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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已送达的提示,在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 温灼像是完成了一个极其耗神的仪式,脱力般靠在粗糙的椅背上,指尖还残留着按下发送键时那微凉的触感。 皮卡驾驶室里狭小的空间,此刻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后视镜里,那辆黑色越野车早已消失无踪。 傅沉看到信息了吗 他会是什么反应 暴怒讥讽还是改变主意,觉得之前说的那点利息远远不够 一连串的问题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她厌恶地蹙起眉,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尖。 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 别再想了!温灼。 你的当务之急是明澈,是清和,是赚钱活下去! 而不是那个早已被你划入过去式的男人!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准备发动车子回医院。 就在这时—— 手机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是信息提示音,是电话! 温灼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傅沉打来的兴师问罪的电话,手指都微微发颤。 待她垂眼看去,屏幕上跳动的,却不是预料中的那个名字,而是一串医院的短号! 是icu! 一股比面对傅沉时更冰冷、更纯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所有的神经! 她猛地抓紧手机,手指因为慌乱甚至滑了一下才接通,声音都变了调:“喂” “江明澈的家属吗请你立刻来一趟icu!患者江明澈出现急性排异反应和严重室性心律失常,情况危急,需要立刻进行抢救和紧急会议,请你立刻过来签字!” 电话那头,护士的声音语速极快,背景音里混杂着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轰——! 像是有一枚炸弹在颅内轰然引爆,温灼只觉得大脑一片真空般的死寂,所有思维被瞬间炸得粉碎。 耳膜里只剩下血液奔涌的沉闷轰鸣,护士后面的话像是从极遥远的水下传来,破碎,模糊,无法捕捉。 急性排异……心律失常……抢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脏上! 明明早上她离开的时候特意问了值班的医生,情况还是稳定的。 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 极致的恐慌让温灼浑身冰冷,手脚都在瞬间失去了力气,手机差点从手中滑落。 她猛地推开车门,甚至忘了自己还坐在车里,额头“咚”一声撞在门框上,瞬间红了一片,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去明澈身边! 而她此时根本没办法开车。 与此同时,那辆已经驶出几个路口的黑色越野车内,死一般的寂静被一声突兀的短信提示音打破。 傅沉正因母亲那句“你真正在意的那笔债”而心烦意乱,眉心紧蹙。 他极度不耐地扫了一眼中央屏幕弹出的消息预览。 发件人:温灼。 内容预览:【卡号发我,欠你的三百万连本带息还你,之后咱俩两清……】 只这一眼,他周身的气压仿佛瞬间降至冰点以下,旋即被一种极度危险的、即将爆裂的炽热所取代!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所有复杂情绪被一头骤然苏醒的狂暴凶兽彻底撕碎、吞噬,只剩下毁灭一切的猩红怒意! 她竟然!她怎么敢! 在他刚刚说出“必须还清所有”之后,立刻就用这种赤裸裸的、想要银货两讫的方式,再次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她把他当成了什么! 是她急于甩掉的瘟疫! “呵……好,很好!” 一声极低、极冷的笑从他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傅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儿子气息的剧变,刚想开口询问。 却见傅沉像是将所有的怒火都灌注在了手臂上,猛地一打方向盘! 性能极佳的越野车顿时化作他愤怒的延伸,发出一声被勒住咽喉般的压抑咆哮,轮胎凄厉地尖叫着在地面留下焦黑的拖痕,猛地甩头调转! 巨大的离心力将傅老太太毫无防备地狠狠地甩向车门一侧。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手紧紧抓住扶手,难以置信地看向儿子。 傅沉却恍若未觉,他眼底猩红一片,只剩下那个恨不得立刻掐碎的女人! 他一脚将油门踩到底,野兽般的引擎轰然怒吼,朝着来的方向,朝着温灼那辆破皮卡刚才停靠的位置,疯狂地冲了回去! 他现在就要找到她! 让她彻底明白,“两清”这两个字,从来不是她说了算! 而此刻,温灼正像疯了一样,在路边拦车。 此时早已过了早高峰的时间段,但路上的出租车却跟消失了一般,一辆也没有。 “温灼” 一辆车突然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露出苏京墨的脸。 “出什么事了” “苏京墨,”温灼声音颤抖得厉害,“你能不能送我去医院我拦不到出租车。” 苏京墨看她一张脸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发抖,猜测可能是医院那边昨天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的江明澈出了什么问题。 他从未见过这样失态又无助的她,跟他认识的那个高冷且目空一切的女人判若两人。 这样的机会极其难得。 他应该抓住,即便不狠狠地踩上一脚,也要在一旁冷眼旁观,欣赏着她绝望又无助的样子。 唯有这样,才能让他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可……他终究还是心软了。 “上车!” “谢谢!谢谢你苏京墨。” 温灼连声道谢后这才上了车。 苏京墨没问她医院出了什么事,只是径直将车停在了icu楼下。 车还没挺稳,温灼便推开车门冲下车,跌跌撞撞地冲向大楼。 此时她整个世界只剩下icu那盏刺目的红灯,双腿像是不听使唤的软泥,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疯狂拖拽着向前奔去。 苏京墨停好车,从车里下去,走了两步又折返,靠在车身上点了一支烟。 最终也没有上楼。 温灼猛地撞开icu区域的大门,一股冰冷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无声的恐惧扑面而来。 冷白的灯光下,远处那扇紧闭的门上,“抢救中”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她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瘫靠在冰凉刺骨的墙壁上。