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讙蹲坐在青石上,露出少有的认真模样:“两脚兽,看好了!” 它爪尖泛起金色光芒,在空中划出三道诡谲的符文:“三转吞灵诀的要诀在于骗字,骗过天地,骗过灵脉,更要骗过你自己。” 云昭照着讙所教的凝神结印,果然感受到了灵气在体内流动的奇妙感觉。 虽然知道这只是幻术制造的假象,但她仍激动得指尖发抖。 讙又抖爪展势,一套新功法跃然而出,云昭凝神细看,却越看越觉得古怪:这招式好像很....幼稚 但她还是手持木剑,跟着比划起来,几招下来犹如一个蹒跚小儿在执笔描画。 “啧,”讙嫌弃地别过脸,“神族幼崽启蒙时都比你这般好看。” 话音刚落,云昭剑势突变,木剑竟发出清越龙吟。 云昭觉得腕间有一股凛冽气劲带着木剑也有了千钧之势,她一个横扫,空气竟如水纹一般层层荡开,所经之处,枝叶簌簌落下,而三丈外的古松轰然倒地了。 讙甩了甩尾巴,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怎么样,本王的招式厉害吧” 云昭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声音里带着几分恍惚:“这当真出自我之手”语气虽然满是困惑,可脸颊却不自觉泛起兴奋的红晕。 这是她第一次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威力,整个林子都在震颤。 可是她不知道这股剑气波及的,远超这片林子。 天权阁内。 谢无尘端坐在青玉案前,背挺如松,一袭青衣垂落如瀑,不见半分褶皱。 他正在批阅外门弟子的课业,执笔姿势也很雅正,笔墨所注之处字字分明,没一点晕痕。 案上的砚台、笔洗、镇纸也放得整整齐齐,连批改好的课业也按优劣分作三摞,但凡有一滴墨渍污了卷面,都被他毫不留情地归入最末那叠。 他的案旁还放着一柄长剑,那剑鞘乌黑如墨,剑穗垂下的流苏分毫不乱。 突然,他指尖微顿,笔尖悬停在半空。 同时,一直伏在他脚边打盹的白虎猛然抬头,喉间滚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眼睛死死地盯向窗外。 谢无尘眸光一沉,缓缓搁笔。 方才有一瞬间,他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气劲波动。 如今修真界不太平,混沌之气肆虐,难道有人修炼邪术 “走!” 谢无尘起身执剑,带着白虎跃出窗户,转瞬间就消失在溶溶月色中。 此时的云昭正凝神练习之前的剑招。 趁着手腕还流转着刚从讙那学来的气劲,云昭一套招式行云流水,到了月华斩一式,这股气劲竟与剑招完美相融,霎那间锋芒毕露,凌厉的剑气横扫而出。 云昭周遭的一片树上,叶片一刹那见凝结成冰,每个都裹上了一个晶莹的冰壳,在月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寒芒。 “这威力真是我能拥有的吗!” 云昭难掩兴奋,手中的剑舞得更甚,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不远处,谢无尘立在一处树梢上。 他指尖捏着一片被剑气冻住的叶片,看着月下还在练剑的云昭,瞳孔微微震颤:“为何她会白泽剑谱的月华斩” 身旁的白虎低伏着身子,喉间滚出沉闷的咆哮,金色兽瞳死死锁定那道舞剑的身影。 谢无尘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冰晶叶片在他掌心碎裂成齑粉。 “神族已灭,白泽剑谱早已被毁,连藏经阁都只有残卷。”他眸色渐深,映着远处那道瘦小的身躯。 白虎突然昂首,鼻翼剧烈翕动。 谢无尘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云昭的最后一式收势,剑尖竟凝出一轮虚幻的月轮,与天边真正的满月交相辉映。 “月华映虚相。”他猛地攥紧剑鞘,剑穗在风中狂乱飞舞,“她为何有完整的白泽剑谱” 第二日 云昭起了个大早。 昨晚虽然练到深夜,但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累,反而神清气爽。 临出门,她回头看眼蜷缩在草垫上的讙,嘱咐道:“你可别好了伤疤就到处溜达,要是被人看见了,肯定会被抓起来的。” 被扰清梦的讙用前爪捂住眼睛,毛茸茸的尾巴不耐烦地拍打着草垫:“有谁敢抓本王,叫他好看!” 云昭摇头失笑,起身出屋。 刚开门,又听见讙小声哼唧:“回来时记得带十条小鱼干,本王昨晚可是废了大力气的。” 云昭扶着门框回头,看见它正捂着眼偷瞄自己,忍不住笑出声笑:“这个嘛,可以有。” 到了饲兽园,云昭准备如往常一样开始干活。 刚拿了木桶和扫帚,园长就来了,他一来就指挥起云昭:“今天你去南区。” 南区都是中型灵兽,一个个乖张难驯,在这里干活的杂役都遭过秧,不是被金翎鹤刁散了发髻,就是让喷火蜥在衣服上留了几个黑洞,还有人差点被铁翼苍鹰叼上百丈高空后扔下悬崖。 云昭刚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又被针对,不过,她今天心情好,也不计较,拿起木桶和扫帚,哼着小曲去了。 南区一进去,就有几只火尾狐狸懒洋洋地趴在笼子里,看见云昭靠近,其中一只抬头瞥了眼:“啧,又来个倒霉蛋。” 另一只摇着尾巴嗤笑道:“看这呆样,肯定是被抛在这的。” “我听说是在外门大比中输了被贬到这儿的。”第三只火尾狐狸也凑过来,“真弱啊。” 云昭:“......” 她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没听见,继续低头清理,狐狸们肆无忌惮起来:“你看她扫地的样子,像个老太婆一样。” 甚至有一只趁她靠近时,火红的尾巴倏然扭曲膨胀,眨眼间化作一只巨型蜘蛛,八条布满倒刺的节肢猛地往她面前一探。 云昭着实被吓了一跳,她从小就害怕节肢动物。 那狐狸见恶作剧得逞得意洋洋地甩回了尾巴:“喂!废物!给我多分块肉!”它威胁似的露出森白尖牙,“不然你这身衣服也保不住了。” 其他狐狸都发出刺耳的哄笑,火尾噼啪猛烈甩动,在笼中溅起细碎火花。 云昭终于没忍住,嘴角抽了抽。 到了傍晚,云昭提着食篮走进兽栏,火尾狐们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 “今晚我要双份灵肉!” “把她的头发挠乱怎么样反正她听不懂!” 云昭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分餐。 “嗷!为什么我的肉少了”那只最嚣张的狐狸炸毛。 “因为有人话太多。”云昭轻飘飘道。 狐狸们瞬间僵住,眼珠瞪得溜圆:“你、你能听懂!” 云昭挑眉,又掏出一颗苦胆果塞进另一只多嘴狐狸的食盆:“而你喜欢乱说话,尝尝这个。” “呕!好苦!”狐狸涕泪横流。 旁边的仙鹤棚里,一只白羽仙鹤正对同伴嘀咕:“这人类梳头手艺真差,头发像被雷劈过。” 话音刚落,路过的云昭,把它最爱的小银鱼换成了干巴巴的草籽。 仙鹤:“!” 短短三日,云昭能懂听懂灵兽之语的事就传遍了整个饲兽园,灵兽们再不敢当着云昭的面放肆。 “她到底怎么听懂我们说话的”火尾狐们缩在角落窃窃私语。 “莫非是传说中的神族血脉”年迈的玄龟慢吞吞道,“当年的白泽一族,能懂万兽之语。” 云昭抱着一捆灵草经过,众兽立刻噤声。 等她走远,仙鹤才小声哀叹:“完了,以后骂人都得躲着点。” 一只风铃雀天真道:“可她昨天帮我治好了翅膀呀!” 兽群沉默一瞬。 火尾狐甩了甩尾巴,哼道:“算她有点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