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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钱云翼脖颈的伤口已破碎裂骨,这绝不是姜灼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能做到。 何况今日赵翊白在帘内的出手,虽未露面,但也只是点到为止,并不似当日杀死钱云翼那般穷凶极恶。 姜灼在赌。 赌钱屹川对自己只是起了试探之心,而非真正确信自己就是凶手。 “哼!姜灼,你最好与我儿之死没有关系!” 不知道疑心消退,还是知晓姜灼车中有高手护行,钱屹川拂袖作罢,转身前却是不依不饶地放了狠话。 “任凭钱尚书查证。” 姜灼依旧面带微笑。 钱屹川既已翻身上马,离去。 他带来围堵姜灼车马的那些护卫也陆续撤去。 回到帘内的姜灼,笑着望向车中端坐的赵翊白。 “襄王殿下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赵翊白点点头,神色严肃,问:“需要帮你把他处理了吗” 姜灼笑意一滞,道:“我以为襄王殿下更想听我的解释,问我到底有没有杀钱云翼。” “方才对话我已听得明白,纵我远在西北,也知晓那钱云翼并非良善之辈,他既杀你马匹,便知他对你不怀好意,这样的人,你若杀了,我还赞你一句替天行事,你若没杀,我则要怪钱屹川寻衅滋事。” 赵翊言语诚恳,不似作假。 “无妨,这种小事,实在无须襄王殿下出手,您呵哈哈哈……” 只是一对上赵翊白认真的眼神,看着他这一身的环钗发髻和柳绿裙裳,姜灼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现在的赵翊白真的……好像将终身都托付给自己的良家妇女啊。 “姜灼!”赵翊白没声好气地叫着姜灼的名字,有几分生气地命令:“不许笑!” 一路欢声笑语之下,很快就来到了沈观薇所寄居的田庄。 姜灼对此地轻车熟路,主要还是前世,自己也曾短暂被发落到这里过。 被姜灼笑得不欲见人的赵翊白选择自己留在了马车上。 姜灼则下了车与这家田庄的管事的刘叔和王婶谈判,只称自己是沈家人,听闻自家姊妹在王府做错了事,不忍流落在外,因此奉长辈之命来接她回家。 刘叔和王婶却是目光闪躲。 姜灼又掏出银钱来。 反被二人拒绝。 王婶叹了口气道: “闺女,俺们瞅你也不像啥坏人,跟你掏心窝子说吧——那沈氏刚来庄上都疯疯癫癫哩,这会儿早就是个不中用的啦!” 说着,二人便带姜灼去了关押沈观薇的柴房。 却见蓬乱着头发的沈观薇蜷缩在阴影深处,看到开门时的光亮格外地畏惧,一边不停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一边抖抖索索地往自己身上放稻草,似乎是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俺们都是搁地里刨食儿哩老实庄稼人,主家凭空塞来个闺女也怪作难。恁既是沈家哩人,不如就给这闺女领走算啦!” 说着好听,其实不过是见着沈观薇疯了,怕担关系吧。 毕竟人给娘家带回去了总比人在庄子上疯了好听些。 姜灼点点头,并不捅破,也象征性地打点了些银两。 人既疯成这样,若直接带回京城,风险还是太大了。 姜灼便直接命铜花将沈观薇悄悄送去了这附近自己名下的庄子疗养,也请了医师照料。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姜灼这便打道回府。 只是在踏上马车的一瞬,姜灼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天色。 不知是否因着郊外风大的缘故,随着夜色将近,这雪渐渐有越下越大之势。 姜灼心中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殿下您倒是不急。” 看着悠闲自得的赵翊白,姜灼不禁有些幽怨地打趣。 “与美同车,纵使困于风雪,也是值得高兴的。” 这次倒轮到赵翊白泛起笑意些微。 “郡主,夜来风寒,马匹也容易迷途,所幸这前面就是个客栈,不如在此歇一晚吧!” 帘外的马夫扯着嗓子提议着。 姜灼再度掀帘,只觉车外风雪疾如碎纸片,被寒风呼啸着裹挟飘向四处。 在探身出帘的瞬间,姜灼就觉脸如刀割。 “好。” 姜灼很快应下。 “欲速则不达。” 赵翊白笑着,将手背贴了贴姜灼冻红的脸颊。 姜灼只闷闷地“嗯”了一声。 既到客栈,马夫便去喂草吃饭。 入座的姜灼赵翊白二人亦烫了壶热茶,徐徐落座。 很快一碗热羊汤、一盘爊羊肉、几张饼,就送上了桌。 姜灼提起筷箸,却又想到了什么,谨慎地望向赵翊白。 “放心吃吧,这次可没下什么蒙汗药。”赵翊白似乎也是想起了南下的那次共同经历,笑着率先夹了一筷羊肉送至自己口中,以示安全。 姜灼点点头。 客栈的大门却被人再度推开。 依稀风雪中,有一男子身披毛氅,手执重剑,带着凛冽寒气而来。 是谢观澜。 “谢将军,巧遇。” 姜灼笑着招招手。 谢观澜身后还跟着一众人。 果然官位一晋升,拥前护后的谢观澜就有了前世时的声势浩大。 赵翊白没有想打招呼的意思。 大概是不想自己女装扮相被熟人发现。 姜灼忍了笑意,主动解释:“这是我新招的侍女,会些武艺,但不爱说话,还请将军见谅。” 谢观澜点点头。 也不问其他,只在姜灼身边沉默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后,又招来小二点了一壶烫黄酒。 对于谢观澜不拿自己当外人的行径,姜灼已经习惯,索性也执筷夹菜,各吃各的。 倒是坐在谢观澜对面的赵翊白,眼皮却是不自然地跳了跳。 “护膝,很暖。” 正当众人默默吃菜时,谢观澜冷不防地来了这么一句。 姜灼了然。 谢观澜说的大概是围猎结束,自己赠予谢观澜的那对兔毛护膝,便也随意道了一句“将军喜欢就好”。 赵翊白面具下的脸色却愈黑。 姜灼这会却没有功夫留意赵翊白隐忍不发的情绪了。 从方才谢观澜进门时,姜灼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本以为是错觉,但如今谢观澜就这么近距离地坐在自己身边,这股气息便愈发地浓烈。 姜灼几乎可以笃定: 谢观澜刚刚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