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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宗的山门隐在云雾深处,七十二峰如剑指天。洛栖尘踏着晨露拾级而上,身后跟着星陨阁几位长老。山道两侧站满玄天宗弟子,见他经过纷纷行礼,眼中满是敬畏。 “排场不小。”傅星沅在识海中点评,“比你们星陨阁气派多了。” 洛栖尘目不斜视:“浮夸。” 行至半山腰,一位紫袍老者迎上前来:“洛阁主大驾光临,玄天宗蓬荜生辉。” “林宗主客气。”洛栖尘微微颔首。 林宗主亲自引路,边走边道:“星河剑就在剑阁,待各派到齐后一同品鉴。” 洛栖尘不置可否。傅星沅却忽然道:“这老头不对劲。” “嗯” “他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傅星沅沉吟道,“像是……” 话未说完,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几名玄天宗弟子抬着一口玉棺匆匆而过,棺中隐约可见人影。 “那是”洛栖尘问道。 林宗主面色微变:“宗门不幸,有位长老练功走火入魔……” 傅星沅冷笑:“撒谎。” 洛栖尘不动声色,跟着林宗主来到主峰大殿。各派掌门已到齐,见他进来纷纷起身见礼。寒暄过后,林宗主拍了拍手:“请星河剑。” 八名弟子抬着一个玄铁剑匣缓步而入。剑匣开启的瞬间,一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照亮整个大殿。众人惊叹声中,洛栖尘却皱起眉头。 “不是真品。”他在心中对傅星沅道。 “仿得倒像。”傅星沅饶有兴趣地说,“看来有好戏看了。” 果然,当林宗主宣称这就是失传千年的星河剑时,洛栖尘直接起身:“此剑是赝品。” 殿内顿时哗然。林宗主脸色阴沉:“洛阁主何出此言” “星河剑乃星陨阁祖师佩剑。”洛栖尘冷声道,“剑身应有七星纹路,此剑却只有六星。” 林宗主强笑:“许是年代久远,纹路磨损……” “不会错。”洛栖尘打断他,“我阁中藏有祖师手札,记载详实。”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座山峰都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众人惊呼。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宗主不好了!剑冢……剑冢炸了!” 林宗主面色大变,顾不得其他,匆匆往外奔去。各派掌门面面相觑,也跟了上去。 洛栖尘走在最后,听见傅星沅在识海中轻笑:“我就说有好戏看。” 剑冢所在的山谷此刻烟尘弥漫。待烟尘散去,众人震惊地发现,原本插满古剑的剑冢中央,竟凭空多出一座石台,台上插着一柄通体晶莹的长剑,剑身七星流转,赫然是真正的星河剑! “这……”林宗主目瞪口呆。 傅星沅在洛栖尘识海中得意道:“怎么样,我帮你找到了。” “你做的”洛栖尘暗自吃惊。 “举手之劳。”傅星沅轻描淡写,“刚才探查时发现的,顺手帮它重见天日而已。” 各派掌门已被眼前的景象震住,纷纷议论这莫非是天意。洛栖尘趁机上前,伸手握住剑柄。 星河剑发出清越剑鸣,竟自动从石台中飞出,稳稳落入他手中。剑身七星依次亮起,与洛栖尘体内的法则种子产生共鸣。 “它认你为主了。”傅星沅有些意外,“看来星核的馈赠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 林宗主脸色难看至极,却不得不强颜欢笑:“恭喜洛阁主得此神剑,实乃天意。” 回程途中,洛栖尘御剑飞行,手中星河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几位长老跟在后面,既兴奋又困惑,不明白为何神剑会突然现世。 “谢谢。”洛栖尘在心中道。 傅星沅轻笑:“真要谢我,今晚陪我喝酒。” “好。” 这个干脆的回答让傅星沅愣了一下:“这么爽快” 洛栖尘嘴角微扬:“偶尔放松一下也不错。” 是夜,星陨阁最高的观星台上,洛栖尘备好了酒菜。傅星沅接管了他的右手,给自己斟了杯酒。 “你们这个世界的酒太淡。”他抱怨道,“改天让你尝尝我家乡的。” 洛栖尘也端起酒杯:“你家乡在哪” “很远的地方。”傅星沅晃着酒杯,“比你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远。” “你会想家吗” 傅星沅沉默片刻:“没什么可想的。”他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今天在玄天宗表现不错,那老头脸都绿了。” 洛栖尘轻抿一口酒:“林宗主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傅星沅冷笑,“那口玉棺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走火入魔的长老。” “那是什么” “一个活人。”傅星沅语气转冷,“被某种禁术困住的活人。” 洛栖尘放下酒杯:“你知道是什么禁术” “暂时不确定。”傅星沅沉吟道,“需要再查查。” 两人对饮到半夜。洛栖尘酒量一般,几杯下肚就有些微醺。月光下,他的眼眸比平日柔和许多,少了些清冷,多了几分人气。 “你喝醉的样子挺可爱的。”傅星沅调侃道。 洛栖尘瞥了他一眼:“胡言乱语。” “真的。”傅星沅控制着他的左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多了。” 洛栖尘拍开他的手:“别闹。” 傅星沅大笑,笑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朗。笑够了,他忽然道:“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肢体接触” 洛栖尘沉默片刻:“习惯而已。” “少来。”傅星沅不信,“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和别人接触时的反应。” “……” “跟那个洛无涯有关” 洛栖尘放下酒杯:“你今天话很多。” “因为我好奇啊。”傅星沅理直气壮,“共用一个身体这么久,我连你小时候养过兔子都知道,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被人碰。”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山花的香气。洛栖尘望着满天星辰,许久才开口:“七岁那年,洛无涯在我茶里下药,然后把我锁在祠堂地窖三天。” 傅星沅安静下来。 “那里很黑,还有很多虫子。”洛栖尘语气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后来虽然被救出来,但从此就不喜欢狭小黑暗的空间,也不喜欢被人触碰。” 傅星沅沉默良久,突然道:“早知道刚才就该让那老头多吃点苦头。” 洛栖尘一怔:“什么” “那口玉棺。”傅星沅冷笑,“里面装的就是被类似手段困住的人。” 洛栖尘神色凝重起来:“玄天宗在做什么”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好事。”傅星沅语气转冷,“要查吗” “查。”洛栖尘毫不犹豫,“若真用这等邪术,玄天宗不配位列仙门。” 傅星沅轻笑:“这才像话。”他举起酒杯,“来,为我们的第一次合作干杯。” 洛栖尘也举起杯子,两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月光下,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身体对饮,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酒过三巡,洛栖尘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傅星沅晃着酒杯:“不是说过了吗,有趣。” “仅此而已” “不然呢”傅星沅反问,“你以为是什么” 洛栖尘摇头:“不知道。”他顿了顿,“只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大可以做更有趣的事。” 傅星沅望着远处的星空,忽然道:“你知道吗,在我家乡,有个传说。” “什么传说” “说每个人都是一颗星星,有的亮些,有的暗些。”傅星沅轻声道,“而你是……” 话未说完,他突然警觉地坐直身体:“有人来了。” 片刻后,大长老的声音在台下响起:“仙尊,天机阁急报。” 洛栖尘瞬间清醒:“何事” “玄天宗出事了。”大长老语气凝重,“林宗主暴毙,死状诡异。” 洛栖尘与识海中的傅星沅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口诡异的玉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