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轮】校园怪谈（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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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窗”突兀地镶嵌在暗红色的肉质管道壁上，边缘不规则，像是被强行撕裂出的缺口。 窗外并非绝对的黑暗，而是流淌着一种粘稠的、仿佛由无数细碎光粒和污浊色彩混合而成的“光河”。 光影扭曲变幻，映照得管道内光怪陆离。 【……管道内没有“窗户”。若看到“窗户”及窗外的“光”，勿看，勿信，闭眼向前。】 喻灵儿的心脏骤然收紧，她猛地闭上眼，低喝一声：“别看！” 然而，就在她闭眼的瞬间，脚下的肉质地面毫无征兆地剧烈蠕动起来，如同巨兽的肠道开始痉挛！ “小心！” 祁欲的警告声与地面的剧烈起伏同时传来。 喻灵儿感觉脚下一空，那粘稠的肉质地面仿佛瞬间化作了流沙，又或者是某种生物张开了吞噬的口。 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陷落，冰冷粘滑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脚踝、小腿。 ！！ 喻灵儿下意识伸出手胡乱抓挠。 她的手似乎碰到了祁欲的衣角，但那股向下的吸力太过强大，伴随着肉质管道壁发出的一阵令人牙酸的收缩声，她感觉自己被猛地拽向下方！ “灵儿！” 祁欲的吼声带着惊怒，长刀的嗡鸣尖锐刺耳，暗红色的刀光在剧烈晃动的视野中疯狂闪烁，试图劈开那蠕动的肉质壁障。 但地面的塌陷和管道壁的收缩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他挥出的刀锋只斩断了几根粗壮的、迸射出暗色粘稠液体的“血管”。 喻灵儿的身影却已消失在骤然闭合的肉质地面之下，只留下一片仍在微微搏动的、恢复了“平整”的暗红。 下坠的过程短暂而混乱。 喻灵儿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滑腻的垂直通道，一路翻滚磕碰，最后重重摔落在一片更加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腐臭和消毒水的气味钻进她的鼻腔。 她剧烈地咳嗽着，挣扎着撑起身体，浑身骨头像是散架一样疼痛。 手机不知掉到了哪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 不远处，一点微弱的光源亮起。 不是祁欲长刀那余烬般的暗红，而是某种……冷白色的、稳定的光。 光芒映照出一个小范围的景象—— 这里似乎是一个更宽阔的管道交汇处，脚下依旧是那种令人不适的肉质地面，但墙壁上除了蠕动的血管，还镶嵌着一些粗大的、类似金属或玻璃的管道，里面流淌着浑浊的液体。 而光源的持有者，正静静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即使在如此污秽的环境中依旧挺括，只是外套上沾了些许难以分辨的血迹。 金色的寸头在冷光下泛着硬朗的光泽，冰蓝色的眼眸低垂着，正用一块纯白的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修长手指上沾染的、与周围环境同源的暗红色粘液。 是克莱尔。 他怎么会在这里！ 喻灵儿脑中一片混乱，强忍着疼痛和眩晕，下意识地向后挪动，背脊抵住了冰冷粘滑的管道壁。 克莱尔擦完了手，将手帕随意丢弃在地上，那方纯白迅速被暗红浸染。 他抬起眼，目光精准地锁定了蜷缩在黑暗中的喻灵儿。 冷白的光源来自他西装内袋某个微小的装置，将他英俊却冰冷的面容映照得半明半暗。 “又见面了，喻灵儿同学。” 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却比这管道深处的寒意更冷。 喻灵儿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脖颈处的环形暗痕还在隐隐作痛。 克莱尔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一个既不亲近，也不疏远的距离。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将喻灵儿完全笼罩。 那双极地海洋般的眼睛审视着她，从她狼狈的姿态，到她警惕的眼神。 “看来，祁副会长没能保护好你。” 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 “与你无关。” 喻灵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 克莱尔冰封般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那里，环形暗痕在冷光下若隐若现。 他微微地笑了。 只是那笑容也有些冷，“不过也是。你似乎，并不怎么了解他。” “我跟他非亲非故，干什么要了解他。” 喻灵儿不接他的茬。 “哦，是吗。” “看他那么维护你的样子……难道，他不是你的小男友吗” 他微微俯身，拉近了些许距离，冰冷的古龙水味混合着管道内的腐臭，形成一种诡异的气息，将喻灵儿包围。 “队友而已。” 喻灵儿撇开了头。 与祁欲那种外放的炽热不同，克莱尔的危险是内敛的，冰冷的，像深海下的暗流，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 有点阴。 但是表面上却很礼貌的样子。 冷白的光源在他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让那双冰蓝色的眼睛显得更加幽深。 他没有再逼近，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轻微气流。 他的目光从她脖颈的暗痕上移开，缓缓滑过她沾着污渍和冷汗的脸颊，最后停留在她因强忍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嘴唇上。 喻灵儿想后退，但背后是冰冷粘滑的管道壁，无处可退。 “上次，你拒绝了我。”他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危险的腔调，“那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孤身一人，身处绝地。” 他的指尖，轻轻抬起，并未接触，只是虚虚地点向她脖颈的暗痕方向。 “而且，你似乎……与这里，‘融合’得更深了。没有光明教会的庇护，你觉得自己能支撑多久最终是会变成这管道里的一滩养料，还是……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我……”她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干涩得厉害。 就在这时，整个管道空间猛地一震！ 并非来自外部的撞击，而是管道本身，那些覆盖在墙壁上的肉质膜和蜿蜒的血管骤然收缩、绷紧！脚下粘稠的地面剧烈起伏，仿佛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管道深处蠕动，挤压着空间。 本就受伤的喻灵儿站立不稳，向前扑去。 克莱尔眼神一凛，反应极快。 他没有躲闪，而是迅速上前一步，右手强硬地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带向自己。 喻灵儿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冰冷的、带着昂贵古龙水气息的西装面料贴上了她温热的脸颊，隔着一层衣物，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肌肉瞬间的紧绷和蕴含的力量。 这触感与她此刻浑身的粘腻肮脏形成鲜明对比，带来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刺激。 他手背上青筋微显，似乎随时准备动用某种力量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异变。 揽在她腰侧的手掌传来坚定的力道，既是为了稳住她，也带着一种隐而不发的掌控感。 管道剧烈的蠕动持续了几秒，然后缓缓平息，只剩下更加清晰和密集的血管搏动声，以及脚下肉质地面那令人不安的弹性反馈。 危险暂时过去，但更暧昧的僵持形成了。 喻灵儿僵在他怀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头顶上方，克莱尔那平稳得近乎异常的呼吸。 他没有立刻松开她。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他垂下的视线。 冷白的光源下，他冰蓝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比封冻的极地海面更深，更复杂。 他的手指，在她腰侧微微动了一下，指尖隔着衣料，无意识地按压了一下。 那细微的动作，像是一道电流，窜过喻灵儿的脊柱，让她头皮发麻。 “还是这么……”他开口，声音比刚才更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不懂得审时度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