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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杨柔揉着惺忪的睡眼问。 木河放下手机,后脑勺抵着床头望着天花板:“不清楚,猛男说小喘一个人在你老家那边,让去接他。” “要不你给小喘打个电话,问问到底咋回事”杨柔往木河怀里靠了靠,轻声说。 木河重新拿起手机,作势要起身:“也是。那你先睡我出去给他打。” “哎呀,就在这儿打呗,大半夜的跑出去干嘛”杨柔拉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点调侃,“怎么,你们俩有啥秘密怕我听见啊” “哪有,”木河又坐了回去,“我这不是怕吵着你睡觉嘛。” “我哪儿还睡得着啊,”杨柔眼睛里透着好奇,“我也想知道出什么事了,快打快打。” “你这人怎么这么八卦……”木河无奈地瞥了她一眼。 舞阳河两岸早已没了方才的热闹,只剩下沉沉的宁静。风拂过光秃秃的柳枝,混着河水拍打河堤的声响,在夜里格外清晰。 小喘还蹲在原来的地方,身边已经歪歪扭扭堆了不少空啤酒罐。这一天的糟心事压得他喘不过气,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小喘迷迷糊糊摸出来,没看来电显示就划开了接听键,舌头打了结似的嚷着:“喂是猛男不哈哈,你到了来啊,喝酒!” 电话那头的木河听着他醉醺醺的声音,眉头不自觉地皱紧了:“你在哪儿怎么喝成这样”“哎哟,这不是河哥嘛!河哥好呀!”小喘舌头打了结似的,语无伦次地嚷嚷,“蜜月过得怎么样啊可得加把劲啊,兄弟们还等着抱大侄子呢,哈哈哈!” “你这是喝了多少一个人醉成这样”电话那头的木河皱着眉问。 “我高兴……今天我就是高兴……”小喘的笑声突然哽在喉咙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起来,“呜呜……你来陪我会儿行不行……” “他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木河旁边的杨柔疑惑地问。 “鬼知道发什么疯。”木河无奈地啧了一声,又对着电话提高了音量,“行了别哭了,老实待着别瞎跑。猛男已经在路上了,等会儿让他送你回去,听见没” “好啦好啦,你又不是我婆娘,管这么多搞哪样,婆婆妈妈的。”小喘说着,“咕咚”一声又灌下去一罐啤酒,罐子被捏得滋滋响。 木河无奈地转头对旁边的杨柔说:“你给猛男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儿了。” “嗯。”杨柔应了一声,很快拨通电话。 “喂,振哥你到哪个位置了呀哦,好的好的,那你路上小心点啊!”挂了电话,她赶紧跟木河回话,“他刚下高速,说马上就到,让你别担心。” 木河这才松了口气,眉头舒展些,又把注意力转回电话上,继续耐着性子哄着那头还在哼哼唧唧的小喘。 猛男一脚急刹,车身稳稳停在小喘跟前。他推开车门,抬脚踢开堆在小喘脚边的空啤酒罐,嗓门亮得很:“可以啊你,平时叫你喝两口不是装死就是养鱼,今天个一人闷这么多”说着一把夺过小喘手里的手机,冲那头的木河嚷嚷:“得了老木头,我到了,你歇着吧,这里交给我了。” “行,辛苦你了。”听见猛男的声音,木河悬了一小时的心总算落回肚里,他跟小喘通了整整一小时电话,就怕这醉鬼胡闯乱撞栽进河里。 “我倒不打紧,”猛男瞅着瘫成一摊泥的小喘,咂咂嘴,“就怕你这车要遭罪,你看他醉成这样,等会我怕就得吐你车上。” “嗨,那倒是没什么,”木河在那头笑出声,“你把人送回家就行,真吐了,你就找个碗,装起来,他明天醒酒了拿给他当早餐! “你真恶心!”电话那头的猛男和木河身旁的杨柔同时吐槽道。 猛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脚步虚浮的小喘塞进后排。刚带上车门直起身,就见小喘推门晃了下来,脑袋还晕乎乎地抵着门框。 “哎哎哎!你又要干什么”驾驶室里的猛男赶紧推门下来,看着他东倒西歪的样子直皱眉。 小喘摆了摆手,舌头有点打卷:“没事……老子……得坐前头。” 猛男没辙,叹口气把他扶到副驾:“行行行,你老人家坐好了。”拉过安全带给他系紧,又使劲拽了拽确认扣牢,这才绕回驾驶座。 “坐好了啊,走了。”他发动车子时又回头叮嘱,“实在撑不住想吐就说,千万别吐木河车里,不然他让你自己舔干净,听见没” 引擎声里,车子慢慢驶离这地方。猛男握着方向盘瞥了眼旁边昏昏沉沉的人,心里头那点又气又无奈的滋味,因为他大概也知道小喘这样子是为了什么。 清晨的光线透过拳馆的窗户斜斜照进来,小喘在一阵剧烈的头痛中睁开眼,宿醉的钝痛像锤子似的敲着太阳穴。他懵懵地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躺在猛男拳馆的休息床上,周围是熟悉的拳套和护具味。 “哟,这不是我们的酒中仙嘛,醒了”门口传来脚步声,猛男刚练完拳,浑身淌着汗,手里还拎着毛巾擦着脸。 小喘撑着坐起来,揉着发沉的脑袋皱眉:“我靠……我怎么在这儿我记得昨晚明明在……”后面的记忆像被酒精泡过,模糊成一团。 猛男把毛巾扔到一边,走过来时嘴角带着点猥琐的笑:“想起来了怎么样,脑子里有画面了没” “还不是怪你!”小喘突然瞪他,语气里带着懊恼,“非给我看她那抖音……害得我……算了不说了,我回家了。”他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动作还有点晃。 “等等!”猛男一把拉住他胳膊,“害你什么了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你可得说清楚。” 小喘垮下肩膀,长长叹了口气,只好一五一十把昨天的事都告诉了猛男。猛男听完,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拍:“这下理解为何古往今来,那么多人在这方面痛苦不堪了吧!” “这事到此为止,你心里有数就行,敢往外说出半个字,看我不把你嘴缝上!”小喘瞪着眼,语气恶狠狠的,却带着点没底气的虚张声势。 猛男举双手比了个ok,嬉皮笑脸应着:“放心,我嘴严得很,比保险柜还靠谱。” 小喘没再理他,拉开拳馆大门走出去。清晨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在脸上让他清醒了些。他望着街对面的早点摊发了会儿呆,喃喃自语:“都他妈是假的……”末了叹口气,把双手插进裤兜,“还是回家啃书实在,考上个正经单位才是真格的。” 回家的路刚走到一半,小喘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嗡嗡的震感贴着大腿传来,像只不安分的小虫子。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张光婕”三个字刺得眼睛发涩,心头那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楚又翻涌上来,酸溜溜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钝痛。 他站在路边定了定神,用指腹蹭了蹭屏幕边缘,深吸一口气才划开接听键,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两样:“喂光婕,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传来张光婕清亮的笑声,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脆响:“嘿嘿,不记得啦昨天在交换号码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今天请你尝尝我店新调的特色咖啡吗加了点本地的桂花蜜,味道超特别的。怎么样,你醒了没呀” “啊”小喘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喝断片前的零碎画面突然冒出来,烤鱼店里暖黄的灯光,她递过来手机时指尖的温度,还有那句笑着说“明天我请你喝咖啡”的话。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不自觉地低下去,越来越小:“是哦……我醒了,但是……但是我已经回来了……” “啊回去了”张光婕的声音明显拔高了些,带着点惊讶和不可思议,“回s县了吗这么快” “嗯……”小喘踢了踢地上的落叶,目光落在远处慢吞吞驶来的公交车上,胡乱找着借口,“昨天晚上几个朋友也来这边玩,散场的时候顺路,就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话一出口就觉得心虚,耳朵有点发烫。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才传来张光婕略显失落的声音,却还是带着笑意:“哦……这样啊……那还挺不巧的。”她顿了顿,又轻快起来,“那下次有空再来玩呀到时候叫上你朋友他们一起,我请你们喝个够。” “好的好的,一定!”小喘赶紧应着,眼睛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公交车,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个……不说了啊光婕,我要上公交车了,先挂了啊!” 没等对方回应,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键,胸口还在砰砰直跳。刚才强装镇定的劲儿一松,鼻尖突然就酸了,他赶紧吸了吸鼻子,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低着头快步赶上刚停稳的公交车。 投币的时候,他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明明是自己找借口推掉了邀约,却比被拒绝的人还要难过。 深秋的风卷着零星落叶拍在窗玻璃上,带着股沁骨的凉意。杨柔刚从走廊进来,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搓着冰凉的手哈出一团白气:“我的天,这风跟小刀子似的,冷得人骨头缝都发麻,吴主任,咱们办公室的电炉是不是该请出来了再冻下去,我这备课的手都要僵成冰棍了。” 老吴正对着保温杯吹热气,闻言抬眼瞅了她一眼,嘴角噙着点笑:“小杨啊,这才刚入深秋,离冬至还有段日子呢。现在就把电炉架起来,真到了三九天,你怕是得钻牛屁股里取暖才够劲喽” “主任!”杨柔脸一红,嗔怪地翻了个白眼,拢了拢身上的针织开衫,“您这比喻也太糙了,人家好歹是个爱美的姑娘家,哪经得住这么打趣呀。”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老吴摆摆手,往窗外瞥了眼灰蒙蒙的天,“不是我卡着不让用,是校长上周开会特意交代的,说现在还没到最冷的时候,能省点电就省点,等真的到冬天了,再统一把取暖设备搬出来。” 旁边备课的李老师推了推眼镜,笔尖在教案上顿了顿:“要说这也太不合理了,隔壁初中部教室早就开空调了,咱们这高中部老师办公室倒要硬扛着学生上课冻得手发抖,咱们批改作业也冻得指尖发僵,真该跟校长反映反映。” “就是就是!”杨柔立刻附和,扭头想拉着旁边的木河一起声援,却见他正低着头,手里捏着封信看得入神,连眉头都微微蹙着,像是被什么内容牵住了心神,办公室里的议论声压根没听进去。 杨柔心里好奇,悄悄凑过去看了两眼,见信封上的字迹娟秀,忍不住伸手就把信纸抽了过来:“看什么呢这么入迷连我说话都听不见了……” “诶!媳妇,别闹!”木河这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去抢,“那是学生写给我的!” 两人一追一躲,木河怕碰着她,动作放得极轻,最后干脆一把将她圈在怀里,低声笑着去够她手里的信纸,鼻尖蹭着她的发顶,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哎呀哎呀,差不多行了啊!”体育老师黄旭景刚从外面跑完步回来,一进门就撞见这幕,故意捂着眼睛后退半步,“你们小两口能不能收敛点这办公室里还有我这种单着的呢,天天被你们喂狗粮,我这体格子都快扛不住了!” 这话逗得办公室里一阵哄笑,杨柔红着脸从木河怀里挣出来,把信塞还给他,嗔怪地捶了他一下。木河却顺势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掌心呵着气暖着,低声说:“晚上回家给你用热水袋焐焐,别真冻感冒了。”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办公室里却因为这几句拌嘴和打闹,添了几分融融暖意,连空气里都飘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