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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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了门,依杨晨的意思,随便找了家热气腾腾的小店,三人占了一张小桌子吃起来,阿黛尔专挑些看起来比较干净的水果吃,杨晨倒觉得本地小吃味道特别,多吃了几个。吃毕,阿黛尔说:“今天我们去游河吧,在岸边看河和水中看岸,感觉又不一样的。”杨晨自然无可无不可。 小喜有点吃惊,瞅瞅阿黛尔,又瞅瞅杨晨,呐呐想说什么又不敢说。阿黛尔吩咐说:“小喜,你去找只船,大些的,不要机械船,太吵,里面备好食物和清水,除了驾船的,闲杂人一概不要。” “做饭的也不要”小喜闷闷地问了句。 阿黛尔瞪了她一眼,小喜连不迭地跑出去,撒下句:“你们在十七号码头上等我。” 船很快就开来了,是磁动船,分上下两层,除了下层驾驶员外,就没有其他人。阿黛尔邀杨晨在船头坐了,摆出精致的器皿品尝银冷特有的饮品,隔绝了城市的喧嚣,耳边只听到水击船底的清响,杨晨不由升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 阿黛尔伸出皓腕给杨晨斟饮品,笑容就像这个清晨尤带湿润的轻风,使人宁静。她说:“昨天听了你的故事,回去后我细细琢磨,竟发现我们的命运十分相似。” 杨晨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阿黛尔启唇一笑,露出白玉般的贝齿,说:“我们随心闲聊,不必这样严肃。”她想了想说:“你昨天说,有两件事是你痛苦之源,一是失意,二是被遗弃。我比你好一些,但也好不了多少,我也有两点烦恼,一是不得意,二是被放弃。” 杨晨见她仿照自己,笑了:“我的是痛苦之源,你的只是些许烦恼,其中差别,不以道理计。” 阿黛尔凝视着她,淡然说:“你大概是在嘲笑我女人的小小心思,不值一提吧。却不知痛苦程度,实是以心境来衡量的。” “受教了。但以我了解,象你这样的女子,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烦恼吧” 阿黛尔也笑起来:“你认为我是什么样的女子” “应该是个才华品貌兼优的富贵人家子女吧” 阿黛尔笑了笑,沉吟说:“我……,算是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吧,我的父亲只有我一个孩子,五年前,我父亲就归于大地母亲的怀抱,所以我在22岁那年就继承了家族的事业。” 杨晨倒有点惊讶了,想不到这样一个柔弱温和的女子,肩上竟然有一副这么大的担子。 “实话说,我并不喜欢继续我父亲的事业,我的理想是做一名画家,天南海北,星系内外,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累了就在某个角落里停下来,随遇而安。宇宙神奇,风俗各异,我都想要去看一看。如果在飘泊在外,遇到心动的人,哪怕是穷乡僻壤,我都愿陪伴一辈子。” 杨晨见她沉浸在述说中,不忍打断,任何理想都应该严肃对待,哪怕这样的理想多么幼稚可笑。 阿黛尔回过神来,说:“可惜,这些愿望一辈子也不可能实现了,我不得不承担起父亲留下的重担,拘禁在银冷的首都,哪怕去圣帝国的其他的星球,都要大费周章。甚至,连我的恋人,我都没有自主的权力,家里的老人走马观花般地给我相亲……”阿黛尔神色黯淡起来,声音也低沉了:“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杨晨有点怜悯眼前这个知性温和的女子了。 “我想逃避,整天在城里乱转,也不管家里人怎样催,不玩到累就不回去。兴起了,就开始做画,只有要做画的时候,我才能忘记烦恼,才觉得活回了自己……”她突然抬起头来,眼中有点温润,微笑着望着杨晨,说:“你说,我的不得意,与你的失意相比,谁轻谁重” 杨晨有点感慨,叹道:“不分轻重吧,我为刚才的轻视道歉。果然如你所言,人的痛苦程度,是与心境相关的。若看得开,任何痛苦都轻如云烟,若看不开,些许烦恼都不可承受。我自以为坚毅果断,但在心境上与你相比,还是差得太远。” “男人的理想和女人的理想差别很大的,如果我有兄弟,我所拥有的一切,不正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吗只是我不稀罕罢了。你的失意,昨天你虽然没有说,但我猜测,也应该和失去权势差不多吧” 杨晨想反驳,但仔细一想,成为莱恩里斯公民,是比权势更珍贵万倍的东西,是宇宙中最大的权势,阿黛尔的猜测倒也不算错。 两人都沉默了,突然,杨晨霍地站了起来,诧异地抬起头四处张望,神情茫然又震惊。 阿黛尔连忙问:“怎么了” 杨晨凝重地说:“有人在窥视我!” 阿黛尔严肃起来,说:“你感觉到什么吗” 杨晨缓缓摇头,奇怪地说:“有一股庞大的能量扫了过来,瞄准了我,但瞬间又消失了……” “是什么样的能量” 杨晨凝神想了一下,疑惑地说:“不好解释,这股能量盖天扑地,却并不纯净,而且,似乎没有恶意……” “哦。”阿黛尔已经了然于胸了,她嘴角勾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说:“也许是错觉吧” 杨晨慢慢地坐了下来,望着阿黛尔眼中的那丝笑容,轻轻颔首:“也许是吧。” 阿黛尔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讨论,又说:“刚才我说的是不得意,这是第一点,我也有第二点苦恼,那就是被放弃……” 杨晨拿起杯子深啜一口,继续听阿黛尔倾诉。 “我父亲对家族的掌控是很完美的,家族里的老人对他毕恭毕敬的,凡是他有所命,从上到下,莫不凛从。但他老人家离世之后,嘿,那些老人也许是看我没什么出息吧,越来越……呵呵,我也懒得自找没趣,乐得清闲。以前表面上还向我请示,但我多问几句,他们就不高兴,吹胡子瞪眼跟我急,冲我发顿火之后,又自行其事,我见什么也管不了,干脆什么也不管,到这两年,连例行的请示都没有了。很多事做了后,我都还不知道呢。”阿黛尔平和地笑了笑,说:“杨晨,你说我这是不是被放弃” “哎……”杨晨无言,被人架空权力被她说得轻描淡写,倒有点佩服她的心境。 “我还有个堂弟,怎么说呢,反正我从小就讨厌他,一看到他我就头痛。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偏偏在家族里地位很高,仅次于我吧,但要说起实际权力,我拍马也比不上他,家族里的人对我爱理不理,对他倒恭敬得很。他想做很多欺负人的事情,但家族里的规矩,重大的事名义上要我签字才能生效的,我看着那张脸就来气,就偏不签,哈哈,他每次都气得半死,又对我无可奈何,想想就开心。”阿黛尔止不住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杨晨无语。 阿黛尔笑了一阵,说:“苦中作乐罢了,其实被他们放弃,我倒没什么,但有一件事真快把我搞疯了,也不怕你笑话,这两年,他们过几天就安排一个男人跟我来相亲,每次看到那些歪瓜劣枣却自以为风流倜傥,自以为才华盖世,在我面前做模做样,就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我感觉自己真快支持不住了……” 杨晨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同情了。 阿黛尔说:“杨晨,你以为我的痛苦比你如何” 杨晨说:“差不多吧,我们星球上有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想不到隔着茫茫宇宙,我们竟凭悲痛引为知己,也算奇遇。” 阿黛尔细细品咂着这句诗,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觉得这或许不是奇遇,而是宿命的安排呢” 杨晨微笑:“我不相信宿命。” “可宿命无所不在。”阿黛尔目光柔和却坚定地盯着杨晨,雍容说:“心念动处,即是宿命。人们以为自己是自由的,一切行为自我掌控,孰不知,心中每起一念,宿命就给你安排好了归宿。” 杨晨见她说得新奇,就说:“愿闻其详。” 阿黛尔颔首,微笑中充满神圣的光辉,像个牧师为信民解惑一般。她说:“杨晨先生,在你人生的道路上,有没有感觉到每一个念头升起,然后施于行动,就会造成相应的结果呢有时你或许会想,如果我当时是另一个想去,另一种行动,是不是结果会截然不同呢” 杨晨随着她温和却勿庸置疑的语气思索起来,在莱恩里斯的时候,如果把擒获非有机一族智慧体的大功全部据为己有的话,此刻自己就是一名莱恩里斯的公民了吧如果自己不去为叛军游说,凭自己的功绩,也不会沦落现在的境地吧回到地球后,如果自己积极面对生命,也不至于孤闷至此吧如果自己对张之菲敞开心扉,让她充分了自己的能力,她也不会做出决然的行动吧那么此刻,自己也不会处在这里了…… 阿黛尔说道:“当你每一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宿命就会给你安排一条路。当你施之行动,你就会沿着那条路上走下去。所以,宿命并不是有神在指引你,也没有什么宇宙大意志影响你,宿命就在你心里,就是你自己!” 杨晨默然良久,说:“果然如此。”他轻轻地叹口气说:“看来怨天尤人不可取,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呀。” 阿黛尔见他意志消沉,温声劝慰:“生命之所以精彩,就在于自由的灵魂。如果我们畏惧宿命的可怕,违心走向一条我们并不愿意走的路,那与浑浑噩噩的凡人又有何异有史以来,凡是卓尔不群的人物,都有颗特立独行的心灵,不苟同,不随俗,纵便荆棘加身,仍旧我行我素,而在茫茫尘世中能大放异彩的,也正是这样的人!” 杨晨扬眉笑了起来,由衷地说:“你这样一说,我心里倒舒服多了,谢谢你。” 阿黛尔微微点头,欣然看着逐渐开朗起来的杨晨,说:“杨晨,你知道宿命可以感知吗” “什么意思” “有人心中动念,宿命就会安排一条路,如果与之相关的人有奇特的精神力量,他就会感知到这条路,就可以预知未来的吉凶祸福,这种能力,我们唤为通神!” 杨晨失笑:“这个我倒从来没有听过。” 阿黛尔肃然望着杨晨,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她站起来走到船头,迎着轻柔的晨风,说道:“宿命的动人之处,就在可知与不可知之间,杨晨,让我们一起来迎接这个变幻莫测的未来吧!” 杨晨目中露出深思。 这时小喜拖着果盘从下层走上来,说道:“小姐,明山到了,要不要去游玩” 阿黛尔把目光询向杨晨,杨晨站起来说:“我随意。” 明山并不高,但对于万里平原的银冷来说,却显是十分突兀,山中多秀木呜泉,花鸟珍兽。到了山下,就见到很游客沿着蜿蜒山道登临,也有少数的人直接展开翅膀往上飞,但是这种行为遭到游客的讪笑,这已失去了游玩的本意。 阿黛尔果然是个见多识广的全才,一路上把见到的珍稀花树,历史典故娓娓道来,解说得生动有趣。佳人相伴,笑语殷殷,杨晨的心情渐渐开阔,不由忘记了所有烦恼,和阿黛尔有说有笑起来。 走到半山腰,三人坐在凉亭里小憩,突然一阵“扑喇喇”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凌空飞了下来,口中叫道:“杨晨,你一大早跑哪里去了,信号也接受不到。” 两位女子一惊,小喜立即站在前面,叱道:“你是谁!” 杨晨站起来,笑着说:“赫伯什,你怎么来了”一边对小喜说:“这是我的朋友。” 赫伯什在阿黛尔和小喜面上扫了几眼,啧啧称赞道:“杨晨,真看不出来,才一天工夫,你就在我们银冷勾搭上这么美丽的女子了” “放肆!”小喜瞪了他一眼。 阿黛尔柔声说:“小喜,你不要这样凶巴巴的,他是杨晨先生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啊。” 小喜撅着嘴说:“才是个灰翅的……” 阿黛尔脸色有点严厉,说:“小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与人交往,不能以人的身份而有差异!” 小喜悻悻地不说话。 阿黛尔温和一笑,对赫伯什么说:“你叫赫伯什是三级爵士嗯,我查下……,你是星系观测员,你现在应该在银河系……” 赫伯什望着阿黛尔,惊疑不定,原来依圣帝国律法,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查别人的资料,除了司法警务人员外,只有身份极高的人才有资格调查别人。 “您是”赫伯什小心翼翼地问。 杨晨介绍说:“她叫阿黛尔,是我昨天下午认识的朋友。” 赫伯什一改轻佻作派,绅士地见礼:“你好,美丽的女士。” 阿黛尔轻轻点点头,柔声说:“既然是杨晨的朋友,我们就一起登山吧。” 四人继续爬山,阿黛尔仍旧给杨晨讲解,趁着讲罢一颗巨石的典故众人欣赏之际,赫伯什低声问:“她们是什么人,你怎么认识她们的” “我不知道,昨天她在河边做画,你也看到了吧,就是那里认识的。” “她在那儿作画,你就上前去认识她了”赫伯什侧眼直瞄杨晨,满脸不信。 杨晨皱眉说:“你想说什么” “咳咳,杨晨,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质疑你。”赫伯什尴尬地说:“这女的身份应该很高,那个……,万一发生什么误会,只怕对你不好……” 杨晨无奈地说:“行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利用她做什么违法的事的。”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意思,哈哈。”赫伯什顿时忧色大解,轻松了不少。 登上山顶,除了杨晨外,三人都有点喘息,迎风远眺,壮丽的银冷城一望无际,在阳光下灼灼生辉,望之仿若天宫。碧蓝的尼尔河穿城而过,蜿蜒伸向远方,就像一条靓丽的蓝色巨龙。四人心怀大畅,阿黛尔笑着说:“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小喜,你去准备酒食,我们今天就在明山之峰畅饮。” 小喜苦着脸,可怜兮兮地说:“小姐,我好累的。” 阿黛尔说:“不准偷懒,你的翅膀呢” 小喜诧然:“小姐,你准我在这里用翅膀” “去吧,这里都是朋友。”阿黛尔淡淡地说。 “好咧!”小喜兴高采烈地叫了一声,一道亮蓝色的长翅霍然展开,“嗖”地一声顷刻就变成一道亮点。 赫伯什蓦然见到翅膀的颜色,身子巨震,脸色顿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