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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灼与铜花乘车,白斐竣骑马,另顾了一辆马车,供四名护卫休息和置放行装。 一行人就这样出了杭州城的东门。 路过城外一座长亭时,姜灼听到有人吹笛子。 清亮曲调宛若飞鸟振翅,婉转处如水墨留白笔意。 是《鹧鸪飞》。 一首诉说故人重逢之喜的曲子。 姜灼忍不住掀起车帘,探头查看。 “我家公子请昭宁县主于折柳亭一叙。” 一名小厮缓缓上前行礼道。 “你家公子是何人”白斐竣勒马厉声问道。 “县主去了就知道了。” 低头回话的小厮依旧打着哑谜。 “小心有诈。” 看着姜灼从马车上下来,白斐竣忍不住皱眉提醒道。 “无妨,”姜灼轻松笑笑,“不是还有你在吗” 是小箬。 姜灼认得眼前的这个小厮,自然也知晓长亭下等候自己的是谁。 果然,走进折柳亭时,姜灼看到有男子着青色长衫凭栏而立,身姿修长如竹,走近时更觉他眉眼温润,气度文雅,宛若画中谪仙。 见姜灼来了,男子停罢手中曲笛,转身问安: “苏砚清见过昭宁县主。” 微风吹动衣袂,眼前青年翩然若竹影临风。 苏砚清。 姜灼前世的第三任夫主。 也是对姜灼最好的一任夫主。 在姜灼记忆里,苏砚清待人向来温和有礼,哪怕是当年家道落魄,面容被毁的姜灼,苏砚清也只当是自己的妹妹,给足了尊重和关爱。 “听闻姜相逝世,家父苏泊远特遣小辈转致哀悼念。” “原来是苏伯父之子,先父生前多与姜灼提及苏伯父清名。” 姜灼对苏砚清亦是如同兄长般的恭敬。 如今的苏砚清虽然暂时没有功名,但在姜灼的记忆中,明年的科考,苏砚清将连中三元,夺得状元。 “哼。” 在亭外的白斐竣冷冷哼出声。 “这位是” 苏砚清依旧微笑看向姜灼,询问白斐竣的身份。 “这位是我堂兄姜烈的挚友白斐竣,我堂兄要赶赴杭州上任,因不放心我,所以让斐竣兄与我同行。” 姜灼斟酌着说出白斐竣的身份。 “巧了。”苏砚清微笑淡淡,“家父也是担心县主的安危,让我与县主同行回乡祭奠。” “你一介书生,与你同行有何益处”白斐竣微微挑眉,很是不屑,“怕不是多个拖累。” “斐竣兄与苏某同是受命者,无权决断。”苏砚清温和眉眼间波澜不兴,只淡淡地望向姜灼,“苏某成行与否,还看县主是否允准。” “这……” 姜灼看了看左手边苏砚清真诚的目光,又望了望白斐竣铁青的脸色,有些犹豫。 “县主若是为难也无妨,左右苏某也要去一趟浦城的。”苏砚清略有失望地叹了口气,“只是此趟路远难成行,苏某一介书生,恐怕……” 白斐竣白了苏砚清一眼,更觉此人惺惺作态。 “没事的,县主不用忧心我,既然这是家父的心愿,苏某哪怕为此搭上性命,也是心甘情愿的。” 姜灼倒是有些无奈,退让道,“斐竣兄,要不我们与苏公子一起走吧,只当路上有个照应就好。” “随你。” 白斐竣淡淡回了一句,就转身走下了亭子。 “斐竣兄性格直率,苏公子请勿见谅。” 姜灼有些愧疚地看了苏砚清一眼,转身去追白斐竣。 白斐竣并未走远,而是在坐在了马车夫的位置上。 “还愣着干什么”白斐竣扬扬马鞭,“快上车。” “……我以为你生气了” 跟着追下来的姜灼气喘吁吁的,颇有些出乎意料。 “我有什么资格生气” 白斐竣冷冷反问,但还是伸出手来拉姜灼上车。 “我哥托你来照料我,如今路上又多了个人同行,确实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姜灼诚恳道歉道。 “多一人少一人,我并无所谓。”白斐竣扬扬马鞭,“反正我只需要顾好你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的,但晚上落脚客栈一起吃饭时,白斐竣的脸色还是跟桌子一样黑。 “酒蒸鸡,洗手蟹,江瑶脍,莼菜羹……”苏砚清轻扬唇角,眉眼温柔,“不知是巧合,还是县主有心,这些都是苏某爱吃的菜。” “你出生在杭州,如今我们又在江浙一带,不点这些点什么”白斐竣不满地白了苏砚清一眼。 “话虽如此,但苏某总觉得是县主惦念少时情谊,因此还记得苏某的饮食喜好。” 苏砚清依旧含情脉脉地望向姜灼。 “……你们小时候就认识” 白斐竣也冷眼看向正在咬牙愤恨自作聪明点菜的姜灼,质问道。 “有这回事吗”姜灼也疑惑了,“我不记得了。” “那原是苏某自作多情了,”苏砚清垂下眼帘,似乎格外哀伤,“先前少时,家父也常带我去姜府拜访,那时的姜小姐粉雕玉琢,说起来话格外可爱,还跟在我身后一口一个砚清哥哥的叫。” 原来自己和苏砚清还有这段吗 姜灼一愣,仔细想想,小时候似乎有个同龄男孩的身影常在家里晃悠,但历经两世,早已模糊不清了。 “这都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白斐竣再次冷冷点评。 “别聊了,还是先吃饭吧。” 眼见得气氛尴尬,姜灼给白斐竣,苏砚清,铜花一人夹了一个洗手蟹。 “既然这些菜都是苏兄喜欢的,那苏兄得快些吃。”白斐竣脸上浮起了一抹奇怪的微笑,推让着苏砚清先动筷,“如此才能不辜负阿灼待客的一番盛情啊。” “白兄才是客,初来江南,才应该好好尝尝这地方风味才是。”苏砚清也笑着谦让,舀起一碗莼菜羹送到了白斐竣面前,“江浙菜肴之味旨在这份清鲜甘美,白兄可得趁热喝。” 看着两人突如其来的和谐相处,姜灼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吃个饭还你让我我让你的啊。”一旁的铜花很不客气地先动了筷,夹起一块酒蒸鸡就往嘴里送,“我们小姐说了出门在外,既做男子装扮,就不用讲这些礼节,也不用叫她什么县主的,跟平常……” 咚—— 话还没说完,铜花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