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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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嫔马佳氏，在康熙十六年大封的时候，在嫔位中排第四。 乌雅常在扶着自己宫女小莲的手，小心翼翼的往荣嫔住的后殿去，钟粹宫的殿跟前殿一样，都是五开间的，中间的屋子做了正厅，西边的暖阁里是荣嫔日常起居的地方。东边的次间是平日里荣嫔用来见客用的。 乌雅常在就是被荣嫔的宫女带到了东次间来。 荣嫔是皇宫最得宠爱，生孩子最多的嫔妃，尽管荣嫔生了五子一女，只活下来一个女儿跟一个儿子，但是她在康熙心里的地位，后宫里的嫔妃都不敢小觑。 荣嫔如此能生，皇上又宠爱她，焉知她以后还会不会再生阿哥。 “奴才给荣嫔娘娘请安。”乌雅常在见荣嫔进来，立刻站起来微微欠身请安。 荣嫔长得娇美，有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来的时候，看谁都深情得不行，她脸上带着笑，让人将乌雅常在扶了起来。 “快起来说话，你有身孕，不必如此多礼。”荣嫔的声音如山间的黄鹂一般，清脆悦耳。 乌雅常在顺从的站起来，又照着荣嫔的吩咐坐下，她脸上带着笑容，柔声问道：“娘娘，小阿哥最近可好奴才听人说，小阿哥如今已经能自己扶着墙走路了” 她说的是荣嫔的小儿子，十阿哥，去年二月里生的，那个时候荣嫔还是马佳庶妃，十阿哥一生，没几个月马佳庶妃摇身一变，成了荣嫔。 乌雅常在也是羡慕的，那个时候她也进宫两年了，当初太皇太后要主持了她们那几根的内务府小选，当时皇上竟然也自己来了，她们有好几人都是那一次被皇上选中，做了主子，而不是进宫做宫女。 本来以为自己是一飞冲天，可进来了才发觉，皇上后宫里的人是真多，她们这样内务府小选入宫的，就有十几个。 但她自持长得也不输其他的人，想来还是有机会的。可这一等就是半年，皇上才想起她来，点了她伺候。 伺候一回之后，皇上又把她忘了，继续宠爱荣嫔跟纳喇贵人，她想尽了办法，才叫皇上又想起了她。 如今她也如愿的怀上了龙胎，只等生下来，若是能跟之前贵妃娘娘说的……乌雅常在便觉得可以一试。 荣嫔听乌雅常在说起自己的小儿子，脸上带着笑，“他也有一岁多了，早该自己能走路了。不过底下的嬷嬷、妈妈里们照看的仔细，这才叫他自己扶着墙学走路。”她有过六个孩子，当然清楚孩子什么时候走路。 乌雅常在看荣嫔这一幅慈爱的样子，又跟她说了几句三公主的趣事，才转到自己的正事上来，“娘娘，之前奴才有孕，贵妃娘娘还让人过来关照过我。如今她病了这么久，奴婢若是再不去探望贵妃娘娘，奴才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着乌雅常在竟然眼尾微微泛红了。 荣嫔从来是个直性子，没有想那么多，她真当乌雅常在是担心佟嘉莹，便安慰道：“你有孕在身，之前贵妃娘娘病重，你不便去也是合情合理的。如今贵妃娘娘，听闻是有好转，你去看看她也是应该。”贵妃是个好人，之前她生了十阿哥的时候，还遣人给她送了上好的野山参来。 这一回她生病，她有两个孩子，不敢去看贵妃，自己生病倒是不怕，就怕连累两个孩子，荣嫔是万万不敢将两个孩子放在危险之中。 又想起皇上说的，要将十阿哥送到宫外养一段时间，她也是犹豫不决。 乌雅常在知道荣嫔脾气好，但是也不知道荣嫔脾气这样好，她是前一段时才搬到钟粹宫来的，太皇太后说荣嫔有生育经验，便将她从原来的咸福宫挪到了钟粹宫来。 “奴才谢娘娘恩典。”乌雅常在站起来又行了一礼。 荣嫔笑着让人又将乌雅常在扶起，再吩咐人送她回了她住的前院的西配殿。 乌雅常在想了一会，又犹豫了一下，吩咐小莲道：“你去将我绣的那个栀子锻的荷包拿过来，再拿一个我之前绣的石青色的抹额过来。” 小莲犹豫了一下，说道：“主子，那个石青色的抹额，可是你给太皇太后准备的，上面那绿松石也是特意去找的，再拿去宝华殿的佛前供过的。” “去拿就是，太皇太后那里，我赶明儿再绣一个。”乌雅常在叫小莲这样一说，觉得这个抹额一定要送了，上回也送了一个雪青色的，可送过去后就没影了，想必是那个太简陋了，不得贵妃喜欢。 如今她送一个特意绣的如意纹的缎地抹额，上头那颗绿松石又是自己花了大价钱找来的，这样的送给贵妃，想必才有用。 为了自己的以后，这一点想想也就不算什么了。 小莲只能应下，她们住在这钟粹宫前殿的西配殿里，三间正屋还有耳房，中间的明间做了正厅，西次间做了起居室，东次间暂时用书房，预备给皇上过来看主子，能有个消遣说话的地方。耳房是净室。 她从箱笼里找出主子吩咐的东西，又仔细的将东西规整好，再看这抹额后边有一点皱了，她忙去耳房里找出一个火斗（熨斗）来，又去小厨房里要来一点热水来，将这个抹额熨平整后，再按着主子的吩咐，将这两个东西一并装在一个盒子里。 “主子，真的要去吗贵妃娘娘的病，说是高热，可万一……”万一传染怎么办，如今主子可是有龙胎，要是有个万一，这不是得不偿失。 乌雅常在看着胆小怕事的小莲，说道：“你看，皇上都去过的。那就说明贵妃娘娘的这个病不传染人的，我这个时候去，正好。”现在宫里除了皇上、太皇太后、太后派人去看过贵妃之外，其余的嫔妃可都没有那个去过。 她如今去看贵妃娘娘，这不是正好给贵妃娘娘一个好印象。 佟嘉莹那边刚吃了‘加餐’——一碗太医非要她立刻趁热吃的药，如今正生无可恋的躺在榻上，仿佛立刻就要见到太奶了的样子。 “主子，乌雅常在过来给你请安来了。”霏玉小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