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宋焰＆许沁 番外（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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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失去了赖以谋生的工作，更确切地说，是彻底没了前程。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他们生剖孕妇、试图偷取吗啡、拿着消防器材随意玩笑、视人命于无物…… 这种种黑历史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褪色、缓缓洗白，更不会被一点点尘封，就此湮没、沉寂在光阴史书、岁月长河之中。 无论过了多久，它们仍旧会保持历久弥新、永不消退的状态。 毕竟，恨意往往比爱意更深沉、厚重，也更坚韧、决绝。 而骂名，也远比美名更加长久，直可遗臭万年。 人们的记性说好也不好，他们未必能十年如一日地爱戴着一个人，牢牢铭记着他的丰功伟业与无上成就。 可他们的记性也并不坏，无论如何都不会忘却那些人类发展史上出现过的卖国贼、奸佞小人，更不会遗忘那些道德败坏、行为恶臭，对全社会影响巨大的搅屎棍。 许沁和宋焰就是这样的例子。 有广大吃瓜网友的见证与监督，又有两界学子、诸位业内人士的“时时挂念”、“殷切关怀”，宋焰和许沁显然是没法再踏足消防、医疗这两个领域了。 失去了稳定的收入来源，夫妻俩原本优哉游哉的小日子一下子就变得窘迫、紧巴起来了。 但这，尚且只是他们漫长而困苦，更令人深深绝望的平凡生活中微不足道的小小挑战，说来也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许沁和宋焰面临的更严重的问题，无疑是——高昂的和解赔偿金以及精神损失费。 贺晴光的确没能成功地追究许沁、宋焰的法律责任，顺顺利利地送他们去吃牢饭，但这也并不妨碍她一面借助舆论的压力，促使许沁、宋焰身败名裂、前途尽毁，一面在物质补偿上坚守底线，咬死了不松口，一意穷追猛打。 许沁和宋焰不是没想过讨价还价、一再推脱，等风头慢慢平息了，便把这件事一道儿糊弄过去。 只是现在，优势不在他们，舆论上，贺晴光更是占尽了上风，不是他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而他们，一是请不起靠谱的律师团队，二来也是实在没有拖延、推诿的余地了——除非他们还想进一步社死，到哪儿都被别人扔菜叶子、砸臭鸡蛋、吐口水、破口大骂。 宋焰和许沁碍于如今的形势与他们的艰难处境，只能咬牙切齿地答应了贺晴光所有的要求。 只是，言语应承，上下嘴皮子一碰当然是容易的，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他们该去哪儿，搞那么多钱来赔给贺晴光呢 早前便已说过，夫妻俩为了买下那套远在郊区，偏僻荒凉的房子，东拼西凑，掏空了他们俩的家底不说，还欠了不少外债，背上了银行的贷款。 眼下，便是三座重重的大山压在许沁和宋焰头顶上——利滚利，就跟滚雪球一样，只大不小的房贷开支，两人亲手签下的一沓又一沓的债务单子，还有要付给贺晴光的赔偿款。 不管哪一样，都是现在的许沁、宋焰负担不起的，更别说三者齐备了。 两人辗转反侧，终夜无眠，心里积压着火气，来来回回地吵了几天架，把家里的东西摔打来摔打去，终究还是只能艰涩不已地垂头叹息：“把房子卖了吧。” 这是仅剩的，能解他们燃眉之急的办法了。 虽然……他们马上就要失去自己梦寐以求、渴望许久、承载着诸多美好期许的家了。 —— 都说人倒霉的时候，就连喝凉水都会塞牙，老话说得果然是不错的。 宋焰和许沁的那套房子地段太差，楼层也不好，本就是好买却不好卖的主儿。 偏他俩又没什么商业头脑和讲价策略，火急火燎地赶着出售，根本没有耐着性子，试探对方底线，来回拉扯价格的时间。 经验丰富的买主一看，嘿，这不是两个不晓事的冤大头吗 那还不是抓紧了机会，往死里砍价。 因此，到最后，房子是成功卖出去了，却是实打实地贱卖，非但没有回本，反而倒亏了二三十万。 如此，还完了银行贷款，赔完了贺晴光的精神损失费，还剩下不少外债没法清空。 幸而十里台消防站的兄弟们都是念旧情、为人厚道的性子，哪怕许沁、宋焰的风评已经是坏得不能再坏了，他们也没想着落井下石，忙着讨要剩余的欠款，这才稍稍给了许沁和宋焰一些喘息的空间。 只是，没了房子，两人便再度陷入了无家可归，偏又囊中羞涩，付不起房钱的两难境地。 他们不是没想过厚着脸皮，搬回五芳街的舅舅家，好歹能省下一笔租房的费用。 然而，翟舅妈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好不容易才享受到了胜利的果实，正是美滋滋地过着悠游自在新生活的时候，又怎么会愿意继续当拉磨的骡子，任劳任怨地给自己套上供人驱使的缰绳呢 再说了，为了宋焰和许沁的事儿，他们家这阵子挨的骂还少吗 即便是现在，街坊邻里间还有不少风言风语呢，他们老两口不要脸面也就罢了，可她的淼淼还正是青春年华，将来大学毕业了，还得找工作、结婚生子，怎么能有这样的哥哥嫂子 这不是平白拖累她的宝贝女儿，拖累他们这一大家子吗 是以，许沁、宋焰回了几趟五芳街的老院子，见到的都是紧闭着的门窗，无论他们怎么叩门，连声哀求，里面的人始终是装死不动，全不应声，更没有一个人来给他们开门。 久而久之，宋焰和许沁便也明白过来——翟家，不再欢迎他们了。 他们已然成为让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扫把星了。 当然，宋焰也不是没起过歪心思，试图举报国坤旗下的商场、物业消防管理不当，存在安全问题，借此来和孟家人谈条件、要好处。 要是能将孟宴臣送进公安局，那就更合他的意了。 只是，孟宴臣上位以后，已是雷厉风行地要求旗下各子公司、分公司自查相关产业，完善基础设施，消弭潜在的隐患，更是大肆整顿了一通。 是以如今，宋焰就是再想借题发挥也没了法子，反倒有可能被孟家以“诬告、勒索”的罪名送进牢里。 宋焰左思右想，到底只能悻悻然地放弃了这个在他看来完美无瑕的主意。 …… 许沁和宋焰本想避过这一阵风头，等外面纷纷扰扰的议论平息了，再出去找两份新工作。 但口袋空空、负债累累、入不敷出的现实狠狠打醒了他们俩——他们已经没有坐吃山空、清闲度日的条件了。 速成的赚钱法子行不通，夫妻俩便只能屈于现实，做起了更有可行性的打算，开始认认真真地四处求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