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泥泞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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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徽之一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满含笑意的点了点头，将手臂落在楚清商腰间。倒是半点规矩也不在乎了。 在那一刻楚清商是诧异的，她看向他时正巧对上他脸上挡都挡不住的笑意，由于林老爷子在这里，便也笑着配合他。 林老爷子摸着花白的胡须，“外祖父，看到你们这般恩爱非常，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原先还以为外界那些风风雨雨多多少少是真的，如今看来倒是我这把老骨头多想了。” 沈徽之拉着楚清商来到林老爷子身侧，一只手握着她，一只手安慰着林老爷子。“外祖父还是切莫多想，您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将自己的身子给养好。” 林老爷子：“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半截入土的人了。对于这些年的大病小灾不断，早已经看明白了。” 楚清商来到林老爷子身侧，安抚着他：“瞧外祖父你这话说的，依我之见，您老人家定能长命百岁。若是这京都的大夫不行，那就让下人去请太医署的太医会诊。再不济天下之大，总能找到医治好外祖父的大夫，到时候咱们重金悬赏，又或者是……” 她话还未说完，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两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自己身上，那嘴角不约而同扬起的笑意。 倒让楚清商在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林老爷子的眼角几乎是要眯成一条线，“公主，你叫我什么” 楚清商疑问：“外祖父难不成是林老爷子……” 沈徽之：“外祖父这是开心。阿愿没有叫错，阿愿说的很对。” “对！明昭说的对，外祖父这是开心。”林老爷子握着沈徽之的手放在楚清商的手背上。“如今我老头子悬着的心可总算是放下了，这百年之后也能心无悔意的去见你早逝的父亲母亲。” 楚清商注意到沈徽之眼底的落寞，当年事情过后，沈徽之虽是侥幸留下一条命。但京都上下对于这个沈氏孤子，无不都看做瘟神。只有林老爷子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将沈徽之带回了家。 那是个连绵不断的雨夜，沈府名下的大多财产都因那场宫变，进而充公。沈徽之站在那个曾经最熟悉的沈府外。府内再无昔日的灯火通明，耳畔也再无父亲母亲喋喋不休的叮嘱声，有的只是破旧的朱红木门上贴着的醒目封条，雨水将他的发丝，衣衫打湿。藏在衣袖之下的伤口隐隐作疼，少时的沈徽之攥紧了拳头。 母亲临终前曾告诫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可他离开了京都还能去哪呢这里，沈府可是他的家啊！ 即便记忆里的人都已经渐渐不在，即便头顶的雨越下越大。夜间寒风掠过，被雨水打湿的衣衫传来刺骨的冰凉。 直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陈伯撑着伞，出现在他昏暗的世界里。在那个麻木的夜晚让沈徽之感受到温暖。 外祖父牵起他的手，坚定的说道：“跟外祖父回家！” 这些年林府公子有的东西，沈徽之也一定有。甚至是林府公子没有的东西，林老爷子也会悄悄给他。 当初他用来作为条件，交换楚清商生下阿满的那京都二十间商铺就是林老爷子给他的。最初他不愿意接受：“外祖父，这个我不能要……” 林老爷子：“能要的，这本就是外祖父当年为你母亲准备的嫁妆之一。只是因为一些原因耽搁了，如今给你也正好。你尽管去做赔了也没关系，就当用来练练手。外祖父你知道你和你父亲一样是做大事的人，但是现如今朝堂……不说这些了，就当是用着练手其他的一切都随你。” “多谢外祖父。” 随后沈徽之就利用这笔财富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精进。事实证明，林老爷子的眼光是不错的。仅仅过了几年的时间，沈徽之就让这二十家商铺做到了银钱翻一翻，最后从一位商人手里收回了当年被官府查封后拍卖的沈府。 如今，看着眼前的林老爷子…… 楚清商上前一步：“外祖父要我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看到更多更好的事情。看着我和夫君恩爱和睦，对了还有阿满呢我们未来还有好多事情呢！可不许再说这些丧气话。明日我就让太医署的几位太医前来为外祖父您会诊，要不了多久您的病就会好的。” 林老爷子：“那便多谢公主了。” 楚清商表示：“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那可不是见外了。外祖父，您直接和夫君一起叫我阿愿就是了。夫君” 沈徽之缓过神来，“是，阿愿说对。” 林老爷子犹豫着还是说出了藏在心底的话语，“其实有些事情，外祖父还是要向你们说，向你们讨个方便。” 不用说也是因为姚氏的事情。 好在林老爷子并没有老糊涂：“我这一把老骨头虽然缠绵病榻，但也并非对外界的事情一概不知。老陈已经和我说了，这么多年我虽是不怎么待见姚氏，但他毕竟和为儿夫妻多年，两人又一起有了林旭。虽是林旭如今犯错被责罚，当然外祖父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们出面为林旭求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我老爷子也是懂得的。就是姚氏之事……是否能看来我老爷子的面子上……” 楚清商想沈徽之是不会拒绝，老爷子的求情。只是现如今他并未言语，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那刻，似乎是要将这件事的决定权交给她。 楚清商看向沈徽之，“既然这件事外祖父开口了，那便一切都听外祖父的。” 林老爷子：“哎！多谢公、阿愿！这个外祖父记下来了。” 侍奉林老爷子的侍女也在这时将煮好的汤药端了上来，“该到老爷子服药的时候了。” 楚清商就要接过汤药：“我来侍奉外祖父服药。” 沈徽之先她一步：“我来。” “好。”楚清商看了看沈徽之，又看了看老爷子。总觉得他们两人似有什么话要说，便借口起身离开。“我还有要事在身，夫君这里就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