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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所，临时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电脑屏幕。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密码再次错误，u盘里的所有数据将被永久销毁，他们这段时间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沈风：“准备好了吗” 技术员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输入，，重复这串数字一直到三十二位。” 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然后按下了回车键。 电脑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光标不断闪烁。 一秒。 两秒。 “嘀”的一声。 电脑屏幕上红色的警告没了，跳出来一个文件夹的图标。 “开了，开了！” 那个技术员喊了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整个办公室里的人都跟着欢呼起来，像是憋了很久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 韩佳军一拳头砸在桌上，转头就抱住了沈风。 “姐夫，你真是神了！这你都想得到！” 沈风也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笑。 他挣开韩佳军走到电脑跟前，自己伸手点开了那个文件夹。 里面就一个文件。 文件名很直接——《西江人情往来备忘录》。 打开文件满屏都是字。 人名，时间，地方，钱数。 一张大网把整个西江省甚至更上面的人都网了进去。 从省里的一些头头到下面市里的负责人，再到各个关键部门的一把手，甚至还有些平时根本没人注意的小科员…… 每个名字后面都写得清清楚楚，他们跟高建成之间有什么样的金钱来往。 有些是给第六冶炼厂的违规生产开了方便之门。 有些是帮着西钢集团骗国家的钱。 有些是在项目招标的时候，帮高建成内定好了公司。 笔笔账都像刀子一样把西江省官场这件外衣划开，里面的烂事全都露了出来。 沈风往下看，心里更是一沉。 名单最后还有几个京城部委的人。 官不大，但权力不小。 高建成的关系能通到中央靠的就是这些人。 “我的娘……” 韩佳军伸头看了一眼，倒抽了口冷气。 “这……这哪里还是西钢一个案子，整个西江官场都要塌了！” 办公室里的人都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他们想过这名单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不简单。 高建成花了这么多年，用钱把西江的权力差不多都买通了。 吴凯泽收到信儿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 他看到那份名单脸一下就白了。 这位当了半辈子官的省长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还好旁边的秘书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名单上好多人他都认识。 有的是他的同事，有的是他的手下，还有几个是他很看好亲手提拔起来的人。 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管着的西江都烂成这样了，他这个省长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种说不出的难堪和后怕让他浑身发冷。 自己已经没退路了。 这事要是处理不好，别说头上的帽子，命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他嘴唇哆嗦着，看着沈风，眼神里全是求助。 “沈……沈主任……您看这……” “吴省长，现在不是怕的时候。” 沈风指着屏幕上的名单，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东西是高建成的罪证，也是给你，给整个西江一个机会，一个自己给自己刮骨疗毒的机会。” 吴凯泽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他从沈风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让他感到敬畏的力量。 是啊，事已至此，退缩和恐惧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唯一的出路就是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将这个毒瘤彻底切除，用一场雷霆风暴来换取西江的政治新生，也换取自己的政治前途。 “我明白了！” 吴凯泽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他挺直了腰杆对着沈风，也对着在场的所有人立下了军令状。 “我立刻回省委召开紧急会议成立最高级别的联合专案组！我亲自挂帅！从今天起，西江省所有司法、纪检力量，全部由调查组统一调配！” “名单里出现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沈风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吴凯泽这个态度。 要撼动西江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光靠他这个外来户是不够的，必须激活西江内部的力量让他们自己动手才能把隐藏在最深处的烂根也一并挖出来。 当晚，沈风将这份名单的核心内容加密上报给了远在京城的陈老。 陈老的回应很快只有八个字。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 沈风明白这八个字的分量。 “雷霆手段”是要他以凌厉的方式清除腐败，震慑宵小。 “菩萨心肠”是提醒他在清除毒瘤的同时要尽力保护那些无辜的干部群众，要稳住西江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大局，不能因为一场反腐风暴让整个省份陷入混乱和停滞。 这盘棋远比南粤要复杂。 既要下得狠，又要下得稳。 第二天凌晨，一场抓捕行动在西江省的土地上悄无声息地展开了。 第一批被带走的是省交通运输厅的厅长，一个在公开场合以清廉和实干着称的明星官员。 纪委的工作人员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甚至还穿着睡衣，冲着上门的人喊：“你们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 可当他看到那份由沈风亲笔签发的拘捕令时，脸色煞白，瘫软在地。 紧接着，省国土资源厅、省发改委、原市政府……一个个过去位高权重的实权部门接连被拜访。 天亮的时候已经有超过十名厅局级干部落马。 整个西江官场一夜惊雷。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风暴给打懵了。 那些曾经和高建成有过利益往来，名字还在名单上等待宣判的官员陷入了恐慌。 他们如同惊弓之鸟，有的开始疯狂地销毁证据，有的试图通过各种关系打探消息，更有甚者已经准备好了护照和机票企图外逃。 但他们很快就绝望地发现，整个西江省已经变成了一座牢笼。 机场、火车站、高速路口，所有出省的通道都被荷枪实弹的武警牢牢控制。 一张看不见的天网已经悄然张开。 沈风作为这张网的操控者正坐在办公室里平静地喝着茶。 外面那场惊天动地的风暴好像与他毫无关系。 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