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松鼠门板与考勤红灯的训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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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长春清晨六点，409宿舍的门板突然被砸得震天响。林阳正趴在键盘上睡觉，新电脑屏幕还亮着炫舞的结算界面，机械键盘上的松鼠图案被口水浸得发粘。"林阳！开门！"辅导员的声音穿透门板，震得墙上的松鼠贴纸簌簌掉灰。 陈默抱着红棉吉他从椅子上摔下来，琴弦刮过松鼠音响的网罩。"我去！"他慌忙捂住吉他弦，"是李导！"琴头的松鼠贴纸被他蹭得翻了边。 赵磊从实况手柄堆里惊醒，松鼠靠垫掉在地上，露出里面没塞好的考勤表——上面用红笔圈着七次未签到记录，像极了鞍山钢厂的警告标志。"完了完了，"他踢了踢桌下的外卖盒山，"我就说别把考勤表当鼠标垫！" 张野从蚊帐里钻出来，松鼠主题的粉色床帘被他扯掉半边。"谁啊大清早的..."他揉着眼睛，突然脸色煞白，"卧槽！是辅导员！我昨晚跟妹子聊天记录还在屏幕上呢！" 门板又被砸了几下，辅导员的声音带着怒火："林阳！听见没有几点了还不起来自己几天没签到了心里没数吗" 林阳猛地站起来，头撞在桌角的松鼠台灯上。"来了来了！"他慌忙关掉电脑，新显示器的蓝光映着他通红的眼睛。键盘上的辣椒渍还没擦，旁边散落着半个啃剩的馒头。 陈默手忙脚乱地往床底塞吉他，琴弦勾住了松鼠速食的包装袋。"稳哥！快把外卖盒藏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吉他包上的松鼠贴纸被床腿刮掉半张。 赵磊把考勤表塞进松鼠靠垫，拉链没拉好，纸片边角露在外面。"张野！把你那粉色蚊帐扯下来！"他指着张野的床，"辅导员看见非以为咱们在宿舍开妓院不可！" 张野手忙脚乱地扯床帘，结果把整个蚊帐架都拽倒了，砸在林阳的新电脑桌上。"我操！"他看着晃悠的显示器，"稳哥你的松鼠电竞屏！" "别管屏了！"林阳压低声音，耳朵贴在门板上，"辅导员说要找宿管踹门！" 门外传来班主任的声音，比辅导员的缓和些，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林啊，还有陈默、赵磊、张野，你们四个在里面吗"班主任顿了顿，"学期末了，考勤学分再不够，别说挂科，毕业都成问题。" 林阳的心脏狂跳，想起爸爸公会补贴卡的账单还在《大学物理》里夹着，妈妈腌的辣椒罐在床底落了灰。他看向陈默，对方正把红棉吉他藏进衣柜，琴头的松鼠贴纸掉在地上。赵磊盯着靠垫里露出的考勤表，手指无意识地搓着松鼠靠垫的毛。张野则把手机塞进枕头，屏幕上还亮着和妹子的聊天界面，背景是松鼠游乐园的合影。 "李导，"班主任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要不先别找宿管了，这几个孩子...让他们自己想想清楚。" 辅导员哼了一声："想想清楚再想清楚考勤就全红灯了！我可告诉你们，"他提高声音，"今天之内，把所有未签到的情况说明交到我办公室，不然我就挨个给你们父母打电话！" 脚步声渐渐远去，409宿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林阳靠在门板上，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新电脑的散热口还在轻微作响，像极了他此刻慌乱的呼吸。 "稳哥..."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妈要知道我挂了考勤，能从铁岭坐火车来抽死我..." 赵磊踢了踢桌下的外卖盒，罐头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我爸要是知道我拿他的修车钱充了炫舞...鞍山钢厂的钢筋都得被他掰断。" 张野瘫坐在地上，粉色蚊帐压在他身上，像一面投降的白旗。"我大蜜们要是知道我因为考勤毕不了业...葫芦岛的海蛎子都得笑臭了。" 林阳看着散落一地的松鼠贴纸，有陈默画的歪嘴松鼠，有张野贴的海鲜松鼠，还有他自己从天津带来的、沾着煎饼渣的旧贴纸。他想起买新电脑时的叛逆，啃辣椒馒头时的"快乐"，此刻都变成了门板上那声巨响的回音。 "都别废话了，"林阳捡起地上的松鼠贴纸，贴回衣柜门上，"现在想办法怎么补考勤。"他指着陈默，"你去跟辅导员解释，就说...就说你在排练毕业演出，用吉他弹考勤歌。" 陈默瞪大眼睛："考勤歌啥玩意" "就你那首《松鼠狂想曲》！"林阳又指向赵磊，"你去说你在研究实况足球里的考勤战术，用手柄模拟签到动作。" 赵磊挠头："这能行吗" "行不行都得行！"林阳最后看向张野，"你最能忽悠，去跟辅导员说你在做'松鼠速食'的考勤调研，给毕业创业打基础。" 张野突然站起来，抖掉身上的蚊帐："这个我擅长！我大蜜们说我忽悠人的本事比炫舞手速还快！" 宿舍里突然有了点生气，四人开始七手八脚地收拾残局。林阳擦着新电脑屏幕，看见上面自己的倒影，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想起妈妈腌辣椒时说的"做人要踏实实"，爸爸公会补贴卡的每一笔钱都来之不易。 "稳哥，"陈默把最后一张松鼠贴纸贴在考勤表上，"你说...班主任为啥帮咱们" 林阳看着窗外初升的太阳，雪地上送餐小哥的电动车辙印还在。"可能..."他顿了顿，"可能他看见过咱宿舍的松鼠贴纸，觉得咱们...还有救吧。" 那天下午，四人揣着各自编的"考勤说明书"走向辅导员办公室。林阳走在最前面，口袋里装着妈妈腌的辣椒罐贴纸，上面松鼠的尾巴卷着"加油"。陈默抱着红棉吉他，琴头重新贴好的松鼠贴纸在阳光下闪着光。赵磊的松鼠靠垫里塞着写满道歉的纸条，张野则在手机里存了十张松鼠速食的好评截图。 辅导员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班主任和辅导员的对话。"老李啊，"班主任的声音温和，"孩子们是贪玩了些，但本性不坏。你看他们宿舍贴满了松鼠贴纸，倒是挺有生活气息..." 林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阳光从走廊窗户照进来，落在他手里的"考勤说明书"上，纸上陈默画的松鼠举着签到笔，尾巴卷着四个大字："下不为例"。而说明书的最后一页，是林阳用钢笔写的："对不起，我们错了"，旁边画着一只低头认错的松鼠，耳朵尖还红着。 窗外的长春雪已经停了，409宿舍的松鼠门板上，还留着辅导员砸门时的余震。但此刻，四个少年站在辅导员面前，看着桌上红灯闪烁的考勤系统，突然觉得，比起虚拟世界的炫舞冠军，现实里的每一次签到，每一节课堂，才是真正需要他们用键盘（和笔）去点击的"开始游戏"按钮。而那些松鼠贴纸，从今往后，大概会贴在课本上、考勤表上，提醒他们：叛逆可以有，但路，得走在正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