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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鸢，别瞅了，快过来帮忙。”东西太多了，他两只手都拿满了，转头就看见排排蹲在门口的几个小孩，这就使唤上了。 “满崽你拿那边的两包，甜妹跟陈鸢拿那边的，这几坛子酒我拿。” 这几坛子果酒还是今天他去好友家顺来的，味道清爽，后劲儿小，还带一点甜味，禾禾肯定喜欢。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越发快起来。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吃食。”李春花接过一摊子就放到桌上。 “不值什么，您喜欢就成。”陈伯礼红着耳朵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小心看了一眼灶屋的苏禾，小声道：“那婶儿，您歇着，我去帮禾禾端菜去。” 当小二嘛，他在铺子里都做惯了的，很顺手的就把摆在桌子上做好的酥鱼端到手里，半会儿又小心的往苏禾的方向靠靠。 “禾禾。”他垂头喃喃道：“我娘说等她寿辰过了就来提亲。” 提亲过后自然是成亲。 至于成亲之后嘛…… 苏禾瞧着他日渐红润的脸颊，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在想什么，想都不想抬腿就是一脚。 “在乎乱想就踩掉你的脚趾头。” 陈伯礼刷的脸就白了，咬着后槽牙一个劲点头：“不想了不想了，再也不乱想了。” 这才好嘛，苏禾施施然抬起脚，把面前的盘子端给他。 “这俩你先端过去，记得把拿来的东西给阿娘，还有，别乱说话。” “知道的知道的。” 酥鱼做好了，就剩下烤肉了，沈大牛听了苏甜她们说的话，正坐在矮凳上老老实实给几个小的烤肉，烤一片递过去，再拿一片新的铺上去，半会儿再度重复刚才的动作，苏禾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三个小的端着碗胳膊挨着胳膊蹲坐在沈大牛旁边，活像几个小要饭的。 “阿姐！”见到苏禾，苏甜第一个搁下碗筷跑过来，语气欣喜：“大哥的手艺特别好！” “是吗”苏禾揉揉她的脑袋，笑着道:“屋里有做好的酥鱼和饮子，都去拿来吃吧。” 说完转头看向沈大牛：“大哥，起来吧，你快去洗洗手喊爹娘他们过来吃。” 烤肉就得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才好吃。 “成，那我去喊他们。”说完低头小声道：“那位也来了” 至于说的是谁，苏禾心里清楚，她点点头。 沈大牛心底叹气，颇有一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碎。 “他有说什么时候来提亲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他还好，可自家妹子不行，这样下去可是要被说闲话的。 “说了，说是孟夫人寿诞之后。” 算算日子也不久了，再过小一星期就寿诞了，再拖也拖不了多久。 想起来上一次他们来家里说亲，还是好久之前呢。 莫名的，苏禾又想起今早回家的时候陈伯礼送她的那块平安扣，透绿的玉沾染上体温，仿佛有了心跳，挂在脖子上砰砰的，震得她脖子疼。 “行了，我先走了。”沈大牛拍拍她脑袋，拖着病腿一瘸一拐的走到屋里，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苏禾转头去看的时候只看到李春花露出来的半个脑袋。 “禾禾姐姐。”陈鸢捧着碗，仰头眼巴巴道：“还烤肉吗” 苏禾一笑，摇头把脑子里的东西晃走，拿起木夹子做到沈大牛原本的位置，开始兢兢业业烤肉。 “禾禾姐姐。” “嗯” “你什么时候才能变成我嫂子啊，听嬷嬷说，你生下来的小侄儿还要叫我姑姑呢。” “不是。”苏甜小声辩驳:“阿姐生下来的是儿子或者闺女，不是小侄儿。” “我知道。”陈鸢点头，示意她不要说话，扭头去看苏禾。 苏禾：“……” 她该怎么解释，顶着陈鸢期待的目光，她垂头烤肉。 只要她看不见就等于没这回事。 陈鸢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只能端着碗跑去找陈伯礼。 陈伯礼也懵了，脸侧逐渐泛红，支支吾吾道：“是……吧。” 孩子……目前他还只期待到成亲呢，没想到在陈鸢这里孩子都有了，不过孩子也不是不能有的嘛。 “哥，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坚持住自己，不要让禾禾姐姐那么快生小侄女。” 陈伯礼不解：“为什么” “嬷嬷说生孩子危险，她女儿就是生孩子没的，还说禾禾姐姐身子肯定不好，绝对不能很快生孩子，得养个三年五年的。”小丫头振振有词，小大人似的：“你敢让禾禾姐姐不好，我第一个找人追杀你。” 陈伯礼想到这儿脸也白了，狠狠点头，保证道：“你放心，我对天发誓，绝不会让禾禾这般。” 就算是她想，他都不愿意。 生孩子啊……他又想起陈鸢出生那时候了，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雨天，雷雨天，亮眼的闪电从房顶上劈下来，震耳的雷声伴着母亲嘶哑的嚎叫，生了两天才把陈鸢生下来，沾血的手巾换了一个又一个。 得了陈伯礼的应允，陈鸢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警惕着。 “鸢鸢，烤肉不吃了吗” “吃！”陈鸢跺跺脚，想走，又想再说什么，一番纠结之下狠狠踩了她哥一脚，扭头就跑。 陈伯礼：“”来这里就为了最后踩他一脚 “你干嘛去了”这边，苏甜把装了烤肉的碗筷递给她，自己又拿了个空碗。 “没什么，就去那边看看。” “哦哦。” 石板烤肉很快，肉片切的又薄，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片初放上去立刻就被煎的“啪啪”作响，几秒钟肥肉上的油脂就被烹烤出来，滚烫的猪油又反复在瘦肉上滚动，一小会儿肉片就彻底缩水泛黄。 这时候拿起来粘一点小碗里的烧烤料，一口下去猪油的香味混合着烧烤料的独特香味，肥肉焦脆，瘦肉醇香，在舌尖反复摩擦释放。 紧接着用石板上残存的热猪油去煎炸绿叶菜，只稍微放上去一下就离开翻面，再加起来蘸料咀嚼，不同于五花肉的独特味道，绿叶菜独有的清香和汁水从嘴里迸发，一刹那就重新席卷味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