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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马车，两人停在一名为清风阁的地方。 清风阁有四层高，雕梁画栋，每层都挂着红色花灯，十分华丽。 其门口铺着红毯，大门用珠帘遮着，看不清里边虚实，但只站在门口就能听见侨声嗔语，丝竹声声。 门口有几个丫鬟在看门，见王茂之下车，这几人上前迎接带来一阵脂粉香气。 一白脸丫鬟笑容谄媚， “王小姐，来了。” “快请进请进。” 白面丫鬟扭头看见一同的沈锦程，见这玉做的人一时有些呆愣， 这竟是比阁里的头牌还要美上十分。 这等人才来这里寻乐子，恐怕会失望。 她看向王茂之问道：“王小姐，这位小姐是” 都是熟人，王茂之豪气道：“这位沈娘子是我的好友，你只管让楼里最漂亮的公子来伺候着。” “都记我账上。” 白脸丫鬟名春桃，是这里的打手加龟母，平日很有几分体面，与一些贵人也说的上话，因此说话也肆意些。 她调笑道：“这沈娘子的模样，我楼里是找不出能伺候她的公子。” 因清风阁也做些磨镜的生意，春桃差点嘴里没把门想调笑这沈娘子要不要来做头牌。 回过神来，春桃直叫自己失智，还好没乱说，不然又惹一脑门子官司。 三人一边走一边说， 王茂之道：“我这好友，确实找不到容貌能胜她之人。” “不过容貌只是一说，这男子的风情才是最韵味的。” “今夜且让楼里的修竹公子来陪这位。” 春桃有些犯难，修竹今夜有贵客要陪。但是这位王大户她也不想放过， 她当机推销起了另一位： “修竹今日被包了。” “两位先去雅间坐着，我安排唱小曲的过来，伊红唱曲一绝，王小姐可曾听过” 王茂之不悦，既然带沈娘子来长见识，要点就要点那最好的。 这楼里也就修竹能上台面些。 王茂之袖口一甩坚持要修竹过来， 春桃支支吾吾，两人站在二楼走廊僵持起来。 沈锦程现在才发觉，原来在外，这王茂之竟然这么有脸面。在清风阁这等风月场所，也是人人都捧着她。 王茂之对推阻的春桃十分不满，开口训斥几回，春桃只嗯嗯呀呀却并不安排，这又惹的王茂之发怒。 楼里不时有恩客和少爷穿行，见这边有些争吵不时凝眸张望。 王茂之知名，沈锦程又生的扎眼，不一会楼里闲着的少爷还有听曲的恩客都往这边凑。 见快成了别人看的稀奇，沈锦程好说歹说地拉着王茂之消火，连哄带劝两人才进了雅间。 被指着鼻子训了个没脸春桃也不生气， 她笑眯眯继续推销，“王小姐，伊红您若不喜欢。我们这还有没开过张的清倌人。” “今日惹您不快，我们给您个好货赔罪。” “水灵灵嫩着呢。” 王茂之哼笑： “奶奶我又不是变态，谁要那些矮豆苗了” “春桃，我出三倍的价钱，快让修竹过来陪着。” “你这其他莺莺燕燕，怎么能入我旁边这观音娘子的眼。” 春桃见她不饶，双手拍膝，“哎哟，我的王小姐。” “今日是真不行。” “我也与你们交个底吧，今日修竹在陪县令大人。” 听见县令，王茂之顿时不说话了。她摆手道： “罢了罢了，那就让伊红来。” 见这位主终于放过自己，春桃喜笑颜开， “得嘞。” “两位先喝茶。” “我们公子一会就到。” 春桃退了出去，室内只留两人。 王茂之将靴子一脱一甩，便上小榻歪着。 她拍了拍身下竹簟 ，招呼道，“锦娘，一同上来吃酒。” 沈锦程还沉浸在刚才的惊雷中，原来张安仁也在这里快活！ 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突然有些酸溜溜的。那等神仙人物也会来青楼快活吗 她根本不能想象张安仁在床上的样子。 恍惚中，沈锦程听见王茂之叫自己，她抬眼只见王茂之都已经坐上了。 沈锦程本想告辞，但是想到王茂之刚刚为招待自己还动了一番肝火。此时要走，岂不是不给面子 如此， 沈锦程也脱鞋上榻与王茂之相对而坐。 沈锦程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怕人笑话，她诚实问道： “姐姐，这儿的酒是怎么个吃法” 王茂之摇头晃脑，“有荤素两吃。” 沈锦程会意，她笑问， “那姐姐平日是吃荤的还是素的” 王茂之将桌上蚕豆扔一颗进嘴里，脸上挂着坏笑，看着有些痞， “我嘛，自然是吃荤的了。” “妹妹不如也试试” 沈锦程摇头， “我还在修心，口欲尚且戒之。何况这等。” “今日多谢姐姐招待，我沾光听个小曲就行。” 见沈锦程如此节制，王茂之也不多劝。 “妹妹吃素的，哪有我在一旁胡吃海喝的道理。” “所谓玩赏，今夜只赏不玩。” 看着王茂之，沈锦程觉得这等发言有些油腻。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在xing上统治另外一个性别，确实容易发出这种放浪言论。 她可得引以为戒，别成了一个油腻女。 在这等灯红酒绿的场所，王茂之渐渐也狂浪起来，放浪形骸地与沈锦程讨论起男人的妙处，以及如何挑选。 其语言之奔放赤裸听的沈锦程面红耳赤。 王茂之扇着扇子，坏笑道：“那等个子矮的，虽然玲珑可爱，但是物也短小。” “你若选人，要个高鼻直，体态精干点的。这等最有妙趣。” 沈锦程脸红的要冒烟， 她还不习惯把这些事拿到台面上说，一时支支吾吾。 王茂之见她模样害羞，调笑了两声便也转移了话题，她抱怨道： “我倒是觉得那些弱柳扶风的病美人，中看不中用。怎么现在风气全是这种。” “还有那男儿缠足的，真是笑话，在床上劲都使不出来，娶回家干嘛” 这沈锦程倒是知道，楚王爱细腰，宫人多饿死。 如今皇帝喜欢那纤细小巧的美人，宫中贵夫为这种孱弱姿态节食不说还在古书中学着缠足。 这种风气一时带动了仕宦阶层的男子效仿，不过这种审美还没下沉到民间来。 沈锦程笑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不过这种都是贵族男子，和咱们可扯不上关系。” 王茂之仰头大笑， “锦娘啊锦娘，你怎么如此没自信。” “待你我金榜题名时，娶个大家公子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你这等才貌，不知有多少人榜下捉媳。” 沈锦程笑着推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