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星尘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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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呜咽，一行人沉默地穿行在畔城昏暗的街道上。 星师协会的制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沿街商铺的门窗接连紧闭，发出"砰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转过街角时，空气中突然飘来一股焦糊的气味。两名执法者低声交谈： "听说了吗这条贫民街走了水，烧死了一对母女。" "那尸体都炭化了，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真叫一个惨..."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这条街叶星很熟悉，前几天还来过。 他浑身一僵，镣铐"哗啦"作响。他猛地想起苏小妍母女就住在这条街上，今天，她们才来报完恩.. "站住！"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叶星已经撞开两侧的星师，发疯般冲向焦味传来的方向。 镣铐在奔跑中叮当作响，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呵斥声。 当他终于跌跌撞撞地冲到废墟前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焦黑的断壁间，两具紧紧相拥的躯体已经炭化，大的那个将小的完全护在怀中，却终究没能挡住无情的火焰。 那没有烧尽的粗布衣角，还有半枚残存的紫星币。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划破夜空。叶星跪倒在废墟前，镣铐深深勒进手腕的皮肉，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焦土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叶星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毒蛇般撕咬着神经。他死死掐住溃烂的额头，嘴角却不受控地咧到耳根，发出"咯咯"的怪笑。 【"那个，叶星同学，还有一周就文考了，这是我整理好的笔记，你多背背，考试应该会过的。"】 班长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那么熟悉又遥远。 【"叶同学，后天就文考了，所有同学都在努力复习，你这样自暴自弃可不行。"】 当所有人都无视着自己个废物时，只有班长不厌其烦地督促。 "哈哈哈哈！"叶星突然爆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 【"所以我才拉着你，不让你冲动。后天就是文考了，你绝无可能两天就能超过他的。"】 班长焦急的劝阻言犹在耳。 "哈哈哈哈哈........." 叶星笑得更加癫狂。当初和裴虎立下赌约时，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只有班长真心担心他会输。 【"叶同学，不是钱的事。我的母亲从小便教导我，我们虽然穷，但是不乱说脏话，我们不去偷，我们不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们不会拿，要我努力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 更多记忆涌现时，他笑得越发癫狂。 腐烂的牙龈渗出黑血，周围的协会星师惊恐后退。 叶星想起自己当时找班长帮忙作弊被拒，还觉得她迂腐可笑。现在想来............. 直到听说自己是恩人之子，班长才红着眼睛答应帮忙，她当时内心其实很挣扎吧...... 【"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文考结束后，自己提出酬金时，班长坚决推辞的样子历历在目。 现在叶星才懂，那些钱对她家意味着什么。 他笑得前仰后合， 【“叶星，你的伤口还在流血，用我的献祭给你治疗吧。”】 武考受伤时，班长明明知道献祭会损耗生命，还是执意要为他治疗。 【"叶叔叔，我的献祭治疗虽然还不纯熟，但治疗腿伤应该没问题。"】 记忆最后定格在那对母女进门就跪的画面。她们知道献祭的价值后，第一反应竟是来报恩...... 星式协会的执法者们，脸色发青地看着这恐怖的一幕—— 少年分明在撕心裂肺地哀嚎，发出的却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白皇抬手制止了要上前押解的执法者。他望着少年那疯狂扭曲的笑容下，分明能看到肌肉不自然的抽搐。 少年每一声"大笑"都牵动溃烂的声带，喷出的血雾里混着细碎的肉渣。 "让他在这么待一会吧。"白皇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 玄铁笼房内 裴虎猛地睁开眼睛，额头渗出冷汗，四肢被星砂锁链牢牢锁住。他挣扎了一下，却发现体内的星力完全被压制，连一丝都调动不了。 "这……这是哪里"他声音沙哑，带着明显的慌乱，目光扫视四周，最终落在对面笼中的叶星身上。 叶星靠在角落，溃烂的皮肤上爬满了红斑狼疮，星光灯下他正焦躁着拿着手指扣着墙壁。 用力之重，扣的墙壁咯吱作响，落下一道道血痕。 他听到裴虎的声音，缓缓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 "星尘羁所。"叶星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怎么，堂堂裴家少爷，连自己干了什么都不知道" 裴虎瞳孔一缩，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狂刃风的出现，黑加吉的阴谋，父亲的背叛，以及……自己被抓的画面。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锁链。 "不可能……我爹呢他不可能让他们抓我！" 叶星低笑了一声，笑声里带着讥讽："你爹他已经被白皇击毙了。" 裴虎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你胡说！" "黑加吉十刃被抓，你爹勾结邪教的事已经败露。"叶星缓缓站起身，锁链哗啦作响，"现在整个畔城都知道，裴家完了。" 裴虎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扑向栅栏，怒吼道："你放屁！" “不然你为什么在这里” 裴虎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随即狞笑起来："呵，你比我好到哪去你也被关在这里，别忘了，你杀了裴豹跟他的两个跟班，星式协会都知晓的。” “我是正当防卫。”叶星道。 “不像你，不光跟黑加吉同流合污，还指示手下纵火杀人。”叶星的拳头缓缓攥紧，指甲刺入掌心，黑血渗出。 “原来你都知道了，不错，苏小妍家是我派人烧的。” 裴虎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 “她们母女住在四处漏雨的土棚屋里，苏姨那双布满老茧、因常年编筐篮而指节严重扭曲变形的手，你看到过吗好不容易她们就要过上好日子了，你为什么要下此毒手”叶星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为什么”裴虎嗤笑一声， “要怪就怪你自己，谁让她跟你走的这么近，就凭你文考也能赢我肯定是她暗中帮了忙。” “所以她就......该死！”裴虎脸上的疯狂愈发明显。 他眼中闪烁着残忍的目光，“可惜得先处理和你的白玉判官赌约，不然真想亲眼看着她们在大火里被烧得面目全非，听着她们绝望的惨叫！” 叶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眼底的银色纹路骤然扩散。 "你找死。" 裴虎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来啊！杀我啊！反正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你能奈我何了" .............. 事物的精粹，总在他离去时，方才显现！ ————戏命师，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