识区域的一簇微弱光点异常地闪烁了一下!一组与当前坐标数据流截然不同的、极其短暂的信号脉冲一闪而逝!技术专家瞬间捕捉并放大。 “张检!达州急报!”加密通讯器里传来技术主管急促的声音,“林奉超潜意识层出现异常短暂激活!我们捕捉到一组加密的、指向性极强的短波信号残留!模式特征…高度疑似军用级卫星通讯握手协议!接收端指向…上海区域!具体坐标正在解析!信号残留里还夹带了一个极其微弱的生物特征标识码片段…初步比对…与张帅帅被‘蚀链’深度侵蚀期间记录到的异常脑波频段…存在关联!” 上海张帅帅 张宇站在虚拟沙盘前,幽蓝的光映着他冷峻的脸。沙盘上,代表上海的光点骤然亮起刺目的红芒,一条若有若无的红色虚线,正从达州林奉超的位置,顽强地穿透电子迷雾,试图射向黄浦江畔! “上海组!”张宇对着通讯器,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锁定信号残留指向区域!立刻排查所有可能与张帅帅有关联的地点、人员、通讯记录!‘守墓人’…可能醒了!或者…他从未真正沉睡!” 他凝视着那条挣扎着延伸的红线,上海璀璨的灯火之下,一张由军人、保安、护士、流氓、退役军人共同编织的庞大“蚀网”,其最致命的那个节点,似乎正随着“守墓人”的悸动,即将浮出冰冷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