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所有俘虏全部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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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吴贵妃突然拍了拍手,“那便依你所言,调狮威军、寒影军各五千,即刻追剿。” “一万兵马对阵一万五千残部”严星楚抬眼,“娘娘就这样么有信心” “放肆!现在各军都已经回防,且洛山营收复后,布防了一万人,本宫现在手里也没有更多的军队能投进去。” 严星楚是不相信的,吴贵妃手里在南面至少还有一支三万人的部队,就是七皇子当日提到的魏武军。 吴贵妃不愿意提,严星楚也不能多说,能够出兵一万人吴贵妃已经松口。 可是要一击歼灭恰克军的残部,只凭这一万人,委实不够。 “严大人可以出去了。” 严星楚突然抬头:“臣请将安靖城新募三万青壮编入伏击圈。他们虽未经战阵,但胜在人数众多,恰克残部连日劫掠必已疲惫,若能以老带新……” “荒唐!”吴贵妃指着严星楚,“新兵上阵,不溃散便算万幸,你当这是孩童扮家家酒” “所以更要练!”严星楚一把抓住她手腕,“娘娘要的不是三万人,是三万战士!今日有老军压阵,他们方知何为军令如山。” 他一下甩开吴贵妃的手腕:“这血,总好过日后起事时流得更多!” 吴贵妃揉着自己的手腕,刚刚严星楚用力过大,手上都起了青色,脸上神色变化万千。 忽然一下笑了:“本宫给你两万人,若败了……” “臣提头来见。”严星楚单膝跪地。 两日后丑时,严星楚伏在雪堆里嚼着冰凌。 兵分三路,他带着七千新军和三千寒影军已经埋伏在梁子谷。 七千新军穿着杂色棉甲,握着兵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他转头看向身侧的前几天才调入卫衙的亲卫队队长陈漆:“传令下去,待恰克军进入谷口,寒影军先以火箭封路。” 陈漆领命而去。 五千恰克军这几日逍遥惯了,哪知道会有埋伏。 大摇大摆,又说又笑地进了谷内。 “放箭!” 寒影军火箭破空时,严星楚已冲下山坡,直接冲向敌军主将。 一个跃起,长剑直取敌将咽喉。 “夏狗找死!”敌将狞笑着架刀,宽背砍山刀与剑锋相撞。 两股巨力相激,严星楚借势旋身,剑刃贴着刀背削向对方手腕。 敌将暴喝撤刀,刀刃倒卷时带起呜咽风声,竟在雪地上劈开半尺深的沟壑。 几招过后,严星楚已摸清对手路数。 这蛮将刀法大开大合,但下盘虚浮。 他故意卖个破绽,左肩空门大开。 敌将果然中计,刀锋直刺而来。 就在刀尖距心口三寸之际,严星楚突然矮身,剑锋贴着地面划出半弧。 积雪激得漫天飞扬,敌将视线受阻的刹那,严星楚已贴地滚到马腹下方。 长剑自下而上刺出,正中战马前蹄关节。 战马嘶鸣着跪倒,敌将狼狈翻滚。 严星楚趁势追击。 敌将横刀格挡,却听“咔嚓”脆响,刀杆竟被斩出缺口。 严星楚剑势不停,直取对方眉心,眼看就要得手—— “大人小心!”陈漆一声惊呼。 严星楚余光瞥见寒光,本能侧首。 不知何处一柄飞斧擦着耳畔掠过,斩断几缕发丝。 敌将趁机暴起,刀锋裹胁着腥风劈落。 严星楚横剑上架,双臂酸麻,长剑险些脱手。 他踉跄后撤,后腰重重撞上岩壁。 敌将见他负伤,攻势愈发狂猛,当他一刀劈开严星楚肩甲时。 严星楚突然暴喝,右手剑缠住刀杆,左手冰棱直插敌将眼眶。 凄厉惨叫声响起。 敌将捂眼踉跄后退,严星楚旋身拧腕,长剑顺着刀杆缝隙刺入对方咽喉。 “呃——”敌将喉头咯咯作响,砍山刀当啷坠地。 严星楚踉跄扶住岩壁,这才感觉左臂剧痛。 方才诈败时,敌将刀锋已在他小臂划开半尺长的口子,白森森的骨头都露了出来。 “大人!”陈漆带着亲兵冲来,却被严星楚抬手制止。 “按计划……合围……”他咬住腰带撕下衣襟,草草裹住伤口。 鲜血很快浸透布条,顺着指尖滴成红线落在血地上。 远处传来恰克军溃散的嚎叫,严星楚倚着岩石,看新兵们在老军带领下追击残敌。 不由想起了洛青依。 “不会让你守寡的……”他对着虚空轻笑。 天光大亮时,战场上的雪化了又冻。 陈漆踩着血泥走到严星楚面前:“新军伤亡三成,斩首四千,俘虏八百多人。” “杀戮我国百姓。”严星楚的声音比现在的天气还冷,“所有俘虏全部杀了!” 陈漆转身正要离去,又听严星楚道:“让大家喊起来,夏国大胜!特别是新兵,每个百户队里叫得最大声的今天中午多吃一碗!” 当严星楚带着凯旋的士兵回到武朔城外时,残阳正把武朔城墙染成暗红色。 遥望城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青依!”严星楚大声喊道,“我们回来了,胜了。” 洛青依提着裙裾奔下城楼。 严星楚打马冲进了城门,看着洛青依已经到了城下,翻身下马把洛青依抱在了怀中。 “我看看你的伤。”洛青依挣开他的胸膛。 “轻伤。” “轻伤也是伤,快随我回去。”洛青依拉着他便要走。 她话音刚落,陈漆拍马到了。 “大人,范指挥使那边派人传信,说在白石滩截住七千恰克兵。”陈漆压低声音,“吴指挥佥事那边让敌人逃了……” 正说着,城中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严星楚抬眼望去,见吴贵妃的暖轿正穿过长街,侍玉打着灯在风雪中摇晃。 轿帘突然掀起,露出半张艳若桃李的脸。 “严大人可算回来了。”吴贵妃的声线裹着寒风刺来,“本宫倒不知,你何时与范成义有了默契” 严星楚整了整沾血的披风,上前行礼:“娘娘明鉴,范指挥使素来善守,臣不过提议他守住安靖西面要道。” “守”吴贵妃轻笑出声,轿辇已行至跟前,“严大人可知,吴征一折了五百士兵” 吴征一是吴贵妃远房堂兄,此番失利必成把柄。 严星楚低头道:“恰克人狡诈,也不怪吴佥事误判敌情亦在情理……” “你倒是为他开脱。”吴贵妃轻笑,“今日大捷,本宫会记着你们的功劳。” “全是将士用心。” “你说得对。”吴贵妃扭头看着洛青依,“青依,严大人的伤势就辛苦你了。” 说完,便放下了轿帘。 严星楚看着轿辇渐行渐远,拉着洛青依的手,走进渐浓的夜色。 三日后正午,陈漆到严家院子里把一封交给严星楚。 刚进院子里,又停了下来,来回地踱了几步,终是忍不住掀开严星楚房间的门帘。 “大人。”他望着正被洛青依换药的严星楚直叹气,“贵妃娘娘都派人来问了几次庆功宴的事,您倒好,一点也不着急。” 严星楚闷哼一声,洛青依的棉签正按在他新结痂的伤口上。 洛青依咬着唇瞪他:“陈大哥莫急,星楚的伤再养半月都不为过。” “半月”陈漆差点跳起来,“一堆的文书还堆在卫衙让大人……” “老陈!"严星楚突然打断了他,“慌什么,这武朔城离了我,难道就转不了啦。” 又是两天过去,雪又下了起来。 严星楚披着霜色大氅坐在洛家院子的回廊下,看洛青依在院中晾晒药材。 她踮脚去够屋檐下的药材,发间玉簪滑落,惊得他猛然起身,却牵动伤口疼得弯腰。 “呆子!”洛青依笑着捡起簪子,忽然凑近他耳畔,“等开春了,我们又去西洛山那地穴穴看看可好” 严星楚已将她圈在廊柱间:“等打完仗,我带你去看中州看芍药。” 洛青依刚要点头,院外响起马蹄声,听着到了严星楚的小院门外,敲门无人应答。 然后又走到了洛家院子门口,敲打了门。 洛青依从他的腋下钻了出来,开门见是吴贵妃的婢女侍玉。 捧着个食盒走了进来:“娘娘说严大人劳苦功高,特赐千年人参。” 严星楚盯着食盒里的人参,突然轻笑出声。 “娘娘还说,严大人若病再不好,她可要请严大人和洛姑娘去行宫养伤了。” “我明日必去拜见娘娘。”严星楚道。 侍玉福了福身飘然离去。 洛青依看着食盒:“这人参……” “炖了罢。”严星楚抚过她眉间褶皱,“明日之后,怕有场硬仗要打。” 次日清晨,严星楚披着玄色大氅踏入吴贵妃行宫。 吴贵妃正在临帖,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严大人好大的架子,让本宫等了五日。” “娘娘明鉴。”严星楚行礼时扯动伤口,声音却稳如磐石,“谭士汲选择此时决战,必是得了确切情报。” 吴贵妃抬眼:“你怎知本宫知晓此事” “归宁城贺成双给了臣一封书信。”严星楚从袖中取一封信。 吴贵妃突然轻笑,走到严星楚面前:“所以严大人要帮谭士汲” “臣只是……”严星楚微微后退,“不愿见夏国江山易主。” “好个忠臣。”吴贵妃突然靠近,吐气如兰,“本宫若不同意呢” “娘娘看了信,不会不同意的。” 吴贵妃看了他一眼,接过信看了起来。 片刻后道:“好一招暗度陈仓,但本宫如何相信贺成双。” “娘娘不相信贺成双,难道还信不过密侯。”严星楚抬眼看着吴贵妃,“娘娘自拿出先帝遗诏时,密侯就已经识破。” 吴贵妃拿着信纸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密侯昨日也给臣来了信,他相信贺成双。” “风险太大,本宫不会冒这个险。”吴贵妃把信放在了桌上。 “既然娘娘不愿意冒险,臣看这起事的事,也可以罢了,带着七皇子远渡海外,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方国主。”严星楚垂眸盯着她裙摆上的牡丹,声音平静。 “严星楚,你激将法也用到了本宫身上了。”吴贵妃一拍桌子。 “臣不是激将,只是认为如此机会都能错失,那起事远比此更艰难,臣想不到嬴的可能。” 吴贵妃脸色红白变化。 “如娘娘担心是陷阱,此次还有一个折中的方式。” “什么方式” “娘娘手上的精锐可以不动,何不用新军去试试。” “你要带他们去归宁城”吴贵妃突然大笑,花枝乱颤,“以新兵蛋子去收复归宁” “所以臣请娘娘允准,由臣亲自训练。”严星楚从袖中取出虎符,“十日为期,定让这三万人……” “十日”吴贵妃突然捏住他下巴,“严星楚,你当本宫是傻子,不懂练兵,看看上次为了剿灭恰克军的残部,死伤了多少。” 严星楚被迫仰头,喉结滚动:“十日。臣只需十日,教他们列阵御敌。” 吴贵妃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松手转身。 “明日卯时,新军校场点兵。” “臣……”他正要谢恩,吴贵妃接着道:“出兵归宁,你可以是主将,但是吴征一必须是副将。” “娘娘是信不过臣。”严星楚压制着心里的愤怒。 “放心,一切军务依然是你说了算,他就是跟着去学习学习。” 这是什么学习,这是给自己派了一个监军。 严星楚再想想,三万人给自己,换谁都会有想法。 “既是如此,那就按娘娘吩咐办。”严星楚低头想了想同意了。 严星楚抬头正要告辞,突然发现暖阁纱幔被挂了起来。 纱幔后可见一张贵妃榻,吴贵妃斜倚在贵妃榻上,衣襟半敞,香肩外露,“本宫改主意了。” 她指尖绕着发尾,“你既要练兵,便搬到行宫来。” 严星楚猛地抬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眼。 严星楚慌忙垂眸,却见她赤足踩在波斯地毯上。 “怎么”吴贵妃轻笑,“怕本宫吃了你” “臣……”严星楚喉结滚动,“臣明日还要校阅新军。” “所以本宫才要你养精蓄锐。”吴贵妃突然起身,“你在洛家院子养了这些时日,都没有康复,到行宫来,本宫安排人给你疗养。” “谢谢娘娘关心,臣已经恢复差不多了。”他声音发紧。 “严星楚。”她忽然走了出来,贴近他的耳垂,“本宫赌你不敢搬来。” 严星楚感受到吴贵妃温热的气息扫过他耳垂,立即退了几步。 吴贵妃却已退回榻上,笑得花枝乱颤:“滚吧,明日若迟到……” “臣告退。”严星楚几乎是逃出暖阁,夜风一吹才觉出冷汗涔涔。 他摸着怀中洛青依送他的安神香囊,闻了几下。 二日后校场点兵,连夜从安靖城过来的三万新军已经列成方阵。 严星楚骑马绕场三周,才停了下来。 严星楚扫过方阵,突然拔高声音:“诸位可知,为何站在此处” 新军中有人嘀咕:“听说要打仗。” “错!”严星楚一鞭抽在点将台上,“你们要学的,是如何活着回来!” 他甩开大氅,露出左臂狰狞伤疤:“看见这道疤没恰克人的弯刀砍的。” 他突然冷笑,“但你们猜怎么着老子反手割了他喉咙!” 新军中响起倒吸气声。 严星楚突然策马冲入阵中,大声道:“从今日起,每日负重二十里,完不成者……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