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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少泽晃着手中的酒杯,吊儿郎当道:“不来,他对这些压根提不起兴趣。再说了,林家哪请得动他谢太子啊。” 庄眠不在意,收回视线,和钟景淮一同往二楼走去。 正跟一群名媛谈笑的郁时渊一眼瞥见他们,立即笑着走过来,声线朗澈:“庄眠也来了真是惊喜。” 庄眠莞尔浅笑:“过来凑个热闹。” 步入二楼包厢,轻奢简雅的装修风格扑面而来,古董宣德炉静置案头,袅袅檀香幽微弥漫,格外雍贵宁静。 不少人见到钟景淮,纷纷热情地围拢过来寒暄攀谈,庄眠在一旁也得体从容地应酬了几句。 钟景淮见四周都是男士,清楚二楼包厢分设男女区域,便对庄眠说:“女孩子都在隔壁,你先过去坐坐,有事随时叫我。” “好。” 被一群公子哥围绕,庄眠难免有些生理性不适。 她转身离开,刚走出门,就在拐角处毫无防备地撞上一双锃亮的皮鞋。 庄眠急忙止步,后退的同时抬头望去。 谢沉屿低下头,目光慢悠悠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又自下而上地回看。 他的目光定格在她脸庞,轻轻挑了下眉梢。 她不像其他千金穿着华丽的高定礼裙,而是桑蚕丝上衣配一条深墨绿的新中式扎染半裙,肤色白得像落了春雪的羊脂玉。 优雅知性的衣着配上那美艳绝伦的五官,别有一番明艳动人的气韵。 庄眠看见谢沉屿,心尖掠过一丝惊诧。 ……不是说他不来吗 她没打招呼,径直绕过他身侧,踩着酒红色的吸音地毯,快步走向隔壁包厢。 越顶级的圈子越小,沪城上流社会来来去去都是这些人,在这种场合碰面并不稀奇。 隔壁包厢里云香鬓影,花团锦簇的千金们聚在一起,连空气都浮着一层馨雅高贵的香风。 林家这一辈男丁兴旺,只有林安歌一位千金,故而家里对她百般疼宠。 众人听说她确定要和京城肖家联姻,皆露讶异之色。 “林团宠,你爸妈舍得让你远嫁京城呀” “你和肖家的婚事都定了两年,一直没结,我们还以为早就不作数了呢。” 林安歌拨弄着腕上的祖母绿手镯,娇滴滴地笑:“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准呢倒是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在看我的笑话。” 目光一转,落在刚进门的庄眠身上,“庄眠,好久不见。” 庄眠看着她骄纵的漂亮脸蛋,微笑:“好久不见。” 有位千金走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刚看见谢沉屿和杨画缇一起来的,你说他们是不是好事近了” “当初杨画缇和钟景淮取消婚约,不都传是谢沉屿做的一个男人肯为女人做到这地步,总归是有点意思的吧。” “别聊了,别人的事有什么好聊的。” 林安歌出声打断,自来熟地挽住庄眠的臂弯:“走,我们出去转转。这里都是些闲言碎语,听得人头昏。” 宴会厅内水晶灯流光溢彩,满目觥筹交错的华丽场景。 钟景淮正被一群大人物簇拥着交谈,几位名媛围在一旁,言笑嫣然。 而不远处,谢沉屿对权贵人物的追捧置若罔闻,正漫不经心地和顾政说话。 谢沉屿和钟景淮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却都是圈子里的中心。 他们几步远是穿着一袭香槟色礼裙的杨画缇,她在国外办完画展刚回来。 不少人好奇地将目光投向他们两男一女,估摸在想究竟是杨画缇背叛了钟景淮转头选择谢沉屿,还是谢沉屿用手段抢走了杨画缇,杨画缇没办法,只能遵从。 庄眠和林安歌聊了会儿,缓步走向沙发区,要一杯两杯荔枝伏特加特调,杯沿缀 edible flower。 她还没喝到一半,郑少泽就端着杯白葡萄酒晃过来:“庄眠,你们分手归分手,应该不会把他的错算我头上吧” 庄眠看向他:“不会。” “他跟你分手,那是他的问题。”郑少泽说,“我们两个的同胞友谊可没有破裂啊。” 庄眠有一瞬间的凝滞,不过凝滞仅半秒,只有她自己知道:“谢沉屿说是他提的分手” “那倒没有。”郑少泽大言不惭道,“谁提的不重要。如果是他提的,那是他混蛋。如果是你提的,那肯定也是因为他做错事,你才分手的!” 总而言之,横竖都是谢沉屿的错。 庄眠和郑少泽闲聊没几句,钟景淮便叫她过去。 钟二公子身份尊贵,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此刻都客气地同她自我介绍。 庄眠心里明白,钟景淮是在有意为她引荐人脉。她并未露怯,八面玲珑地周旋。 资源和关系,都是她往上走不可或缺的基石。 谢沉屿修长指骨拎着酒杯,视线掠过七八个人影,停驻在庄眠身上。 对他客气疏离的女人,面对钟景淮时笑意盎然,肉眼可见的亲近。 临近结束,庄眠觉得有些饿,独自走到餐饮区,吃点心填饱肚子。 几口鱼子酱刚刚下咽,一股强烈的不适猛地从喉咙窜起。 庄眠借着餐刀的反光瞧了一眼,发现颈间浮现起零星的红点。 她心脏蓦地一沉。 糟糕,不小心吃到含虾食物了! 庄眠快步离开宴会厅,往洗手间走。 她站在镜子前,看见自己的脖子泛起一片红点,没一会儿,那红色悄悄蔓延开,手臂也浮起触目惊心的红点。 痒意如潮水涌来,喉间仿佛有根羽毛在拂扫。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庄眠皱眉,强忍着不去挠,隔着衣袖轻轻摩挲了下手臂,试图缓解那钻心的刺痒。 她没带手机,准备出去找钟景淮,或问工作人员要过敏药。 却没想到离开洗手间的时候,碰见了谢沉屿。 他穿着昂贵的衬衫西裤,个子很高肩宽窄腰,一身落拓风流的清贵。 门口不算小,足以容纳两个成年人来去自如,可谢沉屿慵懒倚靠在门框,一条大长腿微曲,几乎将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好整以暇地打量她,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庄眠又痒又难受,无法沉默,只能请他挪开他尊贵的腿:“麻烦让一下。” 谢沉屿没让,黑邃的眼眸盯着她泛红的脸蛋看。 “过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