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内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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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的神色有些不正常，紧紧抓住她，“韩昱，我凭什么听你的了？你以为你是谁？我是谁啊？我可是张伟啊！你竟然敢不把我放在眼内，还处处与我作对！好啊，我就让你知道，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手里的刀子因为他激动的情绪已经在她白嫩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了，红得让韩昱的目光仿佛地狱使者一样冷，可他依旧很冷静，“你伤了那个蠢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没好下场的可是你！你就等着蹲牢吧！”

韩昱你这混蛋！

宋恩晓顿时一脸怒意，这家伙是存心的啊！她都疼死了，他竟然还来激怒他！觉得她死得不够快吗？

她都快要哭了，那家伙还是一脸无表情，可恨！

显然，张伟被气得不轻，握着刀子的手都颤抖着，死死的瞪着他，凭什么在这种情况他都能这么自负骄傲？

趁着他这么一瞬间的失神，原本被人抓住手腕的郑素雅与韩昱对视了一眼，突然大力挥开他们的手，蓦地往张伟撞了过去，顺势一把将宋恩晓推到一边去。

韩昱眼明手快，立即将她拉到了怀里，大力抱紧。

眼前的状况变化顿时让张伟慌张失措，眼见明明是人质的宋恩晓已经回到了韩昱手上时，他更是恼怒，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闷得发狂，握着刀的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续而疯狂低吼，“啊！都去死！”

“啊！”刚从韩昱怀里抬起了头的宋恩晓，被眼前的状况吓得大叫了一声，眼睛马上红了，泪水随即掉下，“素雅啊！素雅啊！”

只见傻傻站着的郑素雅，左脸颊一道长长的伤痕，鲜血汹涌的流出来，染红了半边脸。

迟钝的疼痛缓缓的袭来，摸过脸颊的手满满是血，她顿时惊恐的大叫，“啊！”

“素雅啊……呜呜……素雅啊……”

“救护车！他ma的快叫救护车！”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骇人的血腥味让人回不过神来。

张伟松开了手，染血的刀子掉在了地上，默默的软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看着朦胧的前方。

他的跟班也慌了神，纷纷趁混乱逃跑了。

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混乱的现场最后只剩下一片鲜明的血迹。

今夜的月亮被一片乌云遮盖，就像人的心情一样布满阴霾。

医院的消毒药水味很难闻，她的心更难受，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泪水一直都停不了。

韩昱同样红着眼眸，默默的在她身边坐下，将她轻轻的搂在了怀里。

这下子她的眼泪掉得更多，哽咽着开口，“医生说伤口很深，会留疤，刚才素雅醒来后想自杀，我看着她那绝望的眼神，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说到激动处，她都已经哭得不能自制了。

韩昱也觉得很自责，很内疚，但想到怀里的人好好的，还是吁了一口气。

宋恩晓已经不吃不喝呆在房里一整天了，心里深深的自责，脸上尽是掩不住的悲伤。

宋父宋母能够安慰的话都已经说尽了，但是她的心情依旧低落，很难受，只想哭。

距离事情已经过了几天，但是对于她来说恍如前一刻发生，那种揪心的痛依旧历历在目，眼泪又忍不住掉下。

怎么办？素雅怎么办？

韩昱眼神里隐藏着哀伤，站在门口看着她，不想见到她这模样，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泪眼婆娑的她哽咽着开口，“你说素雅该怎么办呢？我想了一天都想不到该怎么办，她一直都想自杀，她说她不想活了，我不想她这样，我不要她死。”

她自责的同时，韩昱也很自责，她伤心的同时，他同样的伤心，看着她那孤单悲伤的身影，心脏有些痛。

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后，将她拥进了怀里，贴在她耳边沙哑着声音说，“难过就哭吧，有我在呢！她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呜呜……”他的安慰让她哭得更伤心，转身投进他的胸膛里，紧紧揪住他的衣襟，“都是我的错……呜呜……都是我害的……”

“乖，不是你的错，素雅她知道的，她也不会怪你的。”听着她难过的哭泣，一贯冷漠的他却忍不住红了眼眸，仰起头，让泪水流回去。

“呜呜……不是的……是我的错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呜呜……都是我的错！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她哭泣着摇头，早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错，明明毁容的该是她！

她扬起头，用那泪眼婆娑的眼睛迫切的看着他，“韩昱，我好难受，好难过啊！”

他伸出修长的双手捧住她被泪水浸湿的脸庞，指腹爱怜的磨蹭着她的眼角，凤眸对上她被泪水模糊了的眼睛，蓦地向她靠过去，沙哑着声音说，“那么，就忘了吧，忘了，就不会难过了。”

话一完，他就吻住了她微微颤抖的红唇，轻轻的吻，温柔的触碰，然后逐渐变得狂热，将她压向了床。

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温度，没有挣扎，反而伸手挽住他的脖子，将他拉近。

仿佛，只要跟他靠近，心里那伤，那痛，就不再那么的刺骨。

两人就像受伤的豹子，仿佛只要用这激烈的肢体语言才能将那伤痛遗忘，才能得到一瞬的喘息。

家里没有大人在，只留下他们两个人，仿佛没有了顾忌，也不知道究竟对错，纠缠在一起。

肌肤在空气中，没有感觉到冷，只感觉热，紧紧靠向对方寻求一丝的冰凉。

“韩昱……韩昱……”

“恩晓……猫儿……”

互相叫喊着对方的名字，跌入漩涡深深纠缠，久久不能平息……

宋恩晓从来没想过会跟他发生这种关系，在她眼里他只是弟弟，虽然是能够依靠的弟弟，可不是能发生这种关系的弟弟。

也许是疯了，也许是当时太过孤寂哀伤了，也许是为了遗忘那疼痛的伤口，事实就是他们真的做了那种事情。

事后仿佛很默契的，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在父母回来之前将房间整理了一下，仿佛在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家父母回来以后，没有发现他们两人的古怪，做好了饭就亲切的叫他们过来吃。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失去了以往的欢笑声。

宋父叹了一口气，夹了一块红烧牛肉到宋恩晓的碗里，说着鼓励她的话，“恩晓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你一直都在难过着，你那朋友又怎么能重新站起来呢？你要振作，然后让她重新站起来，迎接新的未来啊！”

“你爸说的没错，恩晓啊，人生总是会发生一些无法预警的事情，会让你伤心让你难过，你以为你无法承受，可当你挺过去以后，回头再看，那些曾经困扰着你的事情都变得不值得一谈，所以啊，你不要再难过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的！”

难得宋母说一段大道理，这些话她平常都不会说的，这还不是看在女儿难受的份上。

宋恩晓心里很感动，忍不住红了眼眸，“我知道，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他们担心她关心她，她一直都懂的，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悲伤下去，素雅还等着她去帮的，她不能再低沉下去了。

目光不经意与对面的韩昱对上，她不自然的别开眼，身子还有些酸痛，更是让她难以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一次竟然是跟小三岁的弟弟，她还真是无法想象，那个时候他们怎么突然就做了这种事情了？以后该怎么面对他呢？

她心里涌现各种难以平复的情感，而韩昱心里同样不能平静下来。

只是，他想的不是两人该如何相处，而是自己心里的感觉让他有些困惑。

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别人的他不知道心中的悸动叫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窃喜，不知道为何总是会想着她，更不知道那种想要跟她靠近的悸动叫做喜欢。

他从小到大都是生性冷淡，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不喜欢笑，一张俊俏的脸总是面无表情，可总是在她的面前将那些少有的情绪表现出来。

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特别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多特别。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暧昧朦胧，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暧暧昧昧，让人心痒。

日子仿佛回到了从前，可又有些不一样，有些事情变了就是变了，至少心境是变了。

郑素雅自从那件事情以后，就没有再上学。

学校原本也闹得沸沸腾腾，但是经过时间的洗礼，学生们也逐渐忘记了，仿佛都回到了从前一样。

始终记得的，是他们那几个人。

韩昱与李章宇他们几个人逃了课，坐在天台吹风。

李章宇突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看向韩昱，“啊昱，你有去看过素雅吗？”

从那时候起，郑素雅仿佛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就连他们想见她，她都不见。

李章宇心里有些失落的哀伤，他真的很想再见到那漂亮活泼，有时候害羞有时候泼辣的素雅啊！

韩昱闻言，垂下眼梢，长长的眼睫毛投下一层阴影，摇了摇头，“她不肯见。”

“唉，你们说这老天爷是不是很残忍呢，为什么要让那么善良的素雅受到这种伤害呢？”丁一白往后面靠下，看着蓝蓝的天空突然有感而发。

他的话顿时让所有人沉默，人生就该是这样么？

突然，李章宇又说话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她吧！或许我们一起去她会见呢！”

“我赞成！反正我们都逃课了，一起去吧！”宋彬希举手赞成，已经起身准备走人了。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四个人一起浩浩荡荡的翻墙逃课了。

不是第一次来郑素雅家了，但是每一次他们都觉得心情压抑，神色总是不自觉的变得严肃，特别是对上郑母那抹哀伤的眼神的时候，更是笑不起来。

宋恩晓也来了，五个人打照面，李章宇率先对她笑了笑，“好巧啊，是啊昱跟你说我们都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