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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的管理层在争得你死我活,沈风看向第二个目标——天河煤业。 “天河煤业……” 沈风看着手里关于天河煤业的资料。 如果说西钢集团是高建成用金钱和权力编织的高楼大厦,那天河煤业就是一座用几代人的威望和利益浇筑而成的高峰。 它的历史比西钢更悠久,根基比西钢更深厚,在西江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姐夫,这天河煤业的资料我看了五遍,愣是没找出一点毛病。” 韩佳军把一沓厚厚的资料放在沈风桌上。 “账目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安全生产记录连续二十年都是全国标兵,就连下属的福利煤矿,工人的满意度调查都接近满分。这简直……简直就是个完美的国企范本。” 沈风翻阅着资料,没有说话。 资料上,天河煤业的董事长罗世金的照片占据了整整一页。 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头发花白,眼神透着一种饱经风霜的沉稳和威严。 罗世金在西江是个传奇。 他从一个普通的煤矿工人干起一步步将一个濒临破产的小煤窑,发展成了如今资产上千亿的煤业巨头。 他本人更是各种荣誉加身,全国劳模、优秀企业家,甚至还挂着几届全国人大的头衔。 在西江民间他的口碑好得惊人。 人们提起他,都尊称一声“罗老”,说他养活了西江几十万的煤矿工人是西江的煤菩萨。 “一个菩萨会跟高建成这种魔鬼有牵连” 韩佳军自言自语,充满怀疑。 从高建成的账本上,他们只找到了一笔不起眼的记录:五年前,天河煤业曾向西钢集团旗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运输公司支付过一笔一百万元的技术费。 这笔钱数额不大,名目也说得过去,就像是汪洋大海上的一朵小浪花,毫不起眼。 但沈风的直觉告诉他,问题恰恰就出在这完美和不起眼上。 “我去省里几个部门旁敲侧击地问了一下,” 一个年轻的组员插话道:“那些之前还争着抢着向我们提供线索的干部,一听到天河煤业这四个字都跟商量好了一样,要么打哈哈,要么就劝我们说罗老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西江的经济发展立下过汗马功劳。” “让我们调查的时候务必谨慎,不要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寒了老同志的心。” 这番话说得客气,但背后的警告意味谁都听得出来。 连吴凯泽在私下里也隐晦地向沈风提过,说罗世金位高权重,手握经济大权,如果是小打小闹的事情那就别管了,轻易动不得。 一动那就是伤筋动骨,怕是西江的经济得塌陷一半。 所有人都感觉到他们这次面对的可能不是一堵墙,而是一座山。 一座被荣誉威望和民意包裹着的看似坚不可摧的山。 “姐夫,要不……我们先放一放” 韩佳军试探着问:“先把西钢这条线挖干净了,再回头来对付这个老家伙” 沈风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企业。” “他越是想让我们看到他完美无瑕,就越说明在这完美之下隐藏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肮脏。” “高建成用利益和纪律筑墙,罗世金用威望和人心筑山。墙可以推倒,山,我们只能想办法从内部把它掏空。” “常规的路走不通,我们就走野路子。” 他转过身对韩佳军说:“还记得第六冶炼厂那些劣质钢材是怎么运出去的吗” 韩佳军眼睛一亮:“那个运输公司!” “对。” 沈风冷笑。 “既然罗菩萨的庙门我们敲不开,那我们就去问问那些给他抬轿子的小鬼。” …… 那家运输公司名叫四通物流,规模不大,在原城上百家物流企业里毫不起眼。 公司的老板叫赵四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大腹便便,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生意人的精明和圆滑。 调查组没有惊动他,通过技术手段悄悄调取了四通物流过去五年的全部业务记录和车辆的gps轨迹。 海量的数据涌入调查组的电脑,技术人员不眠不休地分析了两天两夜,终于从中发现了一点诡异的蛛丝马迹。 “姐夫,你看!” 韩佳军指着电脑屏幕上一张被标记出来的地图,神情兴奋。 “四通物流的业务大头确实是给天河煤业运煤,他们的运输路线绝大部分都是从天河下属的几个主要矿区,运往各大电厂和港口,这都很正常。” “但其中有一条线路非常奇怪。” 他放大地图,一条红色的轨迹线从天河煤业一个早已废弃的二号矿区延伸出来,终点却不是任何工厂或者货场,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深山。 “这条线路所有的运输任务都集中在后半夜,而且承运的车辆记录上写的货品是矿山设备,但根据gps的载重数据显示,这些车每一次都是满载而去,空车而回。” 沈风盯着这条红色的轨迹线。 “满载的矿山设备运进深山里,然后空车出来” 他冷笑一声。 “赵四海是去山里做慈善,给山里的野猴子送设备吗” “这里面绝对有鬼!” 韩佳军断言:“他们运的肯定不是什么矿山设备!” “是什么,我们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 沈风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沉下的夜色。 “今晚,我们去走一趟他们走的夜路。” 为了不打草惊蛇,沈风只带了韩佳军两个人。 他们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开着一辆从二手车市场淘来的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破旧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出了市区。 根据gps的指引,面包车在国道上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拐进了一条颠簸不平的乡间小路。 路的两旁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荒地,越往里开人烟越是稀少,最后连路灯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片漆黑。 四周都是一股煤灰和硫磺的味道。 韩佳军压低声音说:“应该快到了。” 又往前开了十几分钟,远处山坳里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 沈风立刻关掉车灯,将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土坡后面。 两人下了车,借着月色徒步摸了过去。 翻过一道山梁,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