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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点,江州市刑侦支队临时小组会议室,气氛压抑。 墙上的白板贴着死者李宛青的现场照片、尸检初报、房间wifi连接截图和可疑人物的监控抓拍图像。程望站在最左侧,双手抱胸,目光落在“时间轴”上。 “我们来理一次案发时间线。”他缓缓道,“21:34,陆行舟进入1806房,22:12离开。22:40,房间wifi彻底断联,未再恢复,之后无人员出入记录。尸检报告预计死亡时间为23:00左右。” “也就是说,从22:12到23:00之间,是凶杀发生的关键时间段。”林卿点头补充。 “但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对陆行舟既不能排除,也无法确认——” “他没作案动机”技术员小陈发问。 “恰恰相反。”程望目光锐利,“他的动机,比任何人都充足。” 他走近白板,指着一组新调出的通话记录:“昨天深夜我们拿到死者的通讯清单。案发前三天,她共给陆行舟拨打17通电话、发送32条信息。内容大致围绕一个核心:‘你什么时候和妻子离婚’。” “而就在案发前一晚,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你再不回应,我就去找你老婆。’” 会议室一时寂静。 林卿眉头微拧:“逼得太紧了。” “而陆行舟那边的回应”程望抬眼。 “只在前三通电话中回了几句,之后便沉默。” “这说明,他要么不敢面对,要么早有断开的打算。” “可既然想断,为什么还见面”技术员又问。 “或许是想善后。”程望冷静道,“他怕她当真跑去公司闹,来见面,是为了息事宁人。” “但现场不只是‘息事宁人’——是死者死了。”林卿的语气压低,“而且不是自杀。” “她死前服药、着装整洁,甚至点好了香薰和红酒——她是以一个‘准备见面谈判’的姿态等待对方。” “而对方呢——至少目前,我们不能排除他因拒绝‘摊牌’,在情绪冲突下做出极端行为。” 程望回头看向技术组:“1806房间的网络记录里,那台dell电脑连接时间是21:50到22:03对吗” “对。”小陈点头,“短暂连接13分钟,之后中断。” “查这台电脑的mac地址,在江州wifi指纹库里跑一遍。” ? 下午两点,市公安局网安科传来最新反馈: mac地址匹配成功。过去三个月,这台dell设备共出现过四次wifi连接记录,分别在: ? 陆行舟公司办公楼; ? 他居住的小区; ? 一家咖啡馆; ? 及本次案发的酒店房间。 “说明设备属于他本人无误。”林卿确认。 “他否认使用笔记本,但设备指纹清晰。”小陈将调出的日志递上,“我们查到,连接时,该设备访问过一个临时邮箱页面,还打开过一个加密文档。具体内容被清除,残留信息表明文件名为‘补偿协议_v2.docx’。” “协议”林卿皱眉,“他给她准备了补偿” “如果是补偿文件,那说明他早有决绝打算。”程望若有所思。 “但奇怪的是,他昨天一直否认事先准备,也没提及‘协议’。” “隐瞒——极有可能是怕协议内容成为他预谋杀人的证据。”林卿冷静分析。 “再联系酒店楼层监控:22:20,有一陌生男子走过走廊,衣着平常,未进入任何房间。但他回头看了1806的门口一次,停留约5秒。” “这个人是谁” 程望盯着屏幕,缓缓说:“调人脸识别。” ? 三个小时后,陌生男子身份锁定。 名叫钱铎,38岁,职业为保险经纪,自称自由职业者。关键是——他曾经是李宛青的前男友,两人于三年前分手,原因众说纷纭。 “我们查到他们在一个女性情感自救论坛上曾多次互动。李宛青的id是‘sea_reed’,而钱铎曾私信她,试图重新联系。” “有复合意图”林卿追问。 “可能。”技术员说,“论坛最后一条互动时间是案发前两天——‘如果你还在他身边受伤,就告诉我,我不怕承担。’” “他跟踪了她”林卿低声。 “他至少知道她住在哪家酒店。” 程望长出一口气:“立即传唤钱铎,做笔录。” ? 晚上六点半,钱铎在派出所讯问室现身。 他穿着灰蓝外套,头发微乱,面对警方的问话显得惊慌:“我……我是那天晚上路过,我想看看她怎么样了,没打算进去。我只是站了几秒,我没按门铃,也没进去!” “你为什么知道她住在那里” “她曾跟我说过,这家酒店她常住……我只是猜的。是我冲动,但我没伤害她。” “她还活着时你有没有跟她联系” “前两天有发信息,她没回。” “你跟她分手,是因为什么” 钱铎低头,喃喃:“因为……她太依赖感情。我没法承受那种每一天都要证明自己存在的关系……我累了,就离开了。” 程望沉默良久,最后说:“你离开她,是因为她渴望爱。而她的死亡……或许正因为这份爱,一直没人回应。” ? 案情推进至第三天。 技术部门在酒店垃圾处理通道中发现一块被血液浸透的装饰纸盒碎片,材质与房间红酒架相同。法医鉴定显示,上面附着的血液与死者一致。 而在另一块碎片中,检测出一枚指纹,经对比——属于陆行舟。 讯问室内,程望将照片摆在桌上。 陆行舟沉默许久,手指在桌面摩擦。 “她说她想‘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说……你是我生活的秘密。” “她就疯了。”他眼睛发红,“她拿起那瓶酒要砸我。我下意识推她……她就撞到了酒架上。” “然后她开始流血,我……我慌了。我不敢送她去医院。” “我怕毁了我自己。” “我回房间后删掉了电脑文件,把硬盘卸下扔进了通风管里。我不是故意杀她的……我只是……不敢负责任。” 程望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位原本体面稳重的男人,语气冷如冰: “你不是不敢负责任,是不愿。” “她求过你一次又一次。她不是疯子,是被你耗成了疯子。” “你最终害死的,是一个被你教会了‘只为爱存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