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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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影在齐地的总部，此刻已经被包围了，形势危急，如同累卵。 要说流影的总部为何会在齐地，那就不的不提郑齐两国的关系了。 先前，凡是有郑国主导的大战，基本上都能看到齐国的影子，所以对于流影来说，除郑以外，最安全的国家就要数齐国了。 其他国家还怕郑国的侵袭，但作为郑国最信赖的盟友，齐国可谓是有着得天独厚的政治条件，所以流影早在很久以前，就将分支建到了这边。 本来，他们的大本营是在周境的，但是随着郑国将周天子架空，他们也感受到了危机，于是秘密将组织搬迁到齐地。 而作为后知者的原繁，在接到姬忽要消灭流影的命令后，果断派人包围了周境的流影总部，结果却是扑了个空。 这让提前搬到齐地的黑肩十分开心，还大笑原繁是个傻瓜。 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潜伏在流影内部的探子报告给了原繁。 可以说，之前的行为，就是在给流影的众人演戏，故意让他们看了开心，然后放松警惕的。 他们的目的其实不是抓住流影的一部分，总部也好，分支也罢，他们要的是将流影一网打尽。 流影来到齐地后，就快速准备，力图将齐地变成他们的根据地，然后与姬忽对抗。 当时，齐地还是由姬忽扶持的公子纠统治着的，所以他们不用担心来自郑国的威胁。 就在他们安心图发展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瞬间让其炸开了锅。 那就是之后姬忽提出的迁封之策。 本来，齐国公族世居齐地，对齐地的感情可以说是打从娘胎里就带出来了，简直深得比东海的水都深。 但是你姬忽一句话，就要让他们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地方，去往苦寒之地，他们有谁会不愤懑的 流影敏锐察觉到这一点，于是便在暗中联络齐人，准备起兵与姬忽对抗。 他们先是派人去找了齐国有名的国氏和高氏，二位家族的家主的确对郑国的政策持反对之态度，双方一拍即合，歃血为盟相约起事。 随后，黑肩亲自带着国高的两位家主，前往国都临淄去见国君，陈以厉害之后，齐侯也同意起兵反抗。 但这毕竟是一不小心就杀头的大事，所以他们必须集中所有的力量，才能与郑国展开对抗。 于是，黑肩亲自下令召集流影在列国的所有暗线，将其集中到齐国，为天平再加砝码。 本来，他们还想联系其他国家，但其他国家基本上都是郑国的死忠，他们不仅不支持，有的还连流影派过去的人都杀了，当真是可恶，所以流影只能借助齐国的力量与之决战了。 但令黑肩没想到的是，众诸侯对齐国之后的行动采取的是两不相帮的政策，所以这便让他欣喜，觉得可以借助自己和齐国的力量，将郑国打败。 本来他们还在等待去蓬莱求药的小分队回来呢，但是天赐良机就在眼前，黑肩便舍不得放弃，于是取消了继续潜伏的计划，将整个流影召集在齐地。 他觉得，只要自己能在这一战中打败郑国，届时天下就会倒向齐国，这样，就能更快推翻姬忽的统治，然后自己的计划就可以提前实施了。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们先前的准备，就显得有些多余了，甚至他都有些后悔将精锐派去蓬莱了。 很快，姬忽便以齐侯出尔反尔，不同意迁封为由，派先旦木为统帅，原繁为副，共同侵伐齐国。 齐国自然是派军顶上。 当时齐侯跟他谈到，说是齐军不如流影的人精锐，所以他准备将流影的人放在国家的内部防线，让齐国军队作为外围。 黑肩想了想，觉得没啥问题，便同意了。 可正是他这一同意，使得流影再也没有逃生的可能。 在之后的战役中，齐军基本上是一触即降，很多齐国军队成建制的投靠郑军，甘愿为郑军做带路党。 黑肩在大骂齐军没骨气的同时，赶忙指挥流影的军队向郑军进攻。 他们就比齐军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强太多了，一投入战场，便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郑军的一些部队虽然死战不退，但奈何人家这边都是从小训练的好手，就犹如现代社会的特种兵一样，硬生生的将挡在眼前的一切都给撕碎。 就当他们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可以扭转战局时，对方也派出了同样实力强劲的军队。 交手的一瞬间，战斗就陷入了僵局。 敌方人数与他们持平，战斗力也同样强悍。 二者从黎明打到黑夜，始终不能分出胜负。 双方士兵犹如死士一般，硬是打成了一比一的消耗战。 那场战役，打得无比惨烈，甚至连为战场收尸的人，都说那是他们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惨的一幕，如果这个世界有地狱，那么一定就在那片战场上了。 士兵们的生命，被刀剑无情收割，而造成这一切的，只不过是统治阶级内部的政见不一。 每一名士兵都是力竭而死，浑身遍布的伤痕，书写着战争的惨无人道。 到了后期，甚至很多人都在羡慕一开始就被杀死的人，起码他们没有遭受到后期的苦难。 那连刀都挥不动的无奈，和又必须迎难而上的意志力，将他们死死钉在那片战场上，不能移动分毫。 但最终，还是郑军赢了，因为郑军有大量可补充的军队作为后援，还有齐军倒戈帮助。 最后齐国的流影部队，在内外交困之中，被悉数全歼。 此时，黑肩才发现自己被卖了，本想找齐侯算账，但奈何齐侯早有准备，安排了重兵保卫齐宫。 黑肩无奈，只得带领手下人拼死突围。 在突围的道路上，齐军一改与郑军作战时的出工不出力，几次精妙的伏击，将流影打得叫苦连迭。 但流影毕竟是精锐，最终还是在付出了重大牺牲之后，逃出去了一部分人。 但是这部分人逃了出去，却再也组织不起像样的反击了。 从此，流影再想造姬忽的反，已经是不可能了。 除非前往蓬莱的小分队成功带回长生不老药，否则他们的理想将再也无法实现。 可怜黑肩等人，机关算尽，竟然被齐国背刺，落得个将组织百年的积累损失殆尽的地步。 黑肩甚至都觉得那是一场梦，是一场他想要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