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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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笼罩着汝南袁氏的府邸。 祠堂内，数十名袁氏子弟被关押在此，烛火摇曳间映照出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孔。他们中有的曾是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有的则是默默无闻的旁支子弟，此刻却都成了阶下囚，等待着征服者的发落。 祠堂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袁氏子弟们不约而同地绷紧了身体。门被推开，王镜在亲卫的簇拥下踏入祠堂。她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爆裂声。 王镜的目光最终落在祠堂正中的灵位上——那是袁术的灵位，檀木牌子上刻着“后将军袁公路”。 她不禁低声自语：“袁公路啊袁公路，你败于我手，如今连祖祠都成了囚禁你族人的牢笼。” 袁氏子弟们听到这话，更加瑟缩，像受惊的鹌鹑般挤作一团。 所有人都对当年董卓将袁氏满门屠戮的惨状记忆犹新。如今侥幸存活的袁氏族人，不愿重蹈覆辙，生怕王镜盛怒之下再度血洗袁氏。 王镜转过身来，面对众人。 她突然开口问道：“谁是袁涣” 众人面面相觑，角落里一个身着朴素青衫的年轻人缓缓站起。他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面容清瘦，眼神却异常清明。 “在下便是袁涣。” 王镜仔细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历史上的袁涣虽出身袁氏旁支，却以清廉正直着称，后来成为曹魏重臣。此刻的他尚未崭露头角，在袁氏一族中默默无闻。 她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找你” 袁涣不卑不亢地拱手：“恕涣愚钝，不知主君用意。” 王镜微微一笑：“我欲任命你为下一任汝南太守，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袁涣本人也露出震惊之色，他深吸一口气问道：“主君为何选我涣名不见经传，不过旁支末流……主君大可提拔亲信。” 王镜负手而立，正色道：“我夜观星象，见紫微垣中有文曲之光映照汝南。” “袁氏百年望族，岂会没有栋梁之才你虽为旁支，却有治国之才，我不愿埋没。” 袁涣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作为袁氏子弟，他本应对王镜怀有敌意，但对方竟如此看重自己。更重要的是，他确实胸怀大志，渴望一展抱负。 良久，他深深一揖：“主君如此看重，涣敢不从命必当竭尽全力，治理好汝南。” 王镜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问：“袁耀何在” 人群分开，一个瘦小的男孩被推了出来。 他约莫十岁年纪，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 这是袁术的独子袁耀，父亲败亡后，他与母亲相依为命，家产被叔伯袁胤接管，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王镜抚了抚他的脑袋，淡淡道：“你父亲虽与我为敌，但你年纪尚小，不该承担他的过错。” 她环视众人，宣布道：“袁耀作为袁氏嫡系，我当为他保留一份田产基业，使他能安稳度日。” 袁耀的母亲从人群中冲出，跪倒在地连连叩首：“多谢主君仁慈！多谢主君仁慈！” 王镜的举措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袁氏族人原本以为会面临灭顶之灾，没想到王镜不仅没有赶尽杀绝，反而提拔袁涣、善待袁耀。祠堂内的气氛渐渐缓和，敌意被感激取代。 袁涣看着这一切，心中对王镜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他原本以为王镜只是个穷兵黩武之主，没想到政治手腕也如此高明。恩威并施，既立了威，又施了恩，还为自己博得了好名声。 袁涣上前一步，试探性道：“主君，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袁氏族人众多，其中不乏有才之士。涣恳请将军允许他们各凭本事谋生，莫要因袁胤一人之过而牵连全族。” 王镜沉吟片刻，点头应允：“准了。只要他们安分守己，我自不会为难。” 袁氏族人闻言，纷纷跪地谢恩。王镜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转身离开了此地。 祠堂内，袁涣正安抚着族人。袁耀被母亲紧紧搂在怀中，眼中仍带着惊惶，但已不再那么恐惧。袁氏族人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言语间对王镜的评价已从“仇敌”变成了“明主”。 袁涣望着祠堂外渐亮的天色，心中百感交集。一夜之间，他从默默无闻的旁支子弟变成了汝南太守，肩负起振兴家族的重任。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击败了他们家族的女诸侯的一念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