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下水道惊魂与强制遣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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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废弃污水处理厂。夜色如墨，浓得化不开，只有远处深渊裂隙透射过来的混乱光晕，给这片破败的厂区涂抹上诡异的色彩。巨大的沉淀池如同干涸的巨兽口器，裸露的钢筋铁骨锈迹斑斑，扭曲成怪异的形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淤泥的腐臭，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硫磺气息。 林闲站在一个塌陷了半边的厂房入口前，肩上扛着那个暗红色的包裹。包裹皮隔绝了大部分混乱气息，但依旧沉甸甸的，像扛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他脖子上的黑木鱼挂坠轻微震动着，小咸鱼的意念带着一丝不安和…好奇「…哥…哥…」 「…下…面…臭…臭…的…」 「…有…坏…东…西…」 “闭嘴，再吵把你丢下去。”林闲没好气地在意识里回了一句。他按了按耳蜗里的微型通讯器：“小薇，我到了。信标位置” 通讯器里传来沈小薇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林闲，信标位置在地下三层，b区主管网交汇处的检修竖井下方！信号很稳定！但…你周围环境读数有点怪，硫磺浓度异常升高，还有微弱的生命能量反应…小心点！” “知道了。”林闲深吸一口混杂着腐臭的空气，打起十二分精神。他打开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通往地下的、布满粘稠污垢和不明菌斑的钢铁楼梯。楼梯扶手上，挂着几缕像黑色水草又像干枯头发的东西。 刚往下走了半层。 咕噜…咕噜噜…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如同沼泽冒泡的声音，从下方黑暗的拐角处传来。紧接着，一股更加浓郁的硫磺恶臭扑面而来！ 林闲立刻停下脚步，手电光束猛地扫过去！ 只见在楼梯拐角的阴影里，缓缓“流”出了一滩…东西。 那像是一大团半凝固的、粘稠的沥青，表面不断鼓起又破灭的黑色气泡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在“沥青”的表面，镶嵌着十几颗大小不一、浑浊不堪的眼珠！眼珠毫无规律地转动着，最终齐刷刷地盯住了楼梯上的林闲！ 「…活…物…」 「…能…量…」 「…吞…噬…！」 一股混乱、贪婪的意念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闲！ “靠！什么玩意儿！”林闲头皮发麻，下意识就想召唤咸鱼拍过去，但肩上的包裹限制了他的动作。他猛地后退一步，同时体内吐槽能量本能运转，对着那团恶心的东西吼道：“看什么看！没看过送快递的啊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 蕴含吐槽能量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驱邪”效果。 那团“沥青怪”身上镶嵌的眼珠齐刷刷地眨了一下，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精神攻击”搞懵了，冒泡的速度都慢了一拍。但它显然没有被吓退，反而被激怒了！粘稠的身体猛地一涨，如同黑色的浪潮，裹挟着硫磺恶臭和十几颗转动的眼珠，朝着林闲扑了过来！ “尼玛！不讲武德！”林闲骂了一句，转身就跑！扛着个大包裹在狭窄的楼梯间跟一滩会动的沥青赛跑，这体验简直糟透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身后的“沥青浪”紧追不舍，粘稠的液体拍打在锈蚀的楼梯上，发出“啪叽啪叽”的恶心声响。几颗脱落的眼珠滚落下来，还在骨碌碌地转动着盯着他。 “小薇！下面有怪物堵路！怎么绕”林闲一边狂奔一边对着通讯器吼。 “左…左拐！前面t字路口左拐！那边有备用通道！通…通风管道！地图显示能绕到b区！”沈小薇的声音也带着紧张。 林闲冲到t字路口，毫不犹豫地左拐。果然，侧面墙壁上有一个半人高的、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栅栏，早已脱落。他扛着包裹，几乎是把自己“塞”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积满了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灰尘和不明絮状物。林闲顾不上恶心，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身后的管道口传来“啪叽”一声，那团“沥青怪”显然太大，被卡在了入口处，十几颗眼珠在洞口外疯狂转动，发出不甘的“咕噜”声。 暂时安全了。林闲喘着粗气，感觉肺里吸满了灰尘和硫磺味。他用手电照了照前方，管道幽深，看不到尽头。 “小薇，通风管道通向哪里” “一直往前！大概五十米后有个向下倾斜的分叉！走右边那条！下去就是b区主管网走廊！”沈小薇快速回答，“林闲，小心点！我监测到管道里有微弱的规则扰动…像是…回声” “回声”林闲一愣。 就在这时。 哒…哒…哒… 一阵清晰的、如同高跟鞋踩在金属管道上的脚步声，从前方的黑暗中传来。 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诡异的韵律。 林闲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手电光束死死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穿着红色裙子的女性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她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你…看到我的鞋了吗”一个幽幽的、带着回音的女声响起，在管道里反复回荡，层层叠叠，“我的红舞鞋…丢了一只…” 「…规…则…触…发…：…回…答…看…到…或…没…看…到…」 「…错…误…回…答…将…引…发…‘…舞…蹈…至…死…’…效…果…」 一股冰冷的规则之力瞬间笼罩了林闲！ 林闲头皮瞬间炸开！这鬼地方怎么还有规则类诡异！还是在这种狭窄的管道里！扛着包裹连转身都困难！ 他脑子飞速运转。回答“看到”这鬼地方哪有红舞鞋明显是陷阱！回答“没看到”会不会直接触发惩罚 眼看那红裙身影越来越近，幽幽的追问带着回音不断叠加：“你…看到我的鞋了吗…我的红舞鞋…丢了一只…” 压力越来越大！林闲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要做出回答的动作！ 情急之下！福至心灵！ “看个屁！”林闲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那红裙身影吼道，唾沫星子都喷了出去，“大半夜穿红裙子钻下水道！你当自己是都市传说女主角啊鞋丢了我看你是脑子丢了！赶紧回家洗洗睡吧！别在这儿污染环境了！” 蕴含吐槽能量的怒吼，如同洪钟大吕，狠狠撞散了管道里叠加的回音！那股冰冷的规则束缚力瞬间一滞！ 那红裙身影猛地停住了脚步！阴影中的脸似乎抬了起来，露出一点惨白的下巴。她似乎被这极其不按套路出牌、充满了生活气息的“辱骂”给整不会了。规则…好像没规定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你…你…” 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身上的红裙似乎都黯淡了一些。 “你什么你！”林闲趁热打铁，扛着包裹往前逼近一步（虽然空间狭小，但气势不能输），“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玩灵异！知不知道现在搞灵异也要持证上岗吓到花花草草怎么办吓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吓不到小朋友，吓到下面那些…呃…沥青眼珠怪怎么办人家也是有眼珠权的好吗！” 红裙身影：“……” 她身上的规则波动剧烈地紊乱起来，似乎逻辑陷入了死循环。最终，她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带着憋屈的呜咽，身影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闪烁了几下，“滋啦”一声，消失在管道前方的黑暗中。 “呼…”林闲抹了把冷汗，感觉吐槽能量消耗巨大，“这招…好像对规则鬼也挺管用” 他不敢耽搁，按照沈小薇的指示，找到向下倾斜的分叉口，钻进右边那条更狭窄、更潮湿的管道。手脚并用地爬了十几米，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和一个出口。 林闲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下方是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溶洞般的空间。这里是废弃污水处理厂的核心——主管网交汇处。巨大的混凝土管道如同交错的肠子，在十几米高的空间里纵横交错，管壁上凝结着厚厚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污垢。地面是及膝深的、粘稠的污水，水面上漂浮着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和泡沫。空气污浊得令人窒息。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一个巨大的、由生锈钢架支撑的检修平台上，一点柔和的、不断闪烁的白光正静静地悬浮着。那光芒纯净而稳定，与周围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散发出一种秩序的气息。 “信标！”林闲精神一振！找到了！ 他观察了一下环境，下方污水虽然深，但靠近检修平台的地方似乎有凸起的管道可以落脚。他深吸一口气（然后被臭得差点背过气），扛着包裹，小心翼翼地顺着锈蚀的梯子往下爬。 污水冰冷刺骨，粘稠得如同胶水。林闲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平台挪去。包裹似乎感应到了信标的存在，在他肩上不安分地躁动起来，混乱的气息透过包裹皮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 「…不…要…」 「…回…去…」 「…放…开…我…！」 混乱的低语再次冲击林闲的意识，比之前更加猛烈！肩上的包裹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无数双手在把他往后拽！ “老实点！回去休假！”林闲咬着牙，调动所剩不多的吐槽能量对抗着混乱意念的侵蚀，艰难地爬上检修平台。 平台中央，那点白光信标只有拳头大小，静静地悬浮在离地半米的高度，散发着令人心安的秩序波动。林闲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污水中那些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可能是更恶心的东西）在信标光芒下都退避三舍。 就是现在！ 林闲用尽全身力气，将肩上那个暗红色的包裹，狠狠地朝着那点白光信标…扔了过去！ “走你！回去好好‘休假’吧！” 包裹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地砸向白光信标！ 就在包裹即将触碰到白光的瞬间！ 异变陡生！ 包裹皮猛地自行撕裂！那根散发着焦糖色油光和混乱印记的“深渊火腿肠”暴露在污浊的空气中！狂乱的太阳印记爆发出刺目的暗红光芒！一股狂暴的混乱能量如同决堤般爆发出来，形成一只由硫磺火焰和污秽绿光构成的巨爪，狠狠抓向那柔和的信标白光！它要反抗！它拒绝被遣返！ 「…不——！！！」 混乱的咆哮在地下空间炸响！ 嗡——！！！ 柔和的信标白光仿佛受到了挑衅，光芒瞬间暴涨！纯净的秩序力量化作一道凝练的光束，后发先至，精准地命中了火腿肠上那个狂乱的太阳印记！ 嗤——！！！ 如同滚油泼雪！ 暗红色的混乱印记在纯净白光的照射下，发出凄厉的“尖叫”（意念层面），印记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消融！构成印记的混乱规则被白光蕴含的“强制休假”指令霸道地覆盖、改写！ 那只由混乱能量构成的巨爪，在接触到白光的瞬间便烟消云散！ 失去了印记的抵抗，那根巨大的火腿肠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噗通”一声，掉落在平台边缘，滚了几下，溅起肮脏的水花。它依旧散发着肉香，但那股狂乱的混乱气息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消散，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庞大的、但似乎陷入了“强制睡眠”的深渊能量波动。 紧接着，那点信标白光分出一缕柔和的光芒，如同锁链般缠绕住地上的火腿肠。光芒一闪！ 火腿肠连同那缕白光，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平台上一点迅速黯淡的光斑。 「…遣…返…程…序…启…动…」 「…目…标…：…深…渊…无…序…区…域…」 「…祝…您…休…假…愉…快…」 一个冰冷、呆板、毫无感情的电子音提示（类似管理员但更简洁）在空间里回荡了一下，随即彻底消失。 林闲瘫坐在冰冷肮脏的平台上，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身体被掏空。他看着火腿肠消失的地方，又看看自己空荡荡的肩膀，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总算…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