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送你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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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令窈看了眼这陌生的地方,道:“回京城。” 不说短短半天的接触,她便觉得裴家家风太小家子气,且过于谄媚迎和,毫无大族风骨,她绝不愿久留,便是只念着陈敏柔的身体,也该快快回京。 沈庭钰不意外这个答案。 他轻抬眼皮,定定看着她,道:“等回京城你我婚事取消,一年后,我亲自送你出嫁。” 做得成夫妻,他就自己护她一生,做不成,那他便从容退回兄长的位置。 总归,她安然无恙,这一辈子他们也不是毫无关系。 这是第一次,他说要作为兄长,送她出嫁。 崔令窈同他对视,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心里告诉自己,这样才是对的。 她来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为了谢晋白,跟面前这个男人扯上关系,全是阴差阳错。 现在,他愿意退出,一切回归正轨,再正确不过了。 等沈氏丧事办完,她就该专心任务,尽快让谢晋白后继有人,才好回家。 一顿晚膳用的沉默。 沈庭钰离开时,细细检查了院落四周,叮嘱她早些歇着。 崔令窈应下,脑中却冒出一道霸道身影。 两日前分别时,他曾说在平洲等她。 现在她到了,以那人的神通广大,查她住在哪所院子也就分分钟的事,大概率连夜摸过来。 这般想着,崔令窈沐浴过后,就托着腮,等了好一会儿。 直到扛不住困意,上床睡觉。 ………… 第二日一早,崔令窈睁开眼,没有嗅到熟悉气息。 门栓完好,窗扇也完好。 谢晋白没来。 不知什么缘故,他没来。 想到临别时,他所说的,这次离京没有隐藏行踪,想趁机摸摸朝中局势,和整顿麾下生出二心的下属… 崔令窈眉头微蹙。 那人太傲气,全然不将对手放在眼里,拿自己重伤未愈的身体为饵,去钓那些隐藏势力。 其中,还有三位皇子和皇后。 真是…… 崔令窈深吸口气,不愿去多想,谢晋白不是傻子,既然他敢这么做,想必十拿九稳,不会有危险。 与其去牵挂担心他,不如忙好自己的事。 挥散心头笼罩的阴霾,崔令窈唤了知秋进来更衣。 用过早膳,到灵堂时,里头法事已经开始了。 今儿一早,天蒙蒙亮,裴家二老爷就去了城外灵岩寺,三老爷则去了白云观。 表现的对长嫂丧事甚是看重。 裴家人口众多,灵堂内,孝子贤孙跪了一地,论场面,的确比在沈家时大多了。 崔令窈默不作声跪在最前面。 沈庭钰陪着她跪了会儿,就和裴家两位老爷一块儿去了裴家祖坟。 法事要做七七四十九日,墓地也要提前勘察好,裴述死时已是一方封疆大吏,沈氏也有四品诰命在身,并非平民。 墓葬是有规格的,不能逾矩,但也不能太草率。 还有陪葬品等,都需要一一准备。 这些,崔令窈作为姑娘家不好操持,便都由沈庭钰出面。 接下来的好些天,裴家正门都是开着的,源源不断的客人前来吊唁。 有一些曾同沈氏交好的夫人,哭的真切,对崔令窈说上几句宽勉的话。 听闻她已经定下婚约,又见她待人接物,言行举止皆样样出挑,不免为沈氏高兴。 崔令窈鲜少离开灵堂,每日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孝女,心底却越发沉闷。 ——丧程过半了,谢晋白竟然一直没有出现。 太不符合常理。 她面上忧虑渐重,裴家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以沈庭钰对她的了解,自然瞧出端倪。 不过,谢晋白的行踪,他不好出手查探。 这些时日在外行走,沈庭钰敏锐察觉到平洲城内的暗涌。 不知有多少方势力齐聚这里,关乎夺嫡之争,而他代表的是沈国公府,轻易不能掺合进去。 何况他一旦出手,便变相将这个姑娘暴露出来。 若是叫人知道,谢晋白之所以离京,是为了她。 那崔令窈就是现成的突破口。 拿谢晋白束手无策的人,会疯了般攻向她。 这是软肋。 谢晋白一直不来寻她,是想遮掩这个软肋,难得的,沈庭钰同他想法一样。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深秋的寒凉愈发刺骨。 距离沈氏下葬之日没几天,平洲城发生一件大事。 城门突然被封锁了。 只许进不许出,时间不定。 据说是,城内发现了羌族人的踪迹。 近些年,大越朝几处边境的外族势力都异动频繁。 平洲在大越西北方向,距离嘉云关不算太远,但也不并太近,而羌族就在嘉云关外。 两地中间隔着几座城池,平洲从未受过外族侵扰的忧患。 现在突然听说城内出现异族,城中百姓自然焦虑难安。 尤其,城门封锁,只许进不许出就更让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一时之间,连空气都透着硝烟味儿。 这样的气氛也影响了裴家,登门吊唁的宾客少了不说,大开了月余的正门也合上了。 好在,紧张氛围没有持续太久。 当天下午,又有消息传出来。 道是,本该在京城养伤的誉王殿下,竟亲临平洲,调度了距离不远的西北大营上千兵马过来,彻查城内敌寇。 谢晋白几年的征战,打下了赫赫威名。 大越境内,哪怕是草头百姓也都知道他战无不胜的名头。 此消息一出,大大增加了城内百姓的安全感。 尤其,身穿铠甲的将士们的出现,想趁机作乱的地痞们也不敢再有动作。 城内治安很快恢复如初。 这些日子,崔令窈天天守在灵堂,对外消息并不灵通。 谢晋白率兵堂而皇之出现在城内的消息,是由沈庭钰告知。 那一瞬间,她只感觉沉闷了多日的心口缓缓放松下来。 观她神色,沈庭钰轻轻叹气,“这么担心他”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两人出了灵堂,正在回院子的路上,秋风萧瑟,卷起不少残叶,前后左右都没有奴仆跟随。 崔令窈没有否认。 她沉默了几息,道,“我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担心一个人,担心成这样。” 应该说,谢晋白一直以来就没有让她操过心。 他太强势,强势的仿佛无坚不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