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乌陵之乱（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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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乌陵城下，云墨再次来到城关前挑衅，指着乌子桓骂道： “老东西！早早献城投降，可免一死！” 她脚下的黑影凝聚成硕大的拳头，蓄力......然后发射！ 黑拳狠狠砸烂了左侧的城墙，打开了一个硕大的豁口，云墨赶紧上马跑了。 乌子桓站在城墙上，大骂道： “可恶！给我追！今天誓要斩了无牙小儿不成！” 左右将士慌忙拉住他，乌子桓最信任的谋士师济也劝他不可出战。 “我军擅长野外与蛮族游击作战，现在女王军已经站稳脚跟，不好直面攻打啊！” 乌子桓气的一拳打在城墙上。 “守城守城！如今无牙小儿步步为营，逼近我乌陵城！怎么还守得下去！” 师济：“我料定十五万大军不日必将粮草耗尽，主公再坚守数日，一战可擒！” 乌子桓：“唉！”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城内，在灯光下仔细研究地图，林百芒在一旁带兵静守。 “无牙小儿现在堵死了东、南两面，我军想逃向其他大城，已经是难上加难了。” 林百芒一言不发。 师济捋了捋胡子，笑着讲道： “我城中粮草尚可支撑一年，想那无牙小儿却难以做到啊。” “报！” 乌子桓：“何事！” 士兵：“禀报陛下！多纳平原被元夜军用火攻夺取，烈象族大败而逃！” 乌子桓：“什么！那......那我城粮仓如何！” 士兵：“现在已被敌军夺取了！” 乌子桓：“唉！” 这位乌陵王既奋又悲，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将酒杯摔到地上。 “好个无牙小儿，拖延时日不肯交战，却在背后捅我一刀！来人，今晚夜袭元夜军营，砍了无牙云墨的脑袋！” 师济：“大王莫慌啊！” 乌子桓一把推开师济，气的连头发都飘起来了。 “守守守！如今三面受敌，粮仓也被夺去，我还有何险可守！来人，整装备战！” 这位乌陵城主彻底丧失了冷静，恶狠狠地推开所有人，亲自去兵营挑选士兵去了。 营中诸将群龙无首，眼下能拿主意的，只剩下屡立军功的林百芒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大人！我等父母妻子皆在城内，请大人救救我们啊！” 林百芒：“尔等怯战否！如此是要陷我于不义啊！” 黑风：“不不不，将军，我等并非怯战啊！” 临猗：“战端一开，伤及百姓，我们罪加一等，不如......不如讲和” 黑风：“小人听闻贵家小姐与宰相家结为姻亲，请将军为我等求情，求情啊！” 临猗：“是啊，我等世家在乌陵城已经安度三世王权，今日被乌子桓胁迫造反属迫不得已！今愿降宰相大人，唯陛下是从！” 林百芒窃喜，但不形于色。 “既然诸位大人都反对城主，应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新王政权未稳，我也会向宰相苦苦求情，我想朝廷定然不会为难乌陵城。” 临猗：“既如此，我等今夜趁乌子桓出城之时便打开城门，迎王师入城！” 散会后，林百芒找来自己的心腹士兵，嘱咐道： “你快去将所有事都通报宰相大人，路上若生变，宁可断舌，也要保密。事成之后不必返回，留在那边为国效力吧。” 小兵脱去铠甲，换上常服，从乌陵密道偷偷出城，奔向正义的王军...... 午夜时分，乌子桓整装五千精兵，准备突袭云墨的大营。 军中裹甲衔枚，军令严整，一路上前进十分顺利。 乌子桓：“奇怪，为何一路上没有哨兵呢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人，敌军营寨就在前面，并无异样，我们突袭吧！” 乌子桓：“慢，让我再详查......” 忽然，对方营中吹起号角，乌子桓军中大惊。 “报告将军！号角声四面八方，我们撤军吧！” 那号角声中伴随凄惨的狼吼，乌陵军心大乱，士卒纷纷逃命，一时间，乌子桓束手无策。 “别乱！别慌！听我号令！听我号令！” 四面八方都杀来烬烛精锐，乌陵士兵坠马者不尽其数，乱军之中死伤者甚多。 乌子桓赶紧带着残兵逃向城门，大喊道： “我是乌陵王，快开城门，敌军已经杀过来了！” 云墨站在城墙上微笑着。 “开城门，好！快让大王进来，本相要和他一决雌雄！” 乌子桓大惊： “黑风！临猗！尔等买主求荣之辈，不得好死！快撤，快撤！” 他只带百余残兵拼命逃向北方，那是唯一可能活下去的方向...... “驾！驾！驾！” 后面大军穷追不舍，这十五万人布下天罗地网，乌子桓插翅难逃。 云墨大喊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出十两黄金买乌陵王的命！” 祁中：“众将官，杀啊！” 东西两面的王军包夹而来，誓要扼住乌子桓逃跑的脖颈处——烬烛和北国的国境线。 这百余人且战且退，直至全军覆没，乌子桓顾不上悲伤，脑海中只有逃命，片刻不停。 眼瞅着自己的队伍只有十余人了...... 乌子桓：“快！丢盔弃甲！快跑啊！” 祁中一箭射死乌子桓族弟乌子争，拿着大刀，拼命杀来。 “叛贼，拿命来！” 乌子桓挑起长枪，青筋暴起，咆哮着与祁中斗了十回合。 祁中不敌，不慎间败了一招，被一枪戳穿肩胛骨，败退而走。 乱军中灰尘飞扬，居然真的被乌子桓趁乱逃走了——他逃过了国境线。 两天后，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乌陵王牵着伤马，投奔一个破落的村庄，向老妇人乞讨一碗水喝。 老妇人：“将军从哪来啊” 乌子桓抹去脸上的灰，情绪失控，嚎啕大哭起来。 老人家热情地煮了饭给他吃。 等哭不动了，他便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他对老人说起自己的身份： “我是烬烛——夜幽兰陛下册封的西北将军，一生击退蛮族进犯十余次，给朝廷立下了不世之功！唉，没想到今日却沦落至此......” 老妇人：“莫非是乌将军哎呀！如果没有你，我们这里怕是也要被烈象族践踏了！老身无以为报，便杀只鸡煮给将军吃吧！” 但这次他反而急忙拒绝了。 乌子桓抹去脸上的灰和泪，后悔和感慨在心中凝成一团，他苦笑道： “没想到时至今日，老百姓们仍感恩我的功绩。老人家，如果追兵到了这里，请用我的头去换十两黄金吧，以谢今日之恩！” 他把剑架在脖子上，对天大吼一句： “臣请陛下念旧恩！在罪臣的墓上刻‘西北将军’四字，臣死后到阴间，也一定守护烬烛国土！” 乌陵王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