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虎啸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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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霄凤眸微眯，指尖在剑柄上摩挲着暗纹，目光比那冷冽的剑锋，更加让人生寒。 两人在西域战场上有过交集，说不上相熟但也有些了解，今日他忽然对眼前这位不争不抢、儒雅随和的五皇子感到陌生。无论证据真假，这笔买卖是非做不可了，但筹码得由他说了算。 "苏家军。"他忽然收剑归鞘，震得案上茶盏轻颤，"本王要殿下保住苏家军，不然太子的性命......殿下护不住。" 秦曜抚掌大笑："好！吾答应你！"笑声戛然而止时，他眼中精光乍现，“不过，吾凭什么相信你” 楚明霄神色淡漠，从腰间取下一枚玄铁令牌推至案桌之上："这是本王的信物，见此令牌如见本王。" "王爷爽快。"秦曜抚掌而笑，却不急着收下令牌，抛出他今日的“饵儿”，"两日后北莽使节到京，将与太子近臣李忌秘密会面。" "李忌"楚明霄眸光微闪，"礼部侍郎" "正是此人。"秦曜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原本是鸿胪寺崇大人的差事，前几日出城之后就未回来。"他抬眼，意味深长地看向楚明霄，"王爷可知出了什么事" "本王劝殿下坦诚些，没有意义的试探只会让本王厌烦。"楚明霄指尖在案上轻轻一敲，声音不重，却震得茶盏微颤，"会面的时间地点，都说清楚。" 秦曜轻笑一声，放下茶盏："好，吾就开门见山了。"他目光陡然锐利，"王爷这令牌我信不过，吾要借王爷身边一人，来交换这条密信。" "谁"楚明霄凝眉。 "苏澜一。"秦曜嘴角微翘，等着猛虎发怒。 "啪"的一声脆响，楚明霄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他缓缓抬眸，眼神凶猛似虎，带着凛冽的杀气和不容置疑的霸气："绝不可能！" 雅间内温度骤降，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两道对峙的暗影，龙虎之争已然开始。 "既然这买卖不成，”秦朔浅笑，成胸在竹，“吾便与苏小姐谈谈，事关苏家军存亡，吾相信她会……” 楚明霄握紧剑鞘，青筋爆起，冷声打断："殿下想要的不过是太子之位，为何为难苏家"楚明霄冷声打断，一点面子也不留。 "父皇身体康健，你也他多疑的性子，"秦曜轻抚手中锦帛，眼神忽然黯淡下来，"吾若是过早坐上那个位置，早晚要步皇兄的后尘。" 云从龙，风从虎，圣人作而万物睹。与秦朔的残暴不忠相比，秦曜的睿智仁德，更适合做下一任大俞国君。 若秦曜是为国为民的明主，楚明霄不介意放低身段去辅助他，不过今日之事与苏澜一有关，他不会退让半分。 "殿下看得透彻，”他突然嗤笑，攻其软肋，“为何对情爱之事却看不开了"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秦曜眸色骤冷，冷得如久居寒潭的蛟龙般，暗沉幽邃，深不见底，"吾只要她帮个忙，事成后吾必完璧归赵。" “本王说了，不可能。”楚明霄如猛虎啸谷不怒自威，眼中闪出磐石般的坚毅，泰山压顶般的气势，让身为皇子的秦曜也感受到了压迫感。 “王爷以为，这天下只有你一人会算计"他嗓音低沉，似笑非笑，眼底却无半分温度。眼看这买卖谈不成，秦曜不得不亮出最后的“底牌”。 秦曜宽袖一抖，滑出一枚带有异香的锦绸香囊，准确地落在楚明霄的脚前，"苏小姐那日的小把戏，王爷想必知道一二，你还是护好自己的女人吧，”他佯装起身衣袂翻飞，在门口留下森冷余音，"下一次......她不一定这么好运了！" 楚明霄倏然起身，衣摆无风自动，手中长剑出鞘："秦曜，你找死。"他声音带着狠辣和杀意，让整个雅间的烛火为之一暗。 两方暗卫顷刻而出护主，势必要今日拼个你死我活。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雅间的雕花木门忽然被推开。 "王爷何必动怒"苏澜一身着一件红黑相间的紧身锦袍，衣摆绣着精美的云纹。她倚门而立，唇角噙着浅笑，"五殿下既然盛情相邀，臣女去一趟又何妨" 楚明霄猛地回头，眼中怒火更甚："澜一，回去！" 苏澜一却恍若未闻，缓步走到案前，素手执壶为二人添茶："五殿下要的，不过是个保障。"她抬眸，与秦曜四目相对，"但小女有个条件。" 秦曜饶有兴趣地挑眉："苏姑娘请讲。" "殿下所盼之事臣女有法子，不过做与不做还要她自己选择。"她指尖轻点案上锦帛，"若殿下觉得臣女可信，这锦帛我就替王爷收下了。" 秦曜大笑："好！苏小姐有魄力，不愧是宁王看中的人！" 他竟毫不犹豫地将锦帛递了过去，楚明霄没有去接，而是一把扣住苏澜一的手腕："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苏澜一转头看他，眼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明霄，你信我。” 楚明霄心中一紧，松开她的手腕不再多言...... 秦曜走出邀月楼时，暮色彻底笼罩了繁华的京城。楼外，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让他忍不住想起尘封已久的前朝旧事—— 那年东宫的梅雨下得格外缠绵。 元宏帝——彼时的太子秦枭，站在产房外，听着太子妃撕心裂肺的哭喊，手指几乎掐进廊柱里。 “保不住了......"产婆满手是血地爬出来，”娘娘胎里带了郁气，小世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秦朔眼前闪过三日前在御花园撞见的场景——怀有身孕的太子妃，颤抖地抓着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而那帕子的角落，分明印着父皇最年轻的淑贵妃的小字。 "殿下......"面色惨白的太子妃从帐幔里伸出手，指甲缝里还渗着血，"我们的孩子……" 此后，太子妃开始“胡言乱语”，秦枭深陷愧疚的泥潭中，整夜整夜不得入眠。 半月后，东宫最偏僻的院落里，一个与太子妃有七分相似的浣衣婢女被按在榻上。秦枭扯下帐幔时，那婢女惊恐的眼睛里映着窗外惨白的月光。 九个月后，太子妃"病愈"，抱着新生的嫡子接受百官朝贺。没人知道那夜溺死在井底的婢女，到死都攥着半块绣了梅花的襁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