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说客来访
小思凡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她赶紧低下头,再也不敢迎向他的方向。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变得黏糊糊、甜丝丝的。 周秦清了清嗓子,从紧贴胸口的位置,摸出那叠票子和零散的票证,看也没看,直接塞到了郑苏月的手里。 “苏月,这些钱跟票,你都拿好。” 郑苏月双手捧着那厚厚的一沓,指尖都在发颤:“这……这么多……” “往后啊,咱家的钱,全归你管。”周秦的语气不容置喙,斩钉截铁,“这破屋子也得赶紧修修,四面墙都透风,真到了冬天,不把人冻僵了才怪。你看着找人来弄,钱要是不够使,我再去想法子。” “周秦哥……”郑苏月鼻尖一酸,嗓子眼堵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秦瞅她那泪汪汪的模样,故意板起脸:“咋了这是嫌钱给少了,不够你花销” “不是的!”郑苏月慌忙摇着头,把那些钱和票证死死搂进怀里,这可是他们俩往后过日子的家底。 她脸颊发烫,快步走到炕头边,将钱票仔仔细细地放进那个小木箱子里,用铜锁“咔哒”一声锁得结结实实。 周秦瞧着她那副小管家婆一本正经的样子,胸口涨得满满的,暖烘烘的。 他转身走到院子里,从柴火垛里扒拉出一块纹理细密的桑木,又从屋里找出那把从歹人手里夺来的锋利匕首,往门槛上一坐,便埋头削了起来。 “周秦哥,你这是要做个啥物件”郑苏月归置妥当,好奇地凑到他跟前。 “弄个打猎用的家伙什。”周秦眼睛盯着手里的木头,刻削的动作丝毫未停,“单靠那些套子去套兔子,太慢了。离下大雪也没几个月光景,得趁早多攒点钱,把屋子修利索了,再给你扯几身新布做衣裳。” 他手上忙活的,是一把瞧着精巧的手弩。 这东西,小巧却威力不小,射得又远,比起弓箭来更得心应手,是进山打猎的好帮手。 郑苏月凝视着他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双布满厚茧却格外有力的大手,先前那些慌乱不安,此刻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安稳。 这个男人,正用他最实在的法子,为他们这个刚刚开始的小家,撑起一片能遮风挡雨的天。 …… 石古大队,祠堂。 这地方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祭拜祖宗,根本不会有人踏足,屋子里积着一股子阴冷潮湿的霉味。 刘菊香被两个孔武有力的民兵推推搡搡地弄了进来,脚下一软,跌坐在冰凉刺骨的泥地上,心里头又是害怕又是窝火。 “开门!放老娘出去!你们这群狗腿子凭啥关我!”她疯了般扑到厚重的木门上,使劲拍打,嗓子都喊哑了。 “我说嫂子,你就省点力气吧。”一个民兵懒洋洋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周秦那小子火气正大着呢,现在把你放出去,他指不定真把你们那点腌臜事捅到公社去说道说道!” 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王会计那张布满阴霾的瘦脸出现在门板上方的小窗格里。 “刘菊香!”他的嗓音压得极低,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婆娘!老子不是叫你稍微吓唬吓唬就完了吗哪个让你去唆使李二麻子干那种没脑子的蠢事的!” “我……我哪晓得周秦那杀千刀的会突然窜回来!”刘菊香也来了火气,隔着门板急赤白脸地辩解,“再说,当初不也是你说的,最好能捏住郑苏月那个小贱人什么短处,让她往后不敢胡咧咧吗” “现在说这些屁话还有什么用!”王会计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声音都变了调,“周秦那小子,他全都清楚了!咱们俩的底细,他一清二楚了!” 刘菊香一听这话,脑子“嗡”的一下,也彻底慌了手脚:“那……那可咋整啊” “你给老子先在这鬼地方老老实实地待着!”王会计语带威胁,恶狠狠地警告,“要是敢在外头多嚼一个字的舌根,休怪老子不顾往日那点情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他“砰”地一声甩上了小窗,祠堂里,瞬间又陷入一片让人窒息的死寂。 祠堂里头,天色一点点暗沉,眼瞅着就要伸手不见五指。 刘菊香缩在墙角,腿都抱麻了,地上的阴湿气一个劲儿往骨头缝里钻,冻得她牙齿咯咯响。 “开门!放我出去!听见没有!”她发疯似的捶打厚重的木门,指甲边缘渗出血丝,疼得钻心。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像抓住救命稻草,立刻扑到门缝边。 “刘嫂子,你小点声。”门外是陈才民压低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不耐烦,“周秦那小子现在火气大得很,你这时候闹腾,他要是真发起狠把你们那点丑事捅到公社,谁也保不住你!” “才民兄弟,好兄弟,你发发善心!”刘菊香嗓子都喊劈了,带着哭腔哀求,“我一个人在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又冷又饿,真要死人了!” 陈才民在门外踱了两步,叹了口气:“嫂子,不是我不帮你,这事儿我说了不算。你先熬着吧,等周秦气消了,大队长兴许就放你出来了。”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刘菊香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快了,应该快了。”陈才民的声音敷衍着,脚步声很快就听不见了。 刘菊香背靠着冰冷的木门滑坐在地,王会计那张翻脸不认人的脸在她脑子里打转,恨意和惧意交织着,让她浑身发抖。 这个挨千刀的男人,哄她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得出口,一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 …… 大队部办公室,烟雾缭绕。 李建民涨红着脸,唾沫星子横飞,桌子被他擂得咚咚作响,震得桌上的茶缸子都跳了跳。 “郭卫民!你们到底想把二麻怎么样不就是年轻人不懂事,至于关这么久吗!” 郭卫民端起搪瓷缸子,吹开浮沫,慢条斯理呷了一口茶水:“建民哥,消消气。不是我要关他,是周秦不松口,人家是苦主。” “苦主个屁!”李建民梗着脖子吼,“二麻就是想跟周秦媳妇说几句话,能有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