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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零点一十三分,雨仿佛被天神打翻了水盆,如注般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 北城区这片偏远的地带,像是被繁华遗忘的角落,深巷犹如沉睡在黑暗中的巨兽,沉暗而寂静。昏黄的灯光在雨幕里挣扎摇曳,那微弱的光线好似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霓虹的尽头,是一条没有名字的支路,泥水肆意地交错纵横,水坑里漂浮着破旧塑料袋和湿漉漉的烟头,在雨水的冲击下无助地打着旋儿。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如密集的鼓点般打破了寂静,那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被揭开。 “砰——” 一声如雷鸣般的撞击声在巷口猛然炸开。只见一辆白色私家车的车头猛地一顿,尖锐的刹车声瞬间划破了浓稠的夜色。一具血肉模糊的女性身体,像被狂风卷飞的落叶,被撞出两米远,脸朝下重重地摔在水泥路面上。她浑身一丝不挂,背部血迹斑斑,肌肉因遭受剧烈创伤而呈现出僵直的状态。 车主惊慌失措地打开车门,踉跄着冲下车,面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女子身下的水洼迅速被鲜血染红,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血水顺着地面的缝隙,隐约流入路边的排水沟。女子一动不动,宛如一座凝固的雕塑,死寂得让人毛骨悚然。 “110,我……我撞了人!在北城区花溪路西口……她是从路边冲出来的,浑身是血,好像已经死了!”车主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对着手机大声呼救。 十分钟内,市局北城分局的巡逻警车如黑色的闪电般疾驰而来,尖锐的警笛声打破了雨夜的沉闷。警车迅速在现场停下,警员们迅速行动,拉起警戒线,封锁了道路。随后赶到的急救人员急忙围了上去,然而,经过一番检查,他们无奈地宣布女子已经死亡。初步诊断,女子是因“强烈创伤造成多处内出血”导致呼吸骤停,但经验丰富的急救人员却隐隐觉得,这并不完全符合车祸致死的常规特征。 值班警官不敢有丝毫耽搁,第一时间联系了刑侦队。凌晨一点零三分,程望匆匆赶到现场。他身着深灰色风衣,雨滴顺着衣角不断滑落,脸上还带着未脱的倦色,但眼神却极为清明锐利,仿佛能穿透这雨夜的黑暗。 他站在女孩尸体一米开外,双手插兜,目光如鹰般缓缓扫过四周。只见车头破裂,右侧大灯上溅满了鲜血,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地面上,一条从远处延伸而来的脚印格外醒目——赤裸的脚掌,混着泥泞和血液,踩出斑斑印记,仿佛在诉说着女子生前的挣扎与绝望。 “怎么回事”程望眉头微皱,简短而有力地问道。 巡警立刻上前,神情严肃地解释:“死者全身赤裸,身上没带任何物品。我们顺着血迹的方向查找,在一百米外的巷口拐角发现了断续的血痕。” 程望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说:“带我去。”说罢,他撑起雨伞,踏入雨中,顺着那片血脚印走去。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打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泥泞的地面迅速掩盖着早先的痕迹,但有些脚印深陷、形状不规则,显然是女子在挣扎跑动中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像是一个无声的呐喊,在雨夜中诉说着恐惧与求生的欲望。 巷子的尽头,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这栋楼在雨中显得愈发破败,二层自建的结构,墙面斑驳陆离,仿佛在岁月的侵蚀下摇摇欲坠。楼道里透着一股湿冷发霉的气味,混杂着雨水的味道,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程望轻轻戴上手套,缓缓蹲在门口,指着门边一处已经变淡的痕迹,目光敏锐地说道:“这里原来挂了门帘,被扯掉了。” 旁边年轻刑警林喆赶忙点头,回应道:“是,附近垃圾桶里发现一团染血的棉布条,像是从门上撕下来的。” 程望缓缓站起,轻轻推开房门——门没锁,随着门轴的转动,发出“嘎吱”一声刺耳的声响,仿佛是这死寂空间里的一声叹息。屋内一片寂静,黑暗如墨般浓稠,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以及血腥味尚未完全消散的腥甜,那味道如同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了众人的心。 “别动。”程望压低声音,谨慎地说道,“拍照、固定痕迹,然后再进。” 技术员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轻手轻脚地进入屋内,像是怕惊扰到隐藏在黑暗中的某种未知。几分钟后,灯光亮起,一间看似整洁的出租屋呈现在众人面前。 屋内家具简单,一张床、一把椅子、一台电风扇和一台老旧电视机,简单得有些寒酸。地板干净得发亮,仿佛被反复擦拭过,桌面也毫无杂物,一切都显得过于整齐。唯独床铺下缘,有一抹微微暗红的痕迹——不显眼,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气息,仿佛在向众人暗示着什么。 法医李岚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进屋,她手持初步检验仪器,眼神专注而冷静。她迅速在床垫底部、床头和厕所下水口处取样反应,仪器上的数据让她眉头微微蹙起。 “现场清理过,但并不干净。”她轻声说道,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血液成分与尸体吻合,但浓度不对,说明她在此处曾大量出血,后被强行带出。” 程望微微沉吟,问道:“你怎么看” 李岚微微思索,轻声道:“从她腿部肌肉抽搐与撕裂的伤口形态看,很可能曾遭捆绑或拘禁。死亡原因并非撞击导致致命性损伤,而是出血性休克后心跳停止。” “她在逃命。”程望低声自语,“不是被撞死的,是……挣扎到死。”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现场勘验进入了细致阶段。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都被仔细地搜索着。 技术组从厕所地漏中小心翼翼地提取到一小块人类皮肤组织,经法医初步判定,面积太小无法确定身份,但并不属于现场死者。 “意思是,这里还有过另一个人。”程望面色凝重地说道。 “是的,而且可能不是这次逃出去的,是之前的。”李岚声音冷静,目光坚定,“这不是第一起。从皮肤组织的损伤程度和陈旧性来看,它经历了一段时间,与本次死者受伤时间不符。所以可以推测,在她之前,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 清晨四点,天色依旧暗沉,雨虽然小了些,但仍淅淅沥沥地下着。程望果断带队封锁整栋居民楼,挨户进行调查。 在顶楼一家租户那里,终于有了新的发现。租户回忆道:“几天前曾听见楼下传来女生的哭喊声,但因住户流动性大,大家都没太在意。” “你听清楚她喊什么了吗”程望目光紧紧盯着租户,急切地问道。 租户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她好像在喊……‘别锁门’,还有‘放开我’。声音不大,但那晚下雨,声音回音特别清楚。” 此时,一名技术员匆匆拿来租赁合同登记表,程望低头一看,租户登记名为“李德兴”,身份证号码清晰——但公安内网查询结果显示:此身份证两年前注销,登记信息为一名已死亡的老年人。 “假身份。”程望低声说道,“可他用了真照片。” “是。他拿的是另一名死者的信息拼合生成的虚假身份证。照片用得很小,模糊处理过,不容易识破。”技术员解释道。 程望沉默了几秒,转头望向那张干净到不自然的床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峻:“这个地方不是第一次用,凶手非常小心,清理痕迹几乎彻底……但犯了一个错。” 说着,他缓缓蹲下身,轻轻掀开床沿内侧,指尖在床底一个微小凹陷中小心翼翼地抠出一枚红色指甲盖。 “她反抗过。” ? 天亮了,雨终于停了,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程望站在出租屋门口,望着逐渐亮起的城市天色,神情凝重。 他转头对林喆说道:“把周边所有监控调出来,从昨晚八点到凌晨一点,重点是这条巷子、楼门口,以及小区背街小道。” “我怕他避开了监控。”林喆有些担忧地说道。 “他没打算留人。他以为她不会逃出来。”程望语调平稳,眼神坚定,“这个人有经验,习惯控制。她能逃出来,说明他低估了恐惧带来的求生欲。下一次,他不会再让目标活着出门。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不能让他再有机会作案。” 林喆神色一凛,沉声点头。 “还有,”程望顿了一下,目光扫过被白布盖住的尸体,神情沉静,语气却如钢刀般锋利,“查她手机。林某。她最后一个联系人,最后一次位置上传,交给技术组,尽快恢复。这可能是我们找到凶手的关键线索。” 他目光扫过被白布盖住的尸体,神情沉静,语气却如钢刀般锋利:“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性侵致死案。她在逃,她挣脱了控制。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惯犯,是个有逻辑、有经验,甚至有一定心理操控能力的捕猎者。” “他还在这座城市,下一次……可能不会给我们留下尸体。他心思缜密,手段残忍,很可能会更加谨慎地处理下一个受害者,所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在他再次下手之前将他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