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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福制造了异动后,一道黑影从巷头袭入,他吓得脚下踉跄,但仍强行转身,向深处逃窜。 雾气疏散,黑影却从天而降,立于眼前。 长福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人眼眸被布兜遮挡,若隐若现,似幽冥之火,摇曳而烁。 谁知他猝然收步,一跃起身,袍尾几乎扇在长福面间,又消散在雾中。 长福瑟瑟起身,心有余悸,也不知东家那边可顺利接应,不敢再耽搁,快步朝大理寺跑去。 “少卿大人已动身去朝会。”门吏冷道。 长福心中一沉,讨好笑道:“敢问官爷,大人走了多久” “不到半刻钟。” 还有救! 长福转头去脚店租了匹马,扬鞭疾驰,不多时便遥见巍峨宫墙,高官显贵的车马也逐步汇来。 他不敢再骑,下身将马拴在一旁,朝宫门前的待漏亭而去。 此时已至寅时,水雾渐息,天光四起,浓稠墨靛色间,盏盏灯火仍明。 长福穿在其间,小心四看,好一通搜罗,额前沁满汗水,终在最前看到了那道挺拔身形。 连忙小跑而去,却见那身影旁,来了位手持宫灯,身着宫服之人,不知说了什么,二人竟一同向门中走去。 长福惊急,已然不顾礼数,正要奋力大喝,却忽然被一道蛮力推搡在地。 “哪来的贱民!竟敢挡我家大人的路!” 喝声的是位衣衫锦绣的仆卫,从车边跳下,将长福推倒。 长福顾不得争驳,探身要喊,却已然不见了沈砚的身影。 他怒急交错,爬起身想要去寻,却又被那仆卫一脚踹回。 “大胆贱民,见了大人车马竟不跪!” 沈砚似是听见身后有争执之音,回首相看,却是一派车马熙攘。 “大人可有吩咐”一旁容貌年轻的太监关切。 沈砚笑道:“公公,一会便是朝会,我若此刻不去,迟误是要被罚俸禄的。” “小人已替大人请了假贴,大人自可安心。” “今日有要事需在朝会禀明,可否请公公通融,下朝后臣第一时间拜会。” “沈大人。”太监虽仍笑意盈盈,但嗓音尖利似刀磨,“我家主子听不得杂音,虽这些年不问外事,但也没见哪位官员敢违命不遵。” “公公言重,臣随公公前去便是。” 太监一甩宫灯转身而行,沈砚跟随其后,目光却犀成一线。 刚刚他在宫门前,才出示令牌,打算与皇帝先行阐述,却被突来的太监打断。 太监说其主有话相传,随后亮出一方印。 竟是太后宫中的执事印。 沈砚多年未在朝中,依稀记得太后宫中的掌事太监姓许,是位年过半百之人。 如今想不到已换人侍奉。 以往家中与其亲厚,与她亦在节庆有所交汇。 因自己选站当年的五皇子如今的天子后,才刻意疏离。 直到五年前,林家一案,她将带队之责忽指在自己头上。 他本欲推拒,父亲却将母亲推出。 母亲声泪而下,与他相向而跪,以死相迫。 “砚儿,你可是要看着沈家死吗!” 五皇子周璟劝慰,亲理亦有佳处,起码能手握进程,设法回护。 而这回护之计来不及施展,属下便在林宅翻查出信笺罪证,他不及阻拦,已喧嚣得满园尽知。 那之后,他所要回护之人,又成了一具焦尸。 他也曾心怀期许,是否是自救的手段。 然而仵作之录,明晰而呈,右臂残肤可见一颗痣印,那确为她的征迹。 如今在这玄妙关口,太后却派了掌事太监说有要事相传,还非要到隐秘处不可,且挑在晨曦刚启之时,个中意味探查不清,却也甩脱不掉。 此时距离开朝还剩半个时辰,仅能顺势再见机。 思量见,太监停步,“沈大人,你且在这厅房稍作歇息,待小人去取一样事物呈与大人。” 沈砚踏入一旁房中,此处是后宫安置访客之地。 可他才走到厅中,身后豁然传来一声清脆落锁之音。 沈砚骤收步伐,调头而去,推拉门扉,却是岿然不动。 瞬时了然,无论是否为太后之举,目的定为阻他面圣。 今日朝堂,究竟会有何变。 沈砚握紧门扉。 门扉开启,午门鸣钟敲击,嗡鸣回旋在宫墙斜角间,一派巍峨肃寂。 百官列队,整装而立。 御前太监高喝:“皇上驾到!”众官齐跪,行九叩之礼。 皇帝周璟端坐正前,目光审凝,如往常一般,逐一听取内阁六院阐报,再论断一番,若无他事,便可退朝。 然而今日,大理寺卿裴希言,却破例出列,躬身称有事禀奏。 裴寺卿自上次殿前失仪,已有数日未上朝,此时前来,多半是为昨夜之事。 周璟已听到有关昨夜大理寺转运犯人遇袭的只言片语,只是至今未得沈砚通报,便未主动过问。 如今连久未上朝的裴寺卿都亲临,沈砚却并不在队中。 他眉心微蹙,但声色无波:“裴卿请讲。” 裴寺卿却当即跪地,俯身叩首,“老臣有罪。” “裴卿何出此言” “昨夜大理寺带队不力,犯人一死五重伤,老臣作为寺卿,指挥不力,罪无可赎,恳请陛下降责。” 周璟道:“大理寺一事朕已有耳闻,近期亦是祸事频发,裴卿可查明缘由” “老臣惭愧,寺中混入歹人,老臣病休间,无人疏理,愈演愈烈,连老臣贴身侍卫也牵扯,这才酿成如今大祸。” “混入歹人。”周璟缓复四字,却并未置评。 裴寺卿顺势道:“正是,涉事之人仍有部分未明,用意也难测,老臣恐还有后招,由大理寺自查仍有风险,不如移转他处。” 周璟静静望他,“移转给谁” “依臣拙见,应当——” “应当移转给臣。”忽而一道沉音。 众臣惊疑看去,竟是刑部尚书尹正闻。 尹尚书向来遗世独立,此番竟要主动接手大理寺的烫手山芋,众人一时切喳不断,互相望看,直到御前太监清喝,才止了喧嚷。 他对数道目光恍若未见,缓步踏出,眉间深痕,不皱自锁,行礼之姿也是棱角合缝。 “陛下,昨夜之事刑部亦有参与,为沈少卿求援,臣派部中郎中季有然带队,意外救回一位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