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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温灼迎上傅老太太那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几乎算不上笑的弧度。 那弧度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片平静。 傅老太太既知道明澈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就没有道理不知道林美云和温心雅跟她的关系。 更何况,若是她家人,她刚才会那样的态度对待那母女二人 一切不过是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场心照不宣的试探罢了。 高高在上的富贵人,就喜欢这种站在高处往下俯瞰蝼蚁众生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 “不是。”她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随即端起那杯她并不喜欢的拿铁,轻轻呷了一口。 动作自然,却是一个无声的、结束话题的信号。 傅老太太是何等人物,自然通过这两个字,知晓了她此时心里的不快。 便也没再追问。 只是微微颔首,依旧优雅从容。 “孩子,今天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去照顾你弟弟吧,若有机会,我们再聊。” 会面就此结束。 没有明确的表态,没有进一步的试探。 一切尽在不言中,所有的评判和考量,都藏在了老太太那双阅尽千帆的眼睛之后。 “谢谢您的咖啡,味道很好。” 温灼起身,告辞,离开。 刚走出商场,便收到了温宏远的电话。 “温灼,你刚才对你阿姨和你姐姐做了什么” 温宏远开口就是质问,同时还附带一句,“别以为你跟傅沉真有点关系你就——” “那点关系难道还不够我对林美云和温心雅做点什么吗”温灼懒得听他再说,直接冷声打断他。 温宏远被噎了一下。 温灼本来想直接挂断的,但转念一想,就这样挂断会不会显得她太好欺负了 于是,在温宏远还没想好措辞之前,她不紧不慢地继续又说: “刚才傅家老太太约我见面,刚坐下没两分钟,你的妻女突然像两只苍蝇似的飞过来,在一旁嗡嗡乱叫,你能想象一下那种令人恶心的感觉吗” “我——” “本来呢,我跟老太太还能多聊一会儿,现在好了,因为两只苍蝇,聊天直接结束。” 温宏远显然没料到跟温灼一起喝咖啡的人是傅家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骂林美云和温心雅蠢货还是该骂温灼不告诉他老太太约她见面。 温灼也没让他往下说,直接结束了通话。 温宏远再打过来,她索性直接挂断,连接都不接。 几分钟后,温宏远发过来一条信息:【我给你转点钱,你买点东西,替爸爸上门道个歉。晚上回家吃饭,我让厨房做你喜欢吃的。】 随后,手机上收到一条银行的到账短信。 100万。 为了能够攀上傅家,温宏远还真是舍得下本。 预祝今天财源滚滚来! 尽管这笔巨款带着温宏远特有的、令人作呕的算计气味,但对缺钱急需还债的温灼来说,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来得正好! 此刻,它更像是她减轻心理负担的钥匙。 她没回温宏远,点开银行账户查看了一下余额。 屏幕上数字清晰可见。 一股巨大的、几乎让她眼眶发酸的解脱感,裹挟着三年来的颠沛、焦虑和重压,汹涌而来。 “够了!” 她低声呢喃,更像是对自己三年的躲避和重负做一个告别。 够还傅沉了。 连本带息一次还清,至于其他的,一点都还不了,她也不打算还。 找到傅沉的号,给他发信息要他的账号。 信息刚编辑了“卡号发我”几个字,手机突然震动,那端的傅沉仿佛就在手机那头盯着,居然直接打来了电话。 他的心电感应是专门针对她讨债的吗 等等! 不会是她又误发暧昧信息了吧 温灼忙查看,还好,没有。 思索几秒钟,她摁下接听键。 “在哪儿” 刚一接通,手机里便传出傅沉低沉的嗓音。 温灼抿了下唇,正好要还他钱,见一面也行。 “我这会儿准备回医院。” 傅沉的声音再度响起:“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温灼咬了咬牙,行,你是债主你牛逼,等把欠你的钱还了,咱俩两清后你还这样跟我说话,鸟你才怪! 她报了地址,坐在路边花坛上等。 大约十五分钟。 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越野车,如同蛰伏的猛兽,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下,轮胎碾过路面,未发出多余声响。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傅沉半张冷峻的侧脸。 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但下颚线绷紧的弧度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上车。” 他的声音透过车窗传出来,比电话里更低沉,带着车内的冷气。 温灼看着驾驶座上的人,逆着光,他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她坐着没动,“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一会儿还要回医院。对了,把你卡号发我一下,一会儿把钱还你。” 傅沉缓缓转过头,墨镜后的目光似乎精准地锁定在她脸上。 他依旧不说话,只是那种沉默的威压,比任何催促都更令人窒息。 车窗外的喧嚣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隔绝。 车内只剩下空调冷气蚕食空气的嘶嘶声,和他身上散发出的、能冻结血液的冰冷沉默。 温灼感觉自己的心跳在这种沉默中逐渐失控。 然而屁股却跟长在了花坛上,纹丝不动。 两人就这样沉默对峙。 就在温灼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被车内传来的无声威压碾碎,膝盖即将背叛意志弯曲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在她身后温和地响起—— “夏夏,醒醒。” 傅沉搭在车窗上的手,指节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瞬。 是傅老太太的声音! 温灼的屁股像装了弹簧似的,一秒之内就从花坛上弹了起来! 傅老太太的目光在她和车内的傅沉之间逡巡了一个来回,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的兴味。 她似乎觉得眼前这幕“对峙”比咖啡厅里的试探更有趣。 “夏夏,”她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醒醒脾气硬,不会说话。但他既然专程来找你,想必是有正事。不如上车谈站在路边,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