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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暮风呜咽。 往日里静谧祥和的昊天学院,此刻被战火浸染得肃杀而沉重。山风卷着焦土与药香,掠过一张张坚毅的面庞。 弟子们三三两两集结成队,衣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与硝烟,却无人顾得上更衣休整——每一刻的耽搁,都可能让远方的百姓多一分危险。 顾如玖正低头系紧腰间银铃,指尖在铃身上那道裂痕处轻轻摩挲。忽然,一阵熟悉的沉木香随风飘来。她抬头,正对上欧阳定羽深邃的眼眸。 “玖玖。“他唤得极轻,修长的手指替她将一缕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这个向来放荡不羁的剑修,此刻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要一路小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他的月光剑在鞘中不安地震颤,剑穗上那枚青铜铃铛叮咚作响。 顾如玖看见他玄色劲装下隐约透出的绷带轮廓,想起方才他为护住阵法核心,硬生生用后背挡下魔修一击的模样。 “你也是。“她伸手按住他腰间的剑柄,触到一片湿润——不知是血还是汗,“别太拼命。“ 欧阳定羽忽然握住她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透过银铃纹路传来,烫得惊人。顾如玖这才发现,他整条右臂的经脉都在散发着不正常的灼热——那是过度催动剑气的后遗症。 远处传来集结的钟声。欧阳定羽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凛冽剑意。他解下颈间一枚玉符,不由分说系在顾如玖腕上。玉符触肤生温,内里一道剑气游走如龙——是他温养多年的本命剑意。 “我们都会安全的。“安全两个字几乎是从齿间挤出来的。话音未落,人已化作剑光远去,只在原地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顾如玖摩挲着尚带体温的玉符,忽然听见银铃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鸣。她循声望去,看见天边最后一缕夕阳,正被翻滚的魔云吞噬。 韩宝儿这种实力较弱的年轻人,被要求留守在昊天学院内,做后勤工作,确保学院内重伤的人能够得到保护和在发生战斗时提供帮助。 韩宝儿孤零零地站在山门前的石阶上,单薄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瘦小。她死死攥着那个已经空了大半的药囊,粗布缝制的囊袋在她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远处的夕阳将离去的队伍拉出长长的影子,顾如玖腰间银铃的微光渐渐隐没在尘土飞扬的山道尽头。韩宝儿下意识向前追了两步,却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她猛地抓住门框,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为什么……“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卡住了。眼眶烫得厉害,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模糊扭曲。倔强地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硬是把快要决堤的泪水逼了回去。 低头看向自己缠满纱布的双手——那是今早试炼时被剑气所伤。白色的绷带下渗出点点猩红,像极了院墙上那些未干的血迹。每一道伤口都在嘲笑她的无能,每一处包扎都在提醒她的弱小。 “为什么我这么差!“ 这句话终于冲破了颤抖的唇瓣,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砸在青石板上。远处传来护山大阵启动的轰鸣,震得她单薄的身躯微微发抖。散落的发丝黏在泪痕斑驳的脸上,发间那支顾师姐送的木簪不知何时已经折断。 她突然发疯似的捶打自己的双腿,粗布裙摆上沾满了药渍和血痕。明明……明明每天都有在练剑,明明背熟了所有心法口诀,为什么还是连最基本的御剑术都使不好为什么每次试炼都是垫底为什么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奔赴险境 “韩师妹!“ 身后传来呼唤,可她充耳不闻。颤抖的手指摸到腰间那串小铃铛——这是苏师姐亲手系上的,说是能驱散邪祟。如今铃铛还在,系铃铛的人却要去直面最可怕的魔物。 一阵剧痛从掌心传来。她茫然低头,发现不知何时,指甲已经深深掐入血肉。殷红的血珠顺着掌纹滴落,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细小的血花。这微不足道的伤痛,比起师兄师姐们承受的,又算得了什么 暮色渐浓,山风卷着远处的厮杀声呼啸而过。韩宝儿慢慢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药囊里最后一株宁神草掉了出来,在血泊中轻轻摇晃。 韩宝儿浑身一颤,缓缓回过头。 一只温暖而粗糙的大手正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冰冷的身体微微一震。她仰起泪眼,看见云苓长老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这位向来不苟言笑的老者此刻道袍破碎,胸前还带着一道未包扎的剑伤,花白的胡须被火烧焦了一截,发髻散乱地垂着几缕灰发。 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像是燃烧着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丫头。“云苓长老又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烟熏过,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布满老茧的拇指轻轻擦过韩宝儿脸上的泪痕,留下一点药草的清香,“你以为留在后方就轻松了“ 不等她回答,长老忽然侧身,枯瘦的手臂指向身后广场。韩宝儿顺着望去,瞳孔猛地收缩—— 偌大的青石广场上,密密麻麻躺满了伤员。有些在痛苦呻吟,有些已经昏迷不醒。鲜血在地上汇成细流,顺着石缝蜿蜒流淌。断剑残甲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金疮药混合的刺鼻气味。 几个年纪比她还小的药童正跌跌撞撞地穿梭其间。其中一个瘦弱的女童正拼命按住一个不断挣扎的伤员,那人的腹部被魔气腐蚀出一个大洞;另一个男童抱着比自己还高的药筐,被满地血污滑倒,又立刻爬起来继续奔跑。 “看那个。“云苓长老突然扳过她的脸,强迫她看向东南角。一个失去左臂的年轻弟子正死死咬着一块布巾,额头上青筋暴起,而给他包扎的,竟是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小童! 长老的手在微微发抖,却依然稳稳按着她的肩膀:“那是药阁最小的弟子,阿沅。今早他师父战死后,这孩子已经处理了四十七个重伤患。“ 韩宝儿的呼吸停滞了。她看见阿沅那双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此刻沾满了鲜血和药渣,正在娴熟地缝合伤口。孩子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坚定得像个身经百战的大夫。 “现在,“云苓长老从怀中掏出一把沾血的银针塞进她手里,声音忽然柔和下来,“告诉我,你还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吗“ 银针上残留的温度烫得韩宝儿一个激灵。她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纱布的手,突然发现那些伤口根本不值一提。广场上的哀嚎声、药童们的哭喊声、远处不绝于耳的厮杀声,全都化作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 “我……我去拿止血散!“她猛地站起身,药囊掉在地上也顾不得捡。跑出两步又折返回来,将腰间那串小铃铛解下,轻轻系在云苓长老伤痕累累的手腕上:“这个能镇痛……“ “看到那个穿蓝衣的小子没“云苓指向一个昏迷不醒的弟子,“他灵脉被魔气侵蚀,再拖半个时辰就废了。“ 又指向角落里一个浑身抽搐的老者:“那是青州来的阵法师,识海受损,除了你的\'安魂引\',没人能救。“ 韩宝儿的目光渐渐清明。她看见一个断了手臂的女修正死死咬着布条不让自己惨叫出声;看见几个年幼的外门弟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看见守山灵兽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金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我……“她抹了把脸,忽然将散乱的发髻一把扯开,重新利落地扎成马尾,“我需要三十斤雪灵芝、二十瓶净灵水,还有……“ 云苓长老露出欣慰的笑容,将一块令牌拍在她手心:“药库钥匙。从现在起,你负责东区伤患。“ 韩宝儿重重点头,转身时已完全变了个人。她大步走向伤员聚集处,声音清亮地开始指挥: “你!去煮一锅清心汤!““那边的,把重伤者抬到阴凉处!““谁会用金针过来帮我!“ 她的碧玉簪在奔跑中掉落在地,却无暇去捡。药囊空了,就撕下衣角当绷带;灵力耗尽了,就咬破舌尖强提精神。 当第一个濒死的弟子在她的救治下恢复呼吸时,韩宝儿终于泪如雨下——不是出于软弱,而是终于明白:守护,从不止一种方式。 远处传来隆隆雷声,那是北境方向的战况。韩宝儿抬头望了一眼,随即更加卖力地研磨起药草。她不知道顾如玖此刻是否安好,但她确信——当伙伴们凯旋时,定会看到一个完好无损的昊天学院。 顾如玖等人已然是踏上了对抗邪修的道路,与此同时顾如玖心中还想的是,若是忙完,想去雪月境看看瑾哥如何了。 跟顾如玖同路的是颜昔和颜瑶两兄妹,此刻平时活泼爱笑的颜瑶也神情萧索,满目担忧。 顾如玖踏着飞剑,北境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她侧目看向身旁的颜瑶——那个往日总是叽叽喳喳的小姑娘,此刻紧抿着嘴唇,一双杏眼黯淡无光。 颜瑶的粉色裙衫已经染成了暗红色,发间的蝴蝶珠花也不知何时少了一只翅膀,随着寒风轻轻颤动。 颜昔的手指悬在半空,微微发颤。 “瑶瑶……“他喉结滚动,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指尖距离妹妹散乱的鬓发只有寸许,却在看到她颈间那道狰狞伤口时骤然僵住——皮肉翻卷的伤痕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细小的黑色纹路正如蛛网般向锁骨蔓延。 颜瑶呆滞地站在原地,染血的医袍下摆还在滴着暗红的液体。她缓缓抬手,机械地摸了摸脖子,指尖立刻沾上黏稠的黑血。那双向来灵动的杏眼此刻空洞得吓人,倒映着远处燃烧的烽火。 “哥我没事。“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出原本的清脆。干裂的嘴唇渗出细小的血珠,“你说……“ 一阵刺骨的寒风卷过,掀开她破碎的衣袖。颜昔这才看见她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抓痕——那是被魔化的孩子们挣扎时留下的。最深的一道已经见骨,伤口里嵌着半片染血的指甲。 “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孩子……“颜瑶的声音越来越轻,目光落在不远处临时搭建的医帐。帐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被铁链束缚的瘦小身影,“还能变回来吗“ 最后一个字几乎消散在风中。颜昔看见妹妹腰间挂着的香囊,此刻已经被血浸透了大半。香囊上绣着的平安结散开了线头,在风中无助地飘荡。 他忽然想起三个时辰前,瑶瑶抱着那个七岁患儿不撒手的样子。那孩子半边脸已经魔化,却还在用剩下那只清澈的眼睛望着她,小声喊着“瑶姐姐疼“ “会的。“颜昔猛地握住妹妹冰凉的手,将一瓶还魂丹塞进她掌心。丹药在瓶子里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是无数微弱的希望,“有你在,他们一定会好起来。“ 颜瑶低头看着丹药,一滴泪终于砸在瓶身上。那滴泪混着血污滑落,在斑驳的瓷面上拖出一道清澈的痕迹。 顾如玖的心尖猛地一颤,像是被冰冷的银针狠狠刺中。昨日那个被焚毁的村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断壁残垣间,几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血泊中。他们本该柔软的脸颊爬满了狰狞的黑色纹路,稚嫩的手指扭曲成诡异的爪状,眼窝里跳动的幽绿鬼火,将地上散落的布娃娃映照得格外惨白。 “能的。“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腰间的银铃无风自动,发出清越的声响,铃身上那道裂痕在夕阳下泛着血色的光。顾如玖不自觉地抚上左手腕,那里的银纹正隐隐发烫。 “等找到源头……“她望向北方天际,那里魔云翻涌,隐约可见一道贯穿天地的血色裂隙,“一切都会好起来。“ 银铃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铃舌撞击内壁时,竟飘出几缕纯净的白光。那光芒如烟似雾,在颜瑶颈间的伤口上方盘旋片刻,竟让那些蔓延的黑色纹路稍稍褪色了几分。 三人沉默地前行,靴底踏在冻土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脚下的荒原渐渐被苍白积雪覆盖,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黑的脚印,又很快被呼啸的北风抹平。 刺骨的风雪中夹杂着细碎的魔气颗粒,打在脸上如同无数细小的刀片。顾如玖眯起眼睛,睫毛上很快结了一层冰霜。她呼出的白气还未成形,就被风中游走的黑雾吞噬。 颜昔突然抬手示意停下。她掌心的金针不知何时已经排成八卦阵型,针尾微微颤动,在雪地上投下细长的阴影。“前面有动静。“她压低声音,金针随着她的话音泛起一层朱砂色的微光。 顾如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在翻卷的雪幕后方,隐约浮现出一座村庄的轮廓。低矮的茅草屋顶本该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此刻却呈现出诡异的焦黑色。村口那株百年古槐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暗的天空,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槐树的每根枝条末端,都悬挂着一个模糊的黑影。 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呀“声。 顾如玖眯起眼睛,银铃在腰间突然剧烈震颤。 “是符囊。“颜瑶突然颤声道,“避邪的符囊……“ 三人踩着积雪缓缓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那些褪色的红布符囊在寒风中无力地摇晃,金线绣制的生辰八字在晦暗天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本该护佑孩童平安的吉祥物,此刻却成了死亡的标记。 “是……是引魂阵……“颜昔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手中的金针剧烈震颤着,针尾拖出的朱砂色光痕在风中扭曲变形,“他们在用童子的生辰……定位魂魄……“ 顾如玖腰间的银铃突然疯狂震颤,铃舌撞击内壁发出近乎凄厉的声响。她低头看去,发现铃身上那道裂痕正在渗出粘稠的黑血,顺着她的衣摆滴落在雪地上,将积雪腐蚀出一个个冒着黑烟的小洞。 当三人终于来到树下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那棵百年古槐的根部,堆积着成小山的童尸—— 最小的不过襁褓中的婴儿,最大的也不过垂髫之年。他们青紫的小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干瘦的胸膛被粗糙的槐树枝贯穿,枝头系着的正是他们生前佩戴的平安符囊。有些孩子的指尖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指甲缝里塞满了树皮的碎屑。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具尸体的天灵盖都被掀开,里面空空如也——魂魄早已被抽离。 “呕——“ 颜瑶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抠进雪里。她剧烈地干呕着,却只能吐出几口带着血丝的胆汁。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无法冲刷掉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她认出了其中一个孩子,那是去年在药堂门口给她送过野花的山村小姑娘。 欧阳定羽的月光剑突然发出一声悲鸣,剑身上的寒光忽明忽暗。他死死盯着树干上刻着的血字阵法,那些歪歪扭扭的符文正在吸收从尸体上流淌下来的血液,逐渐亮起暗红色的光。 顾如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腕间的银纹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她看着那些在风中摇晃的符囊,忽然想起韩宝儿腰间挂着的那只——也是这样的红布金线,也是这样的平安结。 银铃的震响突然达到顶峰,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铃身上的裂痕彻底贯穿了整个铃体。一滴黑血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最近的那具童尸额头上。 那具早已冰冷的小小躯体,突然睁开了空洞的眼睛。 “畜生……“颜昔的金针全部没入树干,针尾的红绳无风自动,“这些畜生……“ 顾如玖死死攥着银铃,指节发白。她忽然注意到,最顶端的一个符囊还在微微颤动。飞身上树,竟发现是个五六岁的女童被倒吊在枝头,嘴唇冻得发紫却还有气息! “活着!还有人活着!“ 就在顾如玖的银铃刃即将斩断绳索的刹那,那具看似冰冷的小小躯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女童原本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眼白部分瞬间爬满蛛网般的血丝,瞳孔收缩成两道幽绿色的细缝,如同毒蛇般阴冷可怖。 “小心!“ 颜瑶的尖叫声划破死寂。顾如玖只觉喉间袭来一阵刺骨寒意,女童青灰色的手指甲已暴涨成三寸长的漆黑利刃,带着腥风直取她的咽喉! 电光火石间,顾如玖本能地侧身闪避,却仍感到颈侧一凉。一缕断发在空中缓缓飘落,她颈间已多了一道血痕。那女童一击不中,竟以诡异的姿势凌空翻转,被斩断一半的绳索还缠在脚踝上,整个人倒挂在树枝间,咧开的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咯咯咯……“非人的笑声从她喉咙里挤出,干枯的发丝间突然钻出两条漆黑的蛇信,在空中“嘶嘶“颤动。 颜昔用剑化作一道白虹直刺而来,却在距离女童心口三寸处骤然停滞——剑尖被无数从树皮下钻出的黑发死死缠住。整棵古槐突然活了过来,树皮皲裂处渗出粘稠的黑血,那些悬挂的童尸齐刷刷转过头,上百双幽绿的眼睛在暮色中亮起! 颜瑶的金针暴雨般射出,却在触及女童前被突然升起的黑雾吞噬。她惊恐地发现,那些金针上的朱砂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消融。 “不是活尸……是蛇傀!“顾如玖银铃刃横在胸前,铃身上的裂痕突然迸发刺目血光,“这些孩子被种了蛇蛊!“ 女童的脊椎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身体像没有骨头般扭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她心口插着的那截槐树枝突然生根发芽,瞬间长出无数带刺的藤蔓,如活物般朝三人席卷而来! 顾如玖手腕一翻,银铃刃在身前划出一道凄艳的血色弧光。刃锋过处,最先袭来的几根漆黑藤蔓应声而断。然而那些断裂的藤条落地后竟诡异地蠕动起来,表皮迅速剥落,转瞬间化作数十条通体漆黑的毒蛇,猩红的信子在森白毒牙间“嘶嘶“颤动,再度弹射而起! “别碰那些血!“ 颜昔的厉喝声在风雪中炸响。她反手抽出腰间长剑,剑身突然迸发出刺目的白芒。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一口殷红精血喷在剑刃之上——“嗤“的一声响,剑身上的古老符文逐一亮起,纯白色的真火顺着剑纹熊熊燃烧。 那火焰所过之处,扑来的黑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凄厉嘶叫。蛇身在火光中剧烈扭曲,鳞片剥落处渗出粘稠的黑血,还未落地就被蒸腾成腥臭的黑烟。最前排的几条黑蛇试图后退,却被真火顺着血迹逆卷而上,眨眼间烧成灰烬。 “这是阴蛇蛊!“颜昔剑锋一转,真火在空中划出八卦阵图,“必须斩断母蛊才能……“ 话音未落,古槐树干突然“咔嚓“裂开。树洞深处,一个身着红衣的女童缓缓抬头——她心口插着的根本不是槐树枝,而是一条碗口粗的漆黑蛇尾!蛇尾另一端深深扎进树心,随着脉搏般的节奏不断蠕动。 女童缓缓咧开嘴,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喉咙里发出的却是成年女子妖媚的笑声:“小娃娃们……来得正好……“ 颜瑶杏目圆睁,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迅速结印。七根金针在空中骤然悬停,针尾缠绕的朱砂红绳无风自燃,瞬间化作七道火线交织成北斗阵图。 “离火诛邪!“ 随着她一声清叱,金针骤然加速,拖曳着赤色尾焰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每一针都精准刺入女童周身大穴——天突、璇玑、华盖、紫宫……针入三寸,针身上的驱魔咒文瞬间亮如烙铁。 “嘶啊——!!!“ 女童仰头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瘦小的躯体剧烈抽搐起来。她惨白的皮肤下突然鼓起无数蠕动的凸起,像是有千百条小蛇在血肉中疯狂钻行。被金针刺中的穴位开始冒出青烟,散发出皮肉焦糊的恶臭。 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的刹那,女童的左眼突然“噗“地爆裂! 一条漆黑如墨的小蛇从血淋淋的眼眶中激射而出,速度快得拉出残影。蛇吻大张,露出两根泛着蓝光的毒牙,直取颜瑶眉心! 颜昔的纯阳剑火刚要救援,却发现脚下积雪中突然钻出无数黑发,死死缠住她的脚踝。欧阳定羽的月光剑被三条从树冠坠下的蛇傀缠住,剑光一时受阻。 千钧一发之际,顾如玖的银铃刃脱手飞出。铃刃在空中急速旋转,刃锋精准斩向蛇头。就在毒牙距离颜瑶不足三寸时,银铃刃突然解体,七枚碎片如天女散花般将黑蛇钉死在半空! “砰!“ 被钉住的黑蛇突然自爆,腥臭的黑血如雨点般洒落。每一滴血落地都腐蚀出深深的孔洞,其中一滴正溅在颜瑶的手背上—— “嗤“的一声轻响,她的皮肤瞬间泛起蛛网般的黑纹! 顾如玖的银铃刃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冷的银色弧光。“铮——“的一声锐响,刃锋精准斩过黑蛇七寸,将其拦腰截断! 然而被斩断的蛇身并未坠落,反而在半空中扭曲蠕动起来。断口处喷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粘稠如沥青的黑雾。两截蛇身迅速雾化,如同有生命般盘旋缠绕,倏地钻回女童空洞的眼眶之中。 “没用的……咯咯咯……“ 女童仅剩的右眼突然诡异地翻转起来,露出布满血丝的惨白眼白。她的声音忽而尖锐如幼童,忽而沙哑如老妪,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响:“这些孩子……早就是尊上的容器了……“ 随着她的话语,古槐树干上的裂缝突然扩大,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蛇卵。每个卵中都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婴孩轮廓,脐带般的黑色藤蔓将他们与树心相连。女童心口插着的蛇尾突然剧烈收缩,将她的身体拉向树洞深处。 “想跑“ 颜昔用剑突然爆发出刺目寒光,剑身上的霜纹逐一亮起。他咬破指尖,在剑脊上画下一道血符:“太阴锁魂!“ 剑锋所指之处,空气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无数冰晶锁链,将女童四肢牢牢缠住。然而就在冰链触及她皮肤的瞬间,女童的皮肤突然如蛇蜕般整片剥落! 蜕下的皮囊被冰链绞得粉碎,而一个全新的“女童“已经从树洞中缓缓爬出——这个“她“更加扭曲,腰部以下已经完全化为蛇身,鳞片上还沾着粘稠的树液。 “你们……杀不死尊上的血脉……“蛇童咧开到耳根的大嘴里,缓缓吐出一条分叉的紫黑色长舌。她身后的古槐开始剧烈颤抖,所有悬挂的童尸同时睁开了幽绿的眼睛…… 古槐的树冠突然剧烈摇晃,所有悬挂的童尸同时张开嘴,喷出浓稠的黑雾。雾气中,无数细小的蛇影游动,转眼间就形成一个巨大的牢笼,将三人困在其中。 顾如玖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银铃刃上的血光也开始暗淡。她猛然惊觉——这些黑雾竟在吞噬灵力! “屏住呼吸!“她急忙提醒,却见颜瑶已经摇摇欲坠,脸色惨白如纸。颜昔的情况稍好,但剑上的真火也微弱了许多。 女童歪着头,用那只独眼盯着他们,嘴角越咧越大,几乎横贯整张脸:“乖乖成为尊上的养料吧……咯咯咯……“ 就在这危急时刻,顾如玖腰间的另一枚银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清脆的铃音。这声音仿佛有某种魔力,黑雾中的蛇影顿时躁动不安起来。 “这是……“顾如玖眼前一亮,想起这是南风瑾临别时系在她腰间的铃铛。 没有丝毫犹豫,她一把扯下铃铛,将全身灵力注入其中。铃音陡然变得高亢,一道皎洁的月光突然穿透黑雾,照在女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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