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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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满，爹爹没有不开心。”沈徽之很少在阿满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在他眼里阿满始终是个孩子。他们大人之间的爱恨情仇，与孩子无关。 阿满摇摇头，她虽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她都不懂，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爹爹不开心。“阿满是最爱爹爹的，她让爹爹不开心，那阿满也不开心。阿满也不要理她了，虽然这些天他总是来看阿满，但阿满……” 沈徽之正想劝她，突然间捕捉到什么重要讯息。“什么阿满你说什么她经常来看你” 以前她对阿满可是置之不理的。即便阿满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阿满：“这件事还是锦书姐姐告诉我的。说是在阿满病重的时候，娘、她曾来看过阿满。陪了阿满好久，但她让爹爹伤心了，所以阿满也不要理她，不要原谅她。” 沈徽之摸了摸她的头，“阿满真乖，但爹爹不希望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牵连到你。我们阿满毕竟还小，还是个孩子。” 阿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在心底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 耳房内。 此时的青黛可谓是墙倒众人推，那些人动起手来自然包含了不少的怨气，五十大板下去可谓是差点要了她整条命。还好她命不该绝。 只是在她被打晕后，那些人依旧尚未解气。随便将她扔到一处破旧的耳房，大有让他就此自生自灭的打算。 眼见夜越来越深，身上的伤因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还在不断往外流血。青黛匆匆看了一眼，一片血肉模糊。 她是被疼醒的，醒后环顾着陌生的周遭。默默在心底将他们这些落井下石的人骂了个遍，指尖掐进皮肉之中，却在片刻后缓缓松懈。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是要惜命呀！ 嘎吱一声，房门在此刻打开。青黛下意识地看去，自是以为又有人来看自己的笑话。看笑话倒是其次的，重要的是她真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成为一颗弃子。 来人的面孔倒是有些陌生，“青黛姐姐，我听闻青黛姐姐今日受罚。所以漏夜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青黛疑问：“你” 她解释：“青黛姐姐，你不记得我了没关系，你贵人多忘事。我叫听兰，有一次我在府中被沉璧姑娘责罚，是你救了我。虽是小恩小惠，但听兰没齿难忘。所以这才来看看有没有哪里能忙得上忙的。” 青黛当真是属于贵人多忘事，听着她说得有模有样，应该是有这回事。她正想说些什么，却因此不慎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疼的她，吱哇乱叫。“啊！那个、你别讲这么多，你带药了吗” 听兰急忙从衣袖中翻出一个小瓷瓶，“带了带了！只是这是我老家那里的土夫子开的土方子，比不得京城里那些有声望的大夫开的。虽都是一些便宜药材，但也是有效的。我当初被罚的时候，用的就是它……” 青黛现在哪里还会管这么多，“拿来！快拿来！” 听兰将小瓷瓶递给她，“青黛姐姐，你慢点。” 青黛扒开瓶塞，想要给自己上药。但毕竟还是有些困难，她看了一眼，一把将小瓷瓶塞给她。“你来！” “是，但多少有些疼。你多忍忍！”青黛就算是做足了准备，但当亲眼看到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侧目。 只见残破的衣衫紧紧粘着血迹斑斑的皮肉，她小心翼翼地扯开衣衫，青黛疼痛的呼喊声又至。整块皮肉没有一点完整的，说是被拍扁剁碎的烂肉一点也不为过。她拿起小瓷瓶慢慢地上着药，这边青黛早已经疼得眉头紧蹙，汗珠不断从额头滑落。 做完这一切，青黛已经彻底昏了过去。但听兰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就此又苦苦守了一夜，等到青黛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听兰第一时间凑了上去，“青黛姐姐，你没事吧” 青黛惊讶：“你怎么还在” 听兰解释：“是这样的，我担心青黛姐姐。姐姐白日里受了责罚，这晚上又无一人看护。这万一出了点事情，那可怎么好但青黛姐姐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只当我是因为家中有事就此离府，断然没有人知道我是因为青黛姐姐。放心绝对不给青黛姐姐惹麻烦……” 青黛：“所以你在这里照顾了我一夜” 听兰点头：“万幸姐姐福大命大，这一夜没有发热。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青黛：“多谢你。” 听兰：“青黛姐姐这话说的可是见外了，是我要感谢青黛姐姐当年对我的照顾。” “嗯。”青黛闷声，也不知道在心底有没有承她这份恩情。“你还是早点回去吧以免被人发现不好。” 听兰犹豫：“可是青黛姐姐，你的伤还未好……”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你走吧！”话说到一半，青黛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愤怒的将她赶走。手边的物件一个个扔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碎裂声一个接着一个。“滚！我说了不需要你，滚！走呀！” “好好好！我走，青黛姐姐你保重身子。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我叫听兰。”听兰转身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像是在躲什么污秽之物似的。 只是离开耳房后，她索性也不装了。脸上的一心为她好瞬间被冷漠替代，她看向半遮半掩的房门时，唇角微微勾起。 什么东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青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就这么肯定她青黛再无翻身之时 不！不会的！不可能！！ 她和公主倒是还有这么多年的主仆情意在，只要等时间将一切冲淡，那么她再稍作运转。公主一定会再次想起她的好！到那个时候那些欺她辱她的人，她便会就此一个不留！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沉璧！ 说起沉璧，楚清商正小心翼翼地帮她上着药。沉璧一个劲地推脱：“公主，这不合规矩。” 楚清商执意：“没什么不合规矩的，你是我的人，此番又为了我才白白受了青黛一巴掌。这点算什么！且放宽心，我会为你做主的。” 沉璧：“公主……” 楚清商：“什么都别说了，这是我今日下朝后，特意寻太医配的药膏。对你的伤有好处。我们沉璧也是要美美的。” “嗯。”沉璧点头间，心底更加坚定楚清商的忠心不二。 楚清商将药膏放下，“好了！这药你尽管拿着，之后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是了。” “多谢公主。”沉璧说着就要跪下来。 关键时刻，楚清商扶住了她。“沉璧，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沉璧：“是。” 楚清商又道：“沉璧我知青黛这些年待你不好，她如今这般也全是她罪有应得。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了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