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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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很长,灯光惨白,她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里回荡。 她不顾一切地奔跑,心跳如鼓,呼吸急促,眼里只有一扇紧闭的门。 她冲到玻璃前,双手紧紧扒住边缘,目光死死盯着里面。 透过玻璃,她看见手术台上的黎司泽,脸色白得像纸,医生正围着他的头忙个不停。 他的额头上插着导管,血液顺着引流管缓缓流出。 医生们动作迅速,口中不断交换着术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而他,一动不动,像一具没有知觉的躯壳。 “医生!他怎么样了!” 她扒着玻璃大喊,声音嘶哑,带着颤抖。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她用力拍打着玻璃,希望有人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会不会死你们一定要救他!求你们了!” 护士赶紧过来拦住她。 “你是病人家属吗” 护士抓住她的手臂,语气严肃而冷静。 赵敏书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她望着手术室里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家属 她连算不算朋友都说不清了。 “我……我是他朋友。” “手术还在进行,等医生出来才能知道情况。” 她跌坐在走廊冰冷的椅子上,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压进掌心。 周围的空气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在耳膜上,像是在倒数着某种未知的结局。 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抖,细微却无法控制,像秋风中最后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为什么他受伤,自己会这么慌 为什么心口像被刀割一样疼,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钝痛 这种痛,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深埋在岁月里的,一点点被撕开,血淋淋地暴露在现实面前。 沈时怀找到她时,她还呆呆地坐在那儿,眼睛红得厉害,像是哭过,又像是强忍着泪水不肯落下。 她的神情空茫,仿佛灵魂被抽离,只留下一个躯壳守在手术室外。 “如意,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担忧,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时怀……他出事了。” 她声音轻得像风,飘在空气里,几乎听不清。 嘴唇微微颤抖,说出这三个字时,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伤得很重。” 沈时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抢救室的方向。 红色的灯早已熄灭,门紧闭着,像一道隔绝生死的屏障。 他沉默片刻,没再多问,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里藏着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心疼,也有一丝释然。 “他肯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语气笃定,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不在乎了。” 赵敏书喃喃道,声音轻得像风,却又沉重得像压在心头的石头。 “我以为自己早就走出来了。” 她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的纹路,仿佛想从中找到答案。 可那些过往像潮水般涌来,冲垮了她多年筑起的防线。 沈时怀很久都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没有逼迫,也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沉的理解,像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无声地包裹着她。 “如意,有些人心,一辈子都腾不出来。” 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字字清晰。 赵敏书抬起头,眼神有些恍惚,像雾里看花,模糊了现实与记忆的边界。 沈时怀看着她,眼里没有怨恨,也没有不甘,只有深深的懂得——那种明白她所有挣扎、所有逃避的懂得。 “你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是。” 他轻声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 沈时怀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苦,像是在笑自己,又像是在笑命运的捉弄。 “我一直都知道。” 手术室门口的红灯终于灭了。 那一瞬间,赵敏书的呼吸都停滞了。 她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只要眨一下眼,就会错过什么。 医生走了出来,脸上的疲惫藏都藏不住,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顺手摘下口罩,动作缓慢,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医生!他怎么样了” 赵敏书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在抖,指尖冰凉,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 医生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宽慰:“暂时没事了,生命体征稳住了。脑里的血块清掉了,但得再观察一阵子。什么时候醒,还得看他自己。” 赵敏书一听,整个人一下子松了劲儿,腿软得差点跌倒。 她下意识扶住墙,呼吸急促,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因为长久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断,情绪如溃堤的洪水,再也无法遏制。 同一时间,远在几千公里外的黎家。 傍晚的阳光斜斜地洒进厨房,暖黄的光晕笼罩着案台。 黎妈妈正在厨房里切菜,刀落砧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响起。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响着,香气弥漫在空气中,一派宁静温馨。 突然,电话响了。 铃声尖锐地划破了这份平静。 她赶紧擦了擦手,匆忙走过去接。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什么行屹出事了” 她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脸色瞬间变了。 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的黎爸爸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眉头紧皱。 “伤得重吗人在哪家医院” 她一连串地问,话都没停,手指紧紧攥着听筒,指节发白,仿佛要把所有不安都压进掌心。 挂了电话,她猛地转身,脚步急促地朝房间奔去,一边跑一边拉开衣柜的抽屉,翻出几个老旧的箱子,用力掀开盖子,开始一件件翻找衣服。 “你这是干嘛” 黎爸爸见状,放下手中的报纸,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中带着不解与不满。 “行屹住院了,我得马上去医院看他!” 她语速飞快,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手里不停整理着衣物,声音里满是焦急。 “你去能干什么他是军人,训练受伤、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吗部队里有军医照顾,轮得到你一个家属去操心” “轮不着他是我儿子啊!” 她突然停下动作,猛地转过身来,直直瞪着他,眼中燃着怒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