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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像被拉长的橡皮筋,在焦灼的等待中缓慢地、令人窒息地挪动着。 终于捱到了傅家老太太寿宴这天。 这几天,温灼的日子并不好过。 机场侥幸从傅沉特助徐临手里逃脱后,非但没让她松口气,反而越来越神经质。 这几天不管她去哪儿总感觉有人跟踪她,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她。 这种感觉令她感到十分糟糕! 她也知道,傅沉找上她只是早晚问题。 机场徐临可能当时没有完全确定是她,但事后肯定会怀疑,会调查她。 而傅少禹的信息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灼灼!大事不好了!我偷听到徐临跟我小叔汇报,他好像已经查到你所有资料了!连你弟弟在医院都知道了!我们快跑吧!】 这条五分钟前的最新信息,像一把冰锥,刺破了温灼最后一丝侥幸。 他查到了。 傅沉果然查到了。 而且速度如此之快,手段如此之狠,直接精准地命中了她的死穴——弟弟。 这让她在焦灼的等待这场必然会见面的寿宴的过程中,如同在悬崖边行走,每一步都心惊胆战。 她没料到的,岂止这件事。 上午十点,她正帮客户照顾小孩子,意外接到医院的电话,紧急通知她明澈的手术将安排在下午三点,让她尽快去医院签字,做术前准备。 手术!终于来了! 她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然而,狂喜的浪潮尚未涌起,就被冰冷的现实狠狠拍下—— 下午三点手术!傅家寿宴晚上七点开始! 心脏移植手术,苏医生跟她说过,顺利的话通常需要4到6个小时。 这意味着,当寿宴华灯初上,觥筹交错之时,她的明澈,很可能还躺在无影灯下冰冷的手术台上,与死神进行着最直接的搏斗。 她怎么可能离开! 她必须守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煎熬等待。 可不参加寿宴,温宏远那边肯定行不通。 更何况,傅沉已经知道了弟弟的存在,如果她今晚失约,激怒的将不仅仅是温宏远,更是那个掌控着生杀大权的男人。 此时刚过下午两点,温宏远的催命电话已经来了。 “温灼!你死哪儿去了你阿姨请的造型师都到了!赶紧带着你买的礼服滚回来!” 电话刚一接通,听筒里就传出温宏远暴躁的咆哮声。 礼服自然是没有买,也不可能买。 温家她也不会回。 明澈从接到通知下午要做手术开始,就很紧张,她必须在医院陪着他。 但温宏远那条疯狗,不能激,否则他真会撕咬她最珍视的一切。 温灼看着病床上已经换上手术服、脸色苍白却努力对她微笑的明澈,心像被一只大手攥紧。 她指了下手机,示意明澈她出去接电话,起身离开病房。 到了外面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我现在没空,回不去。” “你再说一遍!” 温宏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刺耳,震得温灼耳膜都要碎了。 她把手机拿离耳朵,停了几秒,这才不紧不慢地说: “我正在托关系找人打点,马上就能见到傅沉的侄子傅少禹了。要说谁最了解傅沉,自然是那个跟他年龄没差几岁的侄子。” “你”温宏远噎了一下,随即嗤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和怀疑,“就你能认识什么人托关系打点花了多少冤枉钱我警告你——” “钱还没花出去,”温灼冷冷勾唇,等的就是你提钱! 她故意停顿半秒,营造紧迫感。 “但马上就要花了。两百万,保证我能见到傅少禹,见不到不用付钱。” 紧接着,她猛地将手机拿远,捏着嗓子,用一种刻意模仿的、带着市井痞气的粗嘎男声急吼吼地“催促”: “温灼!你他妈磨蹭什么呢!星哥那边催了,钱到底备好没有傅少人都到了,别让老子难做!” 随即,她立刻将手机凑近嘴边,切换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讨好和急切。 “强哥强哥,钱马上就好!这卡里有十万,您先拿着喝茶!麻烦您千万跟星哥美言几句,再宽限我五分钟!就五分钟!求您了强哥!” 停顿一秒,她又用“强哥”的声音不耐烦地骂骂咧咧: “妈的!行吧行吧!看你这怂样!最多五分钟!星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等急了没你好果子吃!” 切回自己,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谄媚: “谢谢强哥!谢谢强哥!五分钟足够了!您是大好人!” 等了几秒钟,“强哥走远”。 温灼这才将手机贴在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喘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个……我没钱,你转我两百万,等把钱给了星哥,就能见到傅少禹了。 星哥你听说过吧城南张家那个浪荡公子哥,跟傅少禹关系极好。 他保证我不但能见到傅少禹还能从傅少禹那儿了解到傅沉的喜好,这样今晚的胜算会大很多。” 温灼决定再给温宏远下一剂猛药! “强哥给我透了个底儿,今晚傅家宴会,明着是老太太贺寿,暗地里就是傅家老两口给小儿子傅沉办的‘选媳宴’!京市但凡有点头脸的、家里有适龄未出嫁女儿的,都接到了傅家的邀请函。” 温灼这话也没有全胡扯八道,今晚傅家寿宴本来就是个大型的相亲宴。 傅家老两口一直为小儿子的婚事发愁,举办寿宴就是想给小儿子找个媳妇。 只不过这可不是所谓的“强哥”告诉她的,而是她从这几天傅少禹发的那些信息里拼凑得到的。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温家那样的暴发户,会有机会接到傅家的邀请函。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昭示着温宏远内心的剧烈翻腾。 温灼也不催促他。 她靠在走廊尽头冰凉的墙壁上,后背的衣服已被冷汗完全浸透,胃部一阵翻搅。 这场临时发挥的戏,里面有很多漏洞,但她赌温宏远此时对机遇的渴望和贪婪会远远超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