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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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宇中，十多幢破旧土坯厢房围绕的空地上，中央的巨大火盆半悬于空，将这片空旷的院落照得通明。 四个身着灰色道袍的人影跪在地上，其中丑脸大汉赫然在列。 “王羽！” 一个身高不及五尺、肥胖如球的矮胖道人，手持锈迹斑斑的铃铛，站在众人面前，向当中跪着的丑脸大汉厉声喝道。 “猪一样的东西，竟被山野蠢夫偷了‘镇尸符’！” 这道人异常肥胖，但声音却尖细刺耳，极为别扭。 叫王羽的丑脸大汉闻言，心中大骇，一味拼命磕头，不敢出声辩解。 “哼！” 矮胖道人正待开口，忽然一阵腥风袭来，紧接着一道僵直身影从庙外跳至，立于他身旁。 他走上前，单手做剑指状，对着僵尸口鼻虚点两下。 僵尸张开獠牙，从嘴中吐出一颗湛蓝色珠子，徐徐向前飘去，被矮胖道人一把抓住。 他将珠子贴在眉心，片刻后，曲指一弹，珠子闪电般射回僵尸口中。 “若非看你平时还算勤勉，这次定饶不了你！” 矮胖道人望向远处山道，目光向漆黑山林延伸，若有所思道： “王羽，午时一到，将剩余肉饵都带上，随我上山！” 丑脸大汉听后，心头大松，满是尿意的膀胱差点没绷住，尿液几乎要迸射而出。 “是！老祖！徒儿遵命！” 他大声答道，再次叩头。 “徐老鸡，梁大山，你二人等天放光，便去再抓些肉饵，越多越好！”矮胖道人盯着左侧跪着的两人细声道，言语中的怒意缓和了很多。 左侧的两位道人微微抬头，心中暗自叫苦，互相对视一眼后，又低下头，沉声道：“谨遵师命！” “铁男，明日你守家。若有人闯进或路过，捏碎传音符箓。” 一道火光从他袖中射出，化作张黄色符箓。 最右侧的道人头也不抬，单手一抓，稳稳将那符箓拘在手中。 “是，师尊！” 声音清脆悦耳，竟是名女道人。 矮胖道人看着她，声音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尖细，微笑道： “铁男，修为如何了” “禀师尊，昨日子时，体内的玄刹阴气彻底转为雾丹，应已进入炼气八层。” 女道人依旧趴伏在地，宽大的道袍遮掩着身躯，看不出高矮胖瘦。 她此言一出，引得王羽等三人纷纷侧目，眼中露出讶异和嫉妒之色。 “哈哈不错！”矮胖道人尖声笑道，“为师果然没看错，风灵根果然不同一般。” “铁男，你还需勉力修行，早日到达到炼气大圆满，届时，为师自会传授‘制尸术’于你！” 说完，他看向其余三人，叱道： “你们三人，入门远早于铁男，却至今连玄刹阴气都未达神庭穴！简直是废物！” 跪着的四人低下头，不敢作声。 “罢了，都起来吧。” 矮胖道人转身向那间还算完好的厢房走去，身旁的僵尸亦步亦趋的跟着。 四人站起，抱拳恭送。 王羽，你继续跪着！盯紧那些小崽子！若明日再有差池，为师便将你制成行尸！” 随着尖细的声音传来，半空中的巨大火盆火焰猛地窜起，随即迅速熄灭，‘啪嗒’一声落地。 王羽双膝一软，重又低头跪在地上，一张丑脸上满是怨毒之色：‘李羊，韩飞，你们最好还活着。。。’ 那女道拍了拍道袍上的尘土，看也不看三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隐约间，只见她面容清丽，身姿婀娜。 “哼鼎炉而已。”梁大山盯着黑暗处，细不可察的低声说道。 “住嘴！”徐老鸡低喝，瞥了眼一旁跪着犹自作着咬牙切齿状的王羽。 。。。。。。 山林边缘，大树下，篝火旁。 青云道人听完韩飞讲述，面露沉吟。 “你说庙中只有四个道人，还有个女道” “是的，道长。我与李羊就是被那两个中年道人从村中捉走的，后来知道他们一个叫徐老鸡，一个叫梁大山。” 韩飞靠近火堆，天色渐亮，但寒意似乎愈加刺骨。 青云斜眼看他，再次问道：“你真没见过一个又矮又胖的道人，身上道袍与老夫相似” 韩飞摇摇头，“道长，小的被掳来也才三日，的确没见过这人。” “不过想来，道长所说的此人，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老祖’。” 青云一愣，道：“老祖”，随即哈哈大笑：“赤血，你这腌臜货，竟在孩童面前称宗道祖，岂不贻笑大方！哈哈” “徐老鸡和梁大山跟了赤血已近二十年，这样看来应该不会错，师弟你也已经找到了‘青皮坟’的准确位置吧” “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方法简单粗暴，想凭这些少年打开那里嘿嘿。” 瘦高的老道低声自语了几句，忽然看向他，问道： “你叫韩飞既为附近村落之人为何穿着如此奇异还有，你适才点燃枯枝所用何物” 韩飞心中一跳，果然这老道早就来到了这里。 “道长，小的确是附近之人。”他心中快速组织语言，几乎没有停顿继续说道： “小的自小就调皮捣蛋，家中长辈缝制的衣裳长袍经常被撕坏，小的被打骂久了，便琢磨出这些耐操的衣物样式求长辈缝制。” 说完，他站起抬腿扭腰，显示衣服既合身又方便。 “嗯，布料倒是少见。”青云老道点点头，认可了他这番说辞。 韩飞停止动作，麻利地从西裤袋中掏出打火机，双手奉上，道： “道长，这是小的前几日在村外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家之物，还请道爷帮忙看看。” 老道接过打火机，把玩了一阵，按下黑色打火钮，‘啪’的一声，一道小火苗从中窜出。 “此物倒有些稀奇，遍身没有符纹，看着不像法器，竟然能凭空召唤火焰。。。” “道长！这种宝物，小的留在身上也是明珠暗投，还请道长笑纳。” 韩飞暗自观察老道的神色，见他露出猎奇之意，便打算献宝博得好感，最好等天彻底大亮后能放自己离开。 他可不敢对这道人动粗，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岂是好相与的 青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竖起食指，嘴皮动了两下，不知在念着什么。 忽然，一道粗壮的橙红火焰从指尖喷出，足有一尺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