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入宫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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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肆阴沉着脸退下。 云昭几乎是逃出苏府那令人窒息的高门。 她一路小跑回国公府,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后背的冷汗被冷风一激,寒意刺骨。 没有劫后余生的安然,只有更深沉的阴霾。 云昭无比清醒:国公府的刀,只是悬得更高了些,并未真正移开!狗皇帝哪里是放过她分明是不愿此刻与苏贼撕破脸,才按下风波,用她这条命给双方台阶下罢了。 踏进家门,母亲赵元英猛地扑上来,紧紧抱住她,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她的肩头,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府邸已被简单收拾过,但空气中弥漫的尘埃味、被粗暴翻动的痕迹、以及下人们惊惶未定的眼神,无不昭示着刚刚过去的灭顶之灾。 “阿昭…我的阿昭…” 赵元英泣不成声,声音破碎。 云昭强忍鼻酸,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静:“阿母,别怕,暂时…暂时安全了。” 她抬起眼,看向一旁脸色铁青、一夜白头的父亲,“苏家确实藏了我们的玉矿图。皇帝不敢动苏相,但也正因如此,”她顿了顿,语气加重,“他更忌惮大哥手里的二十万边军!” 云崇山沉重地点点头,眼底是疲惫与愤怒交织:“没错。他本想借此良机,一举拿下云氏,收回兵权。如今图没搜到,兵权更没着落,怕是那位,此刻正恼羞成怒!” “欺人太甚!”赵元英哽咽着,带着世家贵女的傲骨与委屈,“便是战场搏杀,也未像今日这般……熬心沥血!” 云昭用指腹轻柔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痕,眼神却异常坚毅:“阿母,此刻不是伤心时。阿父,”她转向父亲,声音清晰而果决,“立刻密信大哥:无论朝廷如何下旨,拒不回京!兵符在手,绝不交出!这是云家眼下唯一的保命符!” 云崇山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女儿一眼,那份临危的冷静与决断让他心头微震:“好!为父这就去写!”他拍了拍妻子的手,“元英,你带阿昭去用些热食,压压惊。” 云昭被母亲拉着走向内堂,每一步都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暂时的安全 不,这只是另一座更华丽的囚笼。 她攥紧了袖中微凉的指尖,危机远未结束,风暴仍在酝酿。 沉重的国公府大门刚卸下封条,封条撕裂的痕迹犹在。 大太监张福安手持圣旨,声音尖细:“云国公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查,云国公府贪墨一案,证据存疑,查无实据!云氏一族无罪开释!钦此!” “臣……谢陛下隆恩!”云崇山声音颤抖,几乎捧不稳那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绢帛。 身后响起一片劫后余生的呜咽。 没有官复原职 然而,张福安并未示意起身。 他目光微垂,声音低沉地打破平静:“国公爷,陛下……另有旨意。” 云崇山心头骤紧,不祥预感如冰水浇下。 张福安的目光精准锁住人群中的云昭,宣判般道:“国公,云昭大小姐仪态端方……被陛下挑中了。” 云崇山脸色惨变:“福公公!小女已有秦王婚约……” “国公爷想差了。”张福安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是侍奉陛下的老嬷嬷不幸身故。陛下身边缺个体己人奉茶。大小姐正合此任。” 奉茶宫女? 云昭低垂的眼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袖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暴君身边又如何 能换云家平安,龙潭虎穴她也闯! 所有目光聚焦在她身上,充满同情与恐惧——伴君如伴虎,何况是侍奉十年的老嬷嬷都莫名身死的暴君 “阿父,”云昭的声音清冷平静,打破死寂。她抬起头,脸上只剩一片冷凝的坚毅,“接下旨意吧。阿昭……愿意入宫。” 秦王不要也罢!昨日云家倾覆,他可曾有过一丝动静上一世王府门前的哀求,只换来一句“垃圾”! 云崇山看着女儿决绝的脸,心如刀绞,只能颤抖着接下这道无形的枷锁。“福公公,容小女……” “国公爷,”张福安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圣上的意思……是即刻入宫。不可……耽误。” 最后两个字砸得人心头一沉。 厅内一片压抑的叹息。 “请公公稍候。”云昭福身,转身走向内室的背影挺直,却透着孤注一掷的悲凉。 简单收拾几件衣物,打个小包袱。 母亲死死攥着她的手,泪水决堤:“阿昭…千万小心!万事…忍!熬不住就捎信回来…求你阿父……”泣不成声,仿佛要将心都呕出来。 云昭用力回抱母亲,强忍的泪终于滚落:“阿母放心…女儿定会全须全尾回来!陛下赦免云家,我此去也是恩典…府中诸事,辛苦阿母了。” 她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伫立、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的父亲。 云崇山嘴唇翕动,喉结剧烈滚动着,那双曾经执掌千军万马的手此刻竟微微发抖。 他猛地一步上前,粗糙的大手重重按在云昭单薄的肩头,力道大得几乎让她踉跄。 他死死盯着女儿的眼睛,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 “阿昭…活着!无论…无论发生什么,给阿父活着!听见没有!”他眼中是沉痛到极致的血丝,是身为父亲无法保护女儿的屈辱,更是对那龙椅上之人意图的洞若观火——这哪里是恩典分明是把他的骨肉,当成了悬在云家头顶、拴着云家儿郎忠心的那根绳!那枚活生生的质子! 云昭在用力点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用疼痛维持清醒:“女儿…记下了!阿父也保重!” 她转向红着眼睛、紧抿嘴唇的弟弟云奉,努力扯出一个安抚的笑:“阿奉,照顾好爹娘,好好念书。云氏,只有你一人读书最佳。阿姐等你秋闱问鼎,光耀门楣。” 云奉挺直了少年还显单薄的脊梁,郑重点头,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阿姐,放心!我定不负所望!” “记得写信…”母亲颤抖着手,不管不顾地将厚厚一叠银票和几件小巧却价值不菲的首饰,硬塞进女儿袖中深处,“宫里…用钱的地方多…打点…打点…吃食不够也要告诉家里…受了委屈…受了委屈…” 云昭喉头堵得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用力地、一遍遍地点头,仿佛要将这份沉重的承诺刻进骨血里。 门外,张福安尖利的催促如索命符响起:“云大小姐!时辰到了!” 最后用力抱了抱母亲,云昭毅然转身,再不回头。 单薄却挺直的背影,一步步走向院中青帷马车。 车轮碾过青石板,辘辘声单调沉重。 马车驶过街角,云昭透过微掀的车帘,瞥见一辆熟悉的奢华马车也往皇宫来了-那是苏府的马车。 苏明璃终究还是要入宫为妃 ? ?宝们,动起你发财的小手,加入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