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税收里的肮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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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峰翻了翻白眼，甚是无语。 “人们常说一窍通，百窍就通，你还需努力。” 扶苏尴尬地回应道：“先生教训的是。” 如今的扶苏已经彻底的服气了，不敢有任何的反驳。 秦峰看着被儒家思想毒害过的扶苏，道：“王禹，我问你，朝廷的钱哪来的” 扶苏，嬴政和蒙毅三人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两个字。 税收。 秦峰看向扶苏的表情，道：“看来你已经明白了。” “先生的意思是将徭役变成税收”扶苏不确定地再次问道。 秦峰颔首道：“不错，徭役就是钱，虽然看不到，但是那也是钱。 而这个无形的钱消耗的是国运，是民怨，是亡国之兆。 记住，免费永远是最贵的。” 原本坐着的嬴政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因为速度太快，差点没有站稳。 好在蒙毅眼疾手快，将嬴政扶住了。 “陛下小心。” 嬴政站稳后，微微点了一下头：“朕终于明白为什么说徭役是亡国的原因之一。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峰会先说徭役。 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峰会说免费的最贵，因为命运已经将所有免费的东西，在暗中给出了价码。” “陛下，那是不是应该让税收代替徭役” 嬴政微微一沉，道：“不，这件事是需要在朝堂上进行商讨，虽然秦峰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细节之处，需要从新制定。” “陛下圣明。” 隔壁牢房。 “学生谨记。”扶苏道，“不过，据我所知，如今朝廷的税收已经非常高。 再将徭役的税收加入，恐怕百姓们将一年的产出都上交朝廷，恐怕都不够。 先生，你确定还能用税收来抵徭役吗” 隔壁牢房。 嬴政颔首道：“不错，朕跟李斯推出了税收制度，是让百姓缴纳产出的三分之二。” “一旦将徭役放入税收里，那就需要重新制定税收，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 “原来如此。” 蒙毅瞬间明白了刚刚始皇帝为什么会说细节之处，需要重新制定。 扶苏牢房。 秦峰对扶苏的问题笑了下。 “你说税收太高，那么就要改革税制了。 王禹，你可知道大秦的税制” 扶苏沉吟片刻，道：“我知道不多，曾经先生说过，大秦税收确实比七国并立时沉重多了。” 主要包括田租、口赋、户赋、徭役及其他杂税。 徭役，先生已经知晓，学生就不重复了。 其中田租（土地税），税率极高，征收农民收成的三分之二。 不仅会按照按实际耕作面积征收粮食，同时征收牧草和秸秆。 法律严苛：隐瞒土地或少缴田租以“匿田”论处，官吏征税不上报则按“匿田”同罪。 口赋（人头税）即按人头征收货币税，每人每年120钱，商人或奴婢需加倍缴纳。 户赋就是按户征收的税，每户200钱。 还有商业税，特产税等其他税收。 全加起来，百姓们的负担非常沉重，如果让徭役变成税收里的钱。 恐怕真的会成为，男子力耕不足粮饷，女子纺绩不足衣服。” 秦峰静静地等着扶苏说完。 等全部说完后，秦峰又反问了一个问题。 “我们换位思考，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每年在交税时，不愿意面临哪些问题” 扶苏陷入了沉思。 他身为大公子，虽然知道百姓很苦，也经常向始皇帝谏言，要实行仁政。 可是具体苦在哪里，却非常有限。 嬴政所在牢房。 嬴政的双眸闪过一道光芒。 “换位思考，用农民的身份去想问题，这个发法子真有意思，可以告知朕的爱卿们，让他们也用农民的角度看问题。” “蒙毅，你用农民的角度思考一下，你最不愿意面临哪些问题” 蒙毅脱口而出：“徭役。陛下，微臣最不想面对的是徭役。” “跟朕想到一块去了。” 这时，一个书吏说道：“陛下，微臣有别的想法。” “哦。”嬴政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书吏，“你叫什么名字” “微臣叫宴喜，安陆县人士。” 嬴政颔首道：“你有何看法” “回禀陛下，百姓们除了怕徭役之外，也怕税收官，每次交粮税时，会发生踢斛的情况。 官员会迅速在斛上踢一脚，确保斛不倒，但同时使多余的粮食洒落。 农民不得捡回这些洒落的粮食，它们被视为在运输和储存过程中的损耗，被官员收走。 甚至有时候刚好的重量，会因为这一脚，而导致粮食下沉，需要百姓多拿出粮食，用来弥补不足的粮食。 还有大斗进小斗出，大秤进小秤出， 还有粮食成色不合格等等龌龊手段。往往使自耕农负担比预期外多得多的实际赋税。” 蒙毅怒道：“可恶，竟然有官员贪赃枉法，他们视《秦律》与无物吗” “蒙毅大人，这些都是禁止不了的。”宴喜说道，“天下税官太多了。” 嬴政的脸色阴沉：“朕知道了，这件事日后再说，朕记住你了。” “为陛下分忧是微臣的荣幸。”宴喜不卑不亢的说道。 嬴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隔壁牢房，扶苏依旧没有回答。 最后秦峰说了一遍，内容大致和宴喜说的相同，就是税收官在收粮的时候，进行了压秤。 百姓们只能强压怒火，而无法跟官府作对。 扶苏大怒：“岂有此理，身为官员，岂能无故欺压百姓。” 秦峰冷笑道：“这是人祸，还有天灾呢。 农民是靠天吃饭的，风调雨顺之下，还能勉强混个温饱。一旦遇到恶劣天气。 他们只能等死。 不想死，就只能卖儿卖女，或者自己卖身为奴等等。” 扶苏顿时着急地问道：“先生。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秦峰道：“怎么办问题已经找出来了，一个是官员税收时会动手脚，一个是天灾人祸。 你觉得朝廷能将其改变” 扶苏想了想，道：“天下税收官太多，这种情况竟然屡见不鲜，说明管不了。 至于天灾，那更是人力无法阻止，所以，我改变不了。” “你说得对。” 秦峰认同扶苏的话。 “既然改不了，那么我们只能改变收税的对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