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饥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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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她蛮横任性，到现在也没人愿意把姑娘嫁进他们宋家。 村里人提起宋家老二，都说是个老实本分的，样貌也端正，本该早早娶上媳妇。 可自从宋绵绵屡次当街耍泼，砸了媒婆家的门，又在集市上追着说她坏话的妇人骂了半个时辰。 宋齐茂也就这样一直拖着，年纪一年年上去，婚事却再无人提起。 午饭过后，宋齐阳扛起锄头说：“我和二弟上山看看，兴许能找到点野菜。” 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昨日煮的稀粥，几乎能照见人影。 宋母点点头：“去吧，晚上没菜了，能挖点回来也好。”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补着一件磨破的衣衫。 针线在布面上穿来穿去，却掩不住她眼下的青黑。 昨晚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着油灯数着家里还剩多少粮食，越数心越沉。 宋绵绵一扭头，看见墙角放着个竹筐，立马背起来，快步走过去：“大哥，二哥，等等我！” 大哥忙劝：“你刚醒来，别折腾了，在家歇着吧。” 宋绵绵摇头：“我不做闲人了。快走吧，晚了天就黑了。” 宋齐阳和宋齐茂互看一眼，叹了口气。 宋齐茂接过她背上的竹筐，轻声说：“那你跟紧点，别乱跑。” 就这样，宋绵绵跟在两个哥哥后头，一步一步地往田里走。 脚下的土硬得像石头，她走得不稳，几次差点滑倒。 可她咬着牙撑着，没有喊一句累。 太阳照得地面滚烫。 路边的草都耷拉着脑袋，田野一片枯黄。 看到田埂裂开一道道口子，宋绵绵终于明白，这场灾情比她想的严重得多。 这种地，别说收成，连种子都未必能发芽。 “绵绵，你就在那棵槐树底下坐着等我们吧。” 大哥指着不远处一棵叶子稀稀拉拉的老树，“我和二弟去那边转转。” 那棵槐树虽然枝叶稀疏，但至少还能遮点阳光。 宋绵绵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汗珠。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下来，流进衣领。 她原本还想坚持，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只点点头：“行，我就在附近挖点野菜，等你们回来。” 看着哥哥们绕过枯草堆，翻上了小坡，宋绵绵蹲在麦田边。 她将竹筐放在脚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准备用来挖土。 风吹过麦田，发出沙沙的响声。 麦地里不少地方已经裂了缝。 有些麦苗甚至还没长高就枯死了。 她伸手抓了把麦穗，轻轻一捏，是空的。 “真要饥荒了。” 饥荒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人会饿得吃树皮，吃草根，甚至有人吃土。 眼下青黄不接，家里没钱买粮，得赶紧找点能吃的替代品。 她的目光在田边搜寻。 “哎哟！” 忽然指尖一疼，她猛地抽回手。 她一看，手指不知怎么被麦秆划了一道小口子，血正慢慢往外冒。 宋绵绵翻出小手帕，一滴血却不小心落在了胸前挂着的玉佩上。 血珠顺着玉佩表面滑落，在青白色的玉石上留下一道红痕。 就在那一瞬间，这块玉佩猛地闪出一阵刺眼的绿光。 她脑子“嗡”了一下，眼前天旋地转。 等她再次睁开眼，周围的景象已经完全不同了。 刚才的麦田、阳光和风声都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封闭而安静的空间。 眼前是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空气中有淡淡的湿气，带着泥土和植物的气味。 四周没有墙壁，只有淡淡的雾气隔绝了视线。 脚下是黑乎乎的软土，踩上去松松的。 她试探性地挪动脚步，感觉脚下有些轻微的起伏。 正中央有一眼泉水，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水。 泉边放着个竹架子，上面摆着几卷发黄的竹简。 “这……这是玉佩里面” 宋绵绵喃喃自语。 她弯腰捧了点泉水喝了一口，清清凉凉，又甜又爽。 泉水入喉后，整个人的精神为之一振。 更奇怪的是，她手指上的伤口，竟然不再流血，表皮还开始结痂了。 这时，竹架上的一卷竹简“啪”地自己摊开了。 竹简从中间裂开，自动平铺在竹架上。 宋绵绵小心翼翼凑过去，看见竹简上面写着四个字：《救荒本草》。 她刚想细看，那上面的字竟化作一道光，直接飞进她眉心！ “葛根，二月挖最合适……” “蕨粉要怎么去毒……” “橡子得蒸五次、晒五次……” …… 她脑袋里像被塞进了一大堆东西，全是种地、找野菜、熬药、储粮的法子。 她尝试把这些内容全记下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 “出去！” 她心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眼前一晃，下一秒已经站在田埂上了。 她抬头一看，大伯母胡氏正叉着腰站在那儿。 堂妹宋丽娟缩在她身后，眼里全是藏不住的得意。 大伯母素来嘴毒，最爱拿原主胖乎乎的身子取笑，还笑她是“宋家养的肥老鼠”。 宋绵绵默默把玉佩塞进衣领，然后抬起脸，平静地说了句：“大伯母，丽娟。” 胡氏开口：“哟，真是稀奇啊，咱们二房的大小姐居然下地了” 宋绵绵没像以前那样顶嘴，只是转身朝旁边一处洼地走去，继续寻找野菜。 “跑什么” 胡氏在后头大声嚷嚷，声音拖得老长。 “听说你前天跳崖了是不是那吴家小子不要你了” 宋绵绵根本不理她。 这种人，你跟她多说一句话，她都能编出十句谣言让你抬不起头。 她在一块大石头背阴处蹲下，伸手扒开一丛半干的野草。 她凑近一看，一缕紫光映入眼帘。 是一株藤类植物，茎干细长，叶子心形，边微微卷起，叶面卵状，表面有些粗糙，边缘有小锯齿，顶上开着几朵小花。 她手指刚碰到叶子，脑子里就蹦出一段信息。 【名字：山药】 【吃法：能！淀粉多，顶饿，蒸、煮、磨粉、晒干都行】 【用法：补脾胃，治体虚、瘦弱、乏力】 【种法：根扎得深，耐旱好活】 宋绵绵心里一热，这种植物价格昂贵，营养价值高，许多人专门购买来调理身体。 她记得这类块茎类食物对补气养血也有一定帮助，适合体弱的人长期食用。 她赶紧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铲子，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地轻轻挖开泥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