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转让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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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虽有些破旧，但里面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一看户主就是个干净利落的人。 看到在菜园里忙碌的身影，乔安从心底冒出一种亲近感。 “婆婆—” 吴老太太见到是外孙女，笑着迎过去，“囡囡来喽，快进来。” “拿撒子糖嘛，回头你拿走，还有菜园子里的菜，你爱吃的婆婆都留着哈。” 乔安虽对这里的方言还有些不适应，但对方那种疼爱的心情她却感受的到。 熟门熟路的跑到厨房，冲了碗红糖水，祖孙俩坐在门槛上，你一口我一口喝的香甜。 “囡囡来了。” 推开院门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吴老太太的小儿子吴刚。 “幺舅” 乔安看着面前高大挺拔、阳光开朗的男子，很难想象书中描写的那般酗酒如命，最后还把自己喝死的颓废男人。 想来若是他没有下乡，没有在抗洪时被石头砸断了腿，生活会是另一番模样吧。 放下糖水，匆匆和外婆道了别，她拉起吴刚就走。 “囡囡，干撒子去” 乔安什么都没说，拉着人直奔宏图纸箱厂。 厂子刚刚建立，里面人员配置还有些混乱，不要说是办转让手续，就是冒名顶替的也不是没有。 乔安只是用了一张大团结，就将工人名单上乔安的名字变成了吴刚。 看着手里的条子，吴刚还有些发懵，他真的成工人了不用报名下乡了 可是乔安把工作给了他，她自己怎么办 “不行，囡囡跟我回去和领导好好说说，你这是弄撒子嘛，我一个大男人还能…” “我报名下乡了，幺舅…报完名嘞。” “他们喊我把工作让给乔娜，我不干。 我长这么大，全靠你和外婆帮衬，这工作要是让，给你我才心甘情愿。” “屁话！我是你舅，帮衬你本来就是该做的噻，乔建国这个没良心的，我去找他理论理论。” 乔安忙拉住吴刚，她可不能让人扰了自己的计划。 “莫去找了，我名都报了，改都改不了了。 其实也还好，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家了。” 吴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一个大男人都不想到乡下去受苦，更何况是个小姑娘。 若不是被逼到了份上，谁能狠下这个心远离家、远离亲人。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这口气一定要出。 “去的地方定了没得” 乔安把材料给了吴刚，那里面有下乡通知和各种文件。 黑省齐市通榆县七棵树公社红旗大队。 看着完全陌生的地名，吴刚心底泛起一丝愁绪，他只听说那里的冬天特别冷，其他的也不了解。 他决定找人打听打听，准备些东西给乔安带着。 可吴刚不知道的是乔安就没打算在家待过明天。 回到棉纺厂筒子楼时正是中午，公共厨房里挤着几个妇人正在择菜。 里面混杂的气味让乔安有些不适，她急忙快走几步回了家。 家里没人，王美霞和乔建国的中午饭都是带着乔军在厂里的食堂解决，而她和乔娜则要自己在家动手下厨。 今天乔娜不在，想来是跑出去偷偷约会了。 她把乔娜的下乡通知和材料扔在了饭桌上，位置足够显眼。 接着在家里开始翻找，王美霞很少在家中放现金，她本不抱希望，倒是没想到在抽屉下翻找到了三张大团结。 因为两人都在棉纺厂工作，家里的棉花票倒是攒了不少，正是她能用上的。 加上夫妻二人攒下的肉票、布票和粮票她通通装了起来。 她可不会像原主一样，为了置气窝窝囊囊的跑走，她就算要走也得从这个家刮层皮再走。 就是可惜，她没有个空间之类的，不然她一定让这个家只剩下墙皮。 将各种证件放进挎包，最后满意的看了眼自己的杰作，“噔噔噔”跑着下了楼。 富顺县没有火车站，要坐火车需要去市里。 而去市里的客车每天只有两班，最后一班也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就会发车。 虽然乔安此时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但她也只能先忍着。 这时的客车可不像后世，不仅没空调甚至都人挤人，哦…还人挤鸡，看着在自己脑袋边一点一点的鸡脑袋，乔安僵着身子不敢动，唯恐不注意被叨上一口。 更不要说空气里混杂的各种气味，客车刚一到站，她逃般的冲下车干呕起来，天知道整整两个小时的车程她是怎么忍下来的。 此时已经来到下午四点左右，她没有来过市区，和人打听了半天才找到火车站。 去往黑省的火车没有直达车次，中间要转两趟车，她买了明天下午的票。 之所以不马上走，是她手里的票据有地域限制，她得把票换成东西邮寄去黑省才行。 乔安不是能够委屈自己的人，为了填饱饿了一天的肚子，她打算去国营饭店好好吃一顿。 就在她一口红烧肉，一口白面馒头时，乔家却乱了套。 乔建国两口子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谁想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惨叫。 两人急忙推门进屋，只见乔娜两姐弟躺在地上捂着屁股直叫唤，一边是七零八落的椅子腿。 王美霞心疼的抱着乔军，一边查看一边咒骂。 乔建国看的不明所以，那么结实的椅子怎么还能坐坏。 他刚把手里的搪瓷缸子往饭桌上一放，“哗啦”一声桌子也散了，不仅散了还把他的脚趾头砸的指甲都翻了起来。 满屋子的哭嚎乱叫声让王美霞脸色变得铁青。 她也反应过来定是乔安那个丫头不满家里让她下乡的事情，在撒气报复。 不过看到飘到地上的那份下乡通知时，她的气反而散了，再能折腾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乖乖跑去乡下。 有闻声而来的邻居关切的问出了啥事，王美霞也搪塞了过去，她可不会把家丑外扬，更何况关于家里逼迫乔安这件事，她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能说。 可到了晚上，她才发现自己那股气散的还是太快了。 掉底的暖瓶，嚯了个大口子的搪瓷盆，碎成布条的衣物，甚至睡觉的被褥都在淌着水… 乔家人却不知这仅仅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