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雨夜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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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一正思索之时，宅门大开，数十名太子死士手持长刀杀了出来。她来不及多想，抽出匕首准备与钦龙卫众人一同迎敌。 石墙上，楚明霄反手将长剑掷出，寒光一闪，远处正欲拉弓的弩手咽喉已被贯穿。他身形未停，左手接过周鼎抛来的另一柄剑，剑锋横扫，三名冲上来的弩手捂着脖颈倒下。 “东侧已清！”一名钦龙卫高喝。 楚明霄没有应答，目光扫向苏澜一的方向。她正被三名死士缠住，手持匕首，招式虽凌厉，却终究寡不敌众。 他眼神一冷，身形如鬼魅般掠去，剑光过处，三名死士的刀齐齐断裂，咽喉几乎同时喷出血雾。 苏澜一微微喘息，抬眸看他，眼底映着火光：“你这护卫……好不称职。” “走了。”楚明霄浅笑，周身全无肃杀之气，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将其死死护在身后。 苏澜一能清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明明很真实，但她总感觉有一种被人欺瞒的感觉。 “进！”随着周鼎一声号令，各个方向的钦龙卫朝着密宅鱼跃而入，楚明霄挥剑斩落流矢，拉着苏澜一跃进太子密宅。 雨势渐缓，月儿露出犬齿般的轮廓，森冷的银光渗进密宅的飞檐斗拱，将影子拉成鬼魅般的形状。 “是这边。"苏澜一脚步轻盈，带着楚明霄穿过回廊，避开所有巡逻的守卫。她的指尖掠过廊柱，像是在确认某种熟悉的标记，动作熟稔得近乎本能。 楚明霄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上，眸色渐深——她太熟悉这里了。熟悉到不像第一次来，倒像是……曾无数次走过这条路。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融进夜风：“王妃对太子的私宅，倒是了如指掌。” 苏澜一的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很快恢复如常。她侧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媚：“你这护卫倒是多话，不过前尘之事罢了。” 楚明霄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是吗可否与本王说说” 苏澜一的笑意未变，压低声音道：“王爷注意身份，小心暴露行踪。” 楚明霄烦躁地扯下脸上的黑纱，俯身逼近：“本王只是好奇，王妃还有多少事……是本王不知道的。” 暴雨停滞，夜风骤起，吹散了苏澜一鬓边的一缕碎发，也吹乱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平衡。 苏澜一心头一震，同是重生之人为何楚明霄总是纠结她的旧事，却对自己的前尘之事闭口不提 “既然王爷喜欢坦诚，那我也问上一句。”她突然抬眸，眼风如刀，“你的剑法足以应对北莽敌兵，何需我来救” “我……”楚明霄低头，薄唇几乎擦过她耳垂，"我确实能独自解决北莽敌兵，但……解决不了这里。" 他那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上了苏澜一的心口，隔着湿透的衣料传来灼热的温度，"苏澜一，你这里筑的墙，比北莽骑兵还难攻破。" 苏澜一呼吸微滞，她没想到，这个素来冷心冷面的男人，竟会在此刻剖白心迹，但她前世受尽了欺骗之苦，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夜风卷着未散的雨气，将苏澜一鬓边的碎发吹得更加凌乱。她嘴角的笑意淡了下来，眼底浮起一层薄霜：“王爷说得真好听，不过欺骗就是欺骗……” 楚明霄凝视着她，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紧蹙的眉心："我若真想骗你，大可以不承认，或是编个更圆满的谎。" "那王爷为何不编"苏澜一偏头避开他的触碰，躲过他身上熟悉的药草香，"是觉得我太好骗，还是……" "因为舍不得。"楚明霄轻声道。 这五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苏澜一浑身一颤。她愕然抬头，正撞进楚明霄幽深的眼眸里。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那份罕见的脆弱照得无所遁形。 "二十年来，我对着满朝文武演戏，对圣上演戏，甚至对自己演戏。"他自嘲地笑了笑，"唯独对你……演不下去。" “咔嚓——” 不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隐约有火把的光亮逼近。楚明霄眼神一凛，揽住苏澜一的腰身旋身隐入廊柱阴影。两人贴得极近，她甚至能数清他睫毛上未干的雨珠，今夜的楚明霄与往日格外不同。 "是巡逻的守卫。"苏澜一轻声低语，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王爷现在倒是记得戒备了方才剖白心迹之时，怎么不怕隔墙有耳“ 楚明霄正要答话，拐角处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他条件反射地将苏澜一护在身后，剑已出鞘三寸。 “李大人，钦龙卫攻进来了，这该如何是好”来人的声音里透着惊慌。 “别慌！”礼部侍郎李忌压低声音，“使节已进了密道，我们只要守住入口，便能万无一失。” 两人匆匆穿过花园，消失在假山后方。苏澜一正欲跟上，忽然腰间一紧，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你若想知道，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 “楚护卫，我现在只想抓住北莽使节。”苏澜一皱眉，指尖抵在他胸膛，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若是想让我原谅，从现在开始听我命令。” 楚明霄挑眉勾笑，松开钳制，后退半步拱手道：“任凭王妃差遣。” “好，”苏澜一满意点头，目光扫过假山方向："让周鼎守住密道入口，你随我去府外五里的松针林。" "王妃如何确定使节会去松针林"楚明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李忌刚才说使节已进密道，"苏澜一语气笃定，眼中闪过一丝悲凉，“这密道尽头就是通向此处。” 楚明霄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即吹了声短促而复杂的口哨。不多是树影晃动，一个黑影悄然接近。 "周鼎，派人守住假山后的密道入口，任何人出来都先拿下，然后速速来松针林与我们汇合。"楚明霄简短命令，周鼎点头后无声退去。 苏澜一露出欣赏的笑容："你倒是想得周全。" "保护王妃是我的职责，"楚明霄语气沉着，“去松林的近道，还要劳烦王妃带路”。 苏澜一敛笑点头，带着楚明霄迅速穿过花园侧门，沿着一条隐蔽小径向松针林疾行...... ——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走水啦！太子妃寝院走水啦！” 冲天火光中，宫人们看见庞静姝冲出火场后，突然捂着心口栽倒。等太医赶到时，她已经咽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