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银枪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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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帅，"徐坤忧心忡忡，若是得罪了兵部，苏家军的处境将更加艰难，"袁明德是杜丞相的心腹，恐怕……" "徐叔叔放心，"苏澜一嘴角微扬，"临行前王爷给了我一道密令，专治这等小人。" 徐坤恍然，不再多说一句，看来苏家军日后不再是单打独斗，终于也有人撑腰了。 未到午时，一队兵部差役便押送着满载冬衣的车队，匆匆赶来。苏澜一亲自监督发放，赢得士兵们阵阵欢呼。 正当局面稍缓，周猛却又跳了出来："主帅精通文书固然可喜，但统领三军更需武艺超群。末将斗胆，请主帅指点一二！" 这是赤裸裸的挑战。按照军营规矩，主帅若不敢应战，威信将荡然无存。 苏澜一放下手中名册，缓缓起身："周副将想比试什么" "枪法如何"周猛眼中闪过得意。谁不知苏家枪法刚猛无俦，非男子难以施展 "好。"苏澜一解下佩剑，亲卫递上一杆红缨银枪，"请。" 校场上很快围满了士兵。周猛手持长枪，气势汹汹；苏澜一则站如青松，枪尖斜指地面。 "主帅请！"周猛大喝一声，率先出招。长枪如蛟龙出海，直刺苏澜一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苏澜一身形微侧，枪杆一抖，竟将周猛的攻势引偏。不等对方变招，她枪尖一转，如灵蛇吐信，直点周猛咽喉！ "第一招。"她轻声道，枪尖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撤回。 周猛脸色大变，怒吼着再次攻来。这次他使出看家本领"横扫千军"，枪风呼啸，势不可挡。 苏澜一却不退反进，娇小的身躯突然腾空而起，竟踩着周猛的枪杆翻到他身后。枪杆回抽，重重拍在周猛背上！ "第二招。" 周猛踉跄几步，羞怒交加。他猛地转身，使出杀招"万箭穿心"，枪影重重，虚实难辨。 苏澜一眼神一凛，终于动了真格。 只见苏澜一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虹！"铮"的一声，周猛的长枪脱手飞出，而苏澜一的枪尖正抵在他心口。 "第三招。"她收枪而立，气息丝毫不乱，"承让。" 校场上鸦雀无声，继而爆发出震天喝彩。周猛面如死灰，单膝跪地："末将……心服口服！" 苏澜一伸手扶起他："周副将枪法刚猛，只是心浮气躁了些。日后多切磋，定有所成。" 这一战，彻底改变了将士们对女主帅的看法。但苏澜一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傍晚时分，她一正在帐中研究边防图，徐坤求见。 "主帅，老将有一事相求。"徐坤神色凝重，"西域传来消息，乌朋有异动。老将想请教主帅，若敌军五万压境，我军仅三万，该如何应对" 这是老将的试探，也是苏家军对苏澜一最后的考验。帐中其他将领也竖起耳朵，想看看这位女主帅的军事才能。 苏澜一凝视地图片刻，突然拿起朱笔在几处要道画上标记："乌朋善骑射，却不擅攻城。我军可放弃外围三镇，诱敌深入。"她指向一处峡谷，"在此设伏，以火攻之。同时派轻骑绕后，断其粮道。" 徐坤眼中精光一闪："但放弃三镇，城中百姓……" "已秘密疏散。"苏澜一早有准备，"父亲早在半年前，就命人在三镇挖掘地道，可直通后方。" 徐坤抚掌大笑："好！果然虎父无犬女！老朽再无顾虑，愿听主帅调遣！" 夜深人静时，苏澜一独自站在辕门外，仰望星空。第一天的考验算是通过了，但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兵部的刁难、将领的轻视、士兵的疑虑……这些都需要时间去化解。 "主帅，夜深露重。"碧竹捧着披风走来。 苏澜一接过披风，忽然问道："碧竹，你说父亲当年第一次领军时，是否也这般忐忑" "小姐......不，主帅一定会做得更好。"绿竹坚定地说，"将军常说，您比他年轻时更出色。" 苏澜一微微一笑，虽然日后还有更多挑战，在等着她。但此刻，苏家军的帅印，终于稳稳地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转身走向中军大帐。帐内灯火通明，案几上堆满了待处理的军务。她深吸一口气，提笔蘸墨，一刻也不敢停歇。 帐外夜风骤起，吹得灯焰摇曳不定。苏澜一蹙眉将朱笔搁下，伸手去护那将熄的灯火，忽然帐帘一掀，夜风裹着熟悉的药草香卷入—— "王妃才来军营一日，就这般乐不思蜀了"楚明霄负手立在灯影里，玄色披风上还沾着夜露。他嘴角噙着笑，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墨色。 笔尖一滴朱砂"啪"地落在军报上，洇开如血。苏澜一强压下骤然加快的心跳："王爷怎么来了不是让亲卫带了话，明晚再归吗" "王妃在哪儿，"他缓步走近，鎏金护腕碰在案几上发出轻响，"本王就在哪儿。"案头灯花"噼啪"爆开，映得他耳垂那道旧伤格外清晰，眼角的泪痣闪动着重逢的喜悦。 苏澜一别过脸去，似要隔开那世间的儿女情长，重新提笔蘸墨："王爷随意吧。" 楚明霄忽然按住她执笔的手，拇指摩挲着她虎口处的茧子："本王的密令，王妃用得可还顺手" "还不错，"她挑眉抽回手，朱笔在舆图上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镇住一个兵部绰绰有余。" 低笑声中，楚明霄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食盒。揭开盖子，热气裹着桂花糕的甜香扑面而来："乖乖坐过来——"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碧竹说你一日未进食了。" "她倒真是嘴快！"苏澜一耳尖微红，却见食盒底层竟还温着她最爱的杏仁茶，这吃食显然是王爷早就备好的。 帐外传来巡夜梆子声，楚明霄看着她咽下最后一口糕点，忽然低声道："袁明德今夜出了城，"他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你猜他去了哪里” 苏澜一眸光骤冷，手中银匙"当"地碰在碗沿。灯火将二人交叠的影子投在帐上，宛如一柄出鞘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